来这西日海分坛时,飞海舟遁速极快,但回转玄通门时,因已无诸事,便飞的极慢,若游山玩水一般飞回玄通门。
这期间,张诚也召集众人一次,开坛讲法,讲述自己修到元婴期诸般经验。
这般讲法,在玄通门可是并不多见,元婴期真人一般不对玄通门低阶弟子讲法,除非立下大功或夺得门中****前十名,才能有机会聆听真人妙法。
就算是齐凌、程广、林城澜等人虽是一等弟子,拜入元婴期真人门下,但是这元婴期真人一年也是难以见到几面,若是有什么修行疑惑,还得去问同门师兄。
齐凌、程广、林城澜一等弟子如此,那凝丹期修士田力、韩鹏更是如此。
两人虽是凝丹期修士,放在小门小派便是掌门之属,可是这凝丹期在玄通门并不算什么,没有一千也有数百。
再加上这两人资质也不是顶尖,并未得元婴期真人青睐,只是两人毅力非常,硬生生在众人并不看好的情况下修的凝丹期,可是这元婴期如何突破,两人便是如同盲人走夜途一般,看不清方向。
若无意外,凝丹期便是他们最后能修的境界。可是这次张诚讲法,却给两人一束明灯,将这夜途微微照亮一番。
因而这张诚讲法结束后,众人俱是兴奋不已,长稽一礼道:“谢张真人开坛赐法。”
张诚袖子一摆,并不和众人搭话,转身回了自己住所。
在****结束后,任知兴奋的拉着林秋道:“今次张诚真人讲法,可是扫清我等修行许多疑难。日后我若修行有成,必定会回报张诚真人。”
任知也不想想,若是张诚真人有疑难,凭着张诚的天资和门中地位,如何轮到修炼有成的任知帮忙。
不过世事难料,却也说不准。
林秋不像任知这般兴奋,发出这般不靠谱的豪言壮语。
不过林秋也是十分感激张诚,他将这聚气期可能遇到的问题以高屋建瓴的方式给一众聚气期弟子讲解一番。
平日里林秋苦思不得解的问题,在张诚的一番讲法中,迎刃而解。
不仅如此,张诚还给了林秋一份全新的视角,让他可以重新审视自己的修炼,将自己独自修炼中理解错的地方,趁着修炼不深搬转了回来,这也是有一时时指点的名师的好处,他可以让你少走许多弯路。
可以说这次张诚开坛讲法对一众聚气期弟子影响极大,可谓是扎实了他们根基,让他们离大道更近。
飞海舟又飞了数日,眼见到一名为信城的小城镇,张诚突然心神一动,想起这信城便是自己的出生之所,自己也因出生信城,因而名为张诚。
那是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谆谆教诲,让自己终生以信待人。
想到父亲的谆谆教诲,张诚不由的响起自己的母亲。
在自己的记忆中,母亲是那般的温婉,曾记得自己年幼之时,便曾在母亲的手把手教导下,写下了第一笔字,那是张诚的名字:张诚。
不过母亲在张诚十六岁时便因病去世,父亲极是悲痛,在母亲坟前发誓终生不娶,父亲做到了,虽是家财丰裕,却也拒绝了所有踏上门的媒婆。
而自己也受母亲早早死去的影响,最终放弃了人间富贵,转而踏上了这修仙之途。
原本想求得长生不老之术,为父亲延年益寿,可是不修仙道,不得长生,纵然自己用尽千般方法,可是父亲也只活了一百五十岁,这在人间可谓是人瑞。
只是这百五十年,在修士看来,一聚气期弟子也差不多也能活过一百五十岁,更不用说当时已是修到凝丹期的张诚。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玄通门若只是一人能修的元婴期,那便只能是张诚,这元婴期寿元可达上千年。
踏上修仙之路的张诚一路顺风顺水,不曾遇到大的坎坷,因而对自己当初的决定,张诚自是满意。
只是在父亲临走时,父亲望着自己的眼神却是万分怜悯,千般不舍,这和母亲临走时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那般相似。
张诚一直不曾理解父亲和母亲临走时望着自己的眼神,自己修炼有成,父亲难道不高兴吗,这成了张诚心中的疑问。
父亲死后,张诚也变的愈发寡淡,修为也变得愈发精进,三百年后,张诚便进入了元婴期,一举坐稳玄通门大师兄之位。
这数百年不曾翻涌起的心头往事,让张诚一阵心神失守,全身法力鼓荡不休,震得这飞海舟在空中摇摇晃晃起来。
张诚立即收敛心神,这飞海舟也重新稳定下来,径直继续飞向玄通门。
张诚已是元婴期真人,明白此时的心神晃动,并不是无因之果,看来这信城将是自己的大道阻碍。
张诚淡淡一笑,开口道:“童子何在。”
一胖乎乎的男童手持玉如意,从空中走了出来,奶声奶气道:“童子在此。”
张诚吩咐道:“你去吩咐田力一番,就说我想在信城停留几天。”
张诚顿了顿,又对童子道:“你去吩咐一番程广、齐凌、林城澜、林秋四人陪我下去一番。”
童子点了头将张诚的吩咐奶声奶气的重复了一遍:“真人叫我吩咐田力一番,说我想在信城过一夜,并叫我吩咐程广、齐凌、林城澜、林秋四人陪我下去一番。”
也不待张诚讲话,一晃眼便消失不见,显是去吩咐田力、程广、齐凌、林城澜、林秋等五人。
张诚望着童子离去的方向,不由的苦笑不已,这童子便是荡魂钟的器灵。
只是自己在一次比斗中,不小心伤了这器灵根基,这器灵便变得有些愚笨。
玄通真人劝自己摸了这器灵神识,与其花费了偌大的心思重新恢复灵智,不如重新凝聚出一个器灵来。
只是张诚念这器灵忠心耿耿陪伴自己几百年,不肯舍去器灵。后来自己花费了偌大的心思将这器灵重新恢复回来,只是这器灵改不了喜欢重复张诚话语的毛病。
不多时,童子回报:“真人,我已吩咐田力将这飞海舟藏于这信城云朵上方。程广、齐凌、林城澜、林秋等四人已经在舱门等候。”
张诚点了点头道“你自便回去”
童子见张诚不再有需自己传达之语,便朝着张诚稽了一礼,从空中消失不见,没入荡魂钟中。
张诚长身而起,也不见如何作势,便来到这飞海舟舱门前。
林秋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见到张诚对四人道:“尔等随我去信城一趟。”
林秋等人齐声应诺道:“遵真人法旨。”
张诚摆了摆手道:“此番下去,勿需称呼我为真人,只需唤我大师兄即可。”
林秋等人见张诚如此说,便连忙改口道:“见过大师兄。”
程广仗着自己是玄通门程长老之孙,小心翼翼道:“不知大师兄唤我等前来,有何事吩咐。”
张诚望了程广一眼,淡淡道:“尔等随我下去便知分晓。”
林城澜嘲弄的看了程广一眼,这程广不知张诚素来不喜他人过于热衷讨好自己,这程广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程广望着林城澜嘲弄的目光,不由心头暗恨,这林城澜处处跟自己作对,修为跟自己一般高低,法器也不弱于他。
眼下自己出丑,林城澜也是在一旁看笑话,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再好好和他切磋一番。
张诚可没有心思管这小辈诸般心思,他叫程广、齐凌、林城澜、林秋等人陪同自己入信城,一来是他们在此次的外出历练中,在诸多聚气期弟子中表现最好,这是奖赏,二来入这信城,不可能万般杂事都由自己动手,叫林秋等人过来便是处理一些杂事。
五人从这飞海舟飞遁而下,在信城外百米处落了脚。
落脚之处,正好有一群商人路过,张诚使了一个障眼法,便让商人误以为是张诚等人是一同相伴而来的旅人。
张诚兴致勃勃随着这商人入了信城。
这几百年不见,这信城和张诚的记忆中信城差别不大,都是一般的繁荣。
张诚等人刚踏入这信城,一股气息便迎面扑来。
这是几百年不曾见得的人道气息。
这气息里有叫卖声,车马声,喊儿骂女声,这远隔数百年的人道气息,不由得让张诚坚固的道心颤了颤。
面对这人道气息,张诚不由得长笑道:“走,随我去逛一逛这信城,看一看这信城人道。”
张诚带着林秋等四人将这信城逛了一圈,他去了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只是那里虽仍是张府,却已不是张诚曾经居住的张府。
张诚绕着这张府逛了一圈,甚至直闯进年幼时自己曾居住过的房间,见虽已是物是人非,但自己道心不动,便知不是此处。
张诚带着林秋四人漫步于信城,待到日落时分,张诚才指着前方一处隐隐出现在街道转角处的酒楼对林城澜道:“林城澜你前去那酒楼定一桌上好的席面,我等就在那酒楼歇歇脚再走。”
林城澜眼中兴奋之情一闪而过,恭恭敬敬对张诚道:“是,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