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素有闹洞房的习俗,司仪“送入洞房”的唱祝声一落,呼啦啦的一群人就簇拥了上来,起哄着跟在肖肃与白清后面,一起往新房走去。一路上,还不停的调笑嬉闹,羞窘的白清盖头下的脸都红成了一片。
新婚三日无大小,这个时候,肖肃以往的冷脸和利眼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
不过他对白清倒是护得紧,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之后,便连推带赶的将人都轰了出去,被闹得头都有些大了的白清,总算可以安静一会儿了。
听着渐渐远去的抱怨调笑声,白清长长的舒了口气,取下头上的凤冠放在妆台上,看着屋里熟悉又陌生的红色世界,还有那一对火光摇曳的龙凤烛,耳畔回响着方才喜娘那些喜气洋洋的吉利话,一时之间,竟然有片刻的怔忡。
今日一幕幕的场景,那一句句祝福的言语,与曾经的情景,何其相似!
只是现在的她,再不若那时般满心的憧憬中却暗含着深浓的恐惧了。此时此刻,只要一想到她的新婚丈夫肖肃,心里就充满了对未来的笃定。
重生之后,经历了那么多,眼见着许多的事情都与前世全然不同,她的心中却依然有着很多的不确定。就好似飘零的浮萍,不知道未来会飘散到什么地方去。到了今日,她才第一次安下心来,也第一次真正的确认,一切都不同了。
她远离了袁茂林,嫁给了上辈子早已丧生的肖肃为妻。
从此以后,他们将携手同进,祸福与共,生死相依。
这是他许给她的诺言,也是她对他们共同的未来的憧憬。
想到此,她不由慢慢翘起了唇角,笑容瞬间绽开。
去而复返的肖肃一走进来,便看见她如此美丽的笑容,整个人顿时有些僵直,连抬起的脚步都忘了放下。
“姑爷怎么又回来了。”一直伺候在白清身侧的清歌坏笑一声,开口问道。
白清顿时回过神来,看向肖肃,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忍不住羞涩的斜睨他一眼,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客人可都散了?”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不由得羞红了脸。
现在这时辰,恐怕外面也才刚开席,客人哪里会散的那么快呢?
偏偏客还没散,新郎官却这样急色的跑回了新房,叫人看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也难怪最终决定签了身契伺候白清,陪嫁到安乐侯府养老的吴司两位嬷嬷和清歌等一干陪嫁丫头们也都是一脸毫不掩饰的坏笑了。
肖肃却全然不顾那些眼神,一双暗含着热辣眼神的眸子死死看着白清道:“我吩咐了人给你送来些精致的小菜,旁边的浴室里已经准备了热水,你去梳洗梳洗,用些饭食就先歇歇。等我回来。”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耳后根都晕染上了一点可疑的绯红。
语毕之后,也不等白清反应,转身就又出去了。
巴巴的顶着旁人的谐笑回来一趟,就留下两句几乎可以说是废话的叮嘱,两位老嬷嬷和丫鬟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清也红着脸,却听话的卸了妆,换了衣裳,却并没有如肖肃所言先沐浴后吃饭,反倒是等着清粥小菜送上来,稍稍的用了些许,平了胃中的饥饿感,方才在清歌的伺候下,去了浴房沐浴。
初夏虽不算太热,一整日捂在厚厚的霞披中,又因为新婚的缘故,整个人都一直紧张的端着。此时将全身都浸泡到温热的水里,任由自己软软的靠在梨木的浴缸上,闭上眼睛,长长的舒一口气,白清才算是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洗浴过后回到房里,两位嬷嬷早已经带着丫鬟们收拾好了新房的一切,下去安排自己的住处了。
擦干整理好了头发,遣退清歌,白清便卧倒在千工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也许是这一整日下来太过疲累,这一闭目养神,白清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一个热热的身躯从背后附了上来,大大的手掌在她小腹处合拢,整个人被紧紧的抱住。
带着酒气的热息在耳畔颈窝处萦绕,耳垂被轻轻的咬了一下,白清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
“呵呵……”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肖肃低低的笑出声来。
白清缩了缩脖子,想要离他稍远一些,却被肖肃强硬的拉了回去,将她翻过身来,正面相对。不经意间,他火热的嘴唇又碰触到了她耳后的敏感之地,引起一阵彻骨的战栗。
“你回来了。”白清干巴巴的道,迷蒙的眸光左忽右闪,不敢直视他热辣似火的眼神。
“恩,回来好久了。”他也不管她是不是害羞,朝她脖子处拱了拱,深深的呼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餍足的呢喃道,“娘子,你终于是我的娘子了。”
微湿的头发从他的耳际滑落,撩拨着她脖颈处裸露在外的肌肤,加上他略带着点儿微醺酒气的湿热呼吸,痒的白清脚趾头都卷曲了起来。
一张粉颊快速的晕染上浓浓的胭脂色。
“肖大哥……”她强作镇定的开口叫道,娇柔的语音,却彻底的暴露了她实际的状态。
“还叫我肖大哥?该罚……”喝了酒的肖肃,与往常的样子完全不同,显得格外的调皮又促狭。
语音未落,他火热的唇就吻上了她的,急切又莽撞。
轻轻浅浅的啄了几下,甜蜜的味道,引得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略带着点儿惩罚的吻,撬开了她的贝齿,舌头便迫不及待的挤了进去,试图从她口中汲取更多的香汁。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白清先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吻得连气都透不过来了,双手不由自主的拽住他的中衣,整个人软软的倚靠在他的臂弯里。
对于男人来说,有些事情不必教,自然而然的本能,就让他知道该怎么做。
肖肃感觉到她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一边亲吻着她,一边就忍不住在她身上摸索了起来。
白清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前世新婚之夜的场景,一个激灵,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不自觉的挣扎着躲避。
“乖,别怕,我会很小心,不会弄疼你的。”肖肃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反应,忆起曾经在军中听过的谈论,自顾的以为她的害怕初次的疼痛,努力的放柔了声音,低低的安慰着。
见他面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柔情和呵护之色,白清内心深处无可抑制的开始唾弃自己。
袁茂林早已经成为过去,和他相关的一切,她应该完全的忘记才是。这样美好又神圣的时刻,怎么能够想起那么难堪的过往呢?
她颤抖着闭上眼睛,带着点虔诚和赎罪的心态,主动将自己的香唇凑了上去,双手也试探着伸进他的中衣里,贴上他火热的胸膛。
她这样的主动,让肖肃有一瞬间的怔楞。低头瞧她一副强自奉献,又忍不住羞怯的小摸样,心里忍不住悸动,哪里还会拒绝,当即再一次深深的吻住了她。
情色之事,便是前世她曾嫁过人,也不过只是有过少少的几次而已。袁茂林也不如肖肃这般,还知道顾忌她的感受,一上了床,也不管她是不是好受,便猴急的办事儿,渐渐地,让她对此事完全没了任何的兴致。
那个时候的她,也深以为夫妻之间本应该如此。直到在书楼中看到那本书,里面有少许几次苏梅的情事的描写,她才知晓,原来那件事,并非完全是她想象当中的模样。
究其原因,不过是袁茂林不喜她,不珍惜她罢了。
如今的肖肃,却是这样的珍爱着她,明明已经忍得汗水都滴落到她身上了,却依然想要努力的让她放松,实践他不会弄疼她的承诺。
这样的男人,又叫她怎么能够不感动,不去深爱呢?
她悄悄的睁开眼睛,看着他埋首努力取悦自己,死死拽住床单的手,终于松了开来,迎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
肖肃愣了愣,抬起头来,迎上她羞涩却又满含情意的眼眸。
“娘子。”
“相公。”坦然的,白清轻声唤出他最想听到的称呼。
肖肃心中一暖,甜蜜的感觉满心满肺,竟是要溢出来般。他低叹一声,竟是坐起身将她搂进了怀里,低下头再次吻住她鲜花般绽放着微笑的嘴唇。
餍足之后,他翻身让她趴在他的胸口,连接处却还是不舍离开,手掌摩挲着她的脊背,不知停歇的喃喃唤道:“娘子,娘子……”好像就这样喊着她,与他而言,便是无尽的幸福。
白清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胸膛上,即使浑身香汗淋漓,爱洁的她却也并不觉难受。
此时此刻,她满心里只有他,再无别人。
他每唤她一声,她就回他一句“相公”,不厌其烦。
她想:也许,这才是爱;也许,这就是真正属于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