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陛下远见万里,我等佛道中人岂能不尽心竭力,可是这个宣传部门能不能换一个名字,这个中宣部的的名头实在是……唉……不吉利,大家建立一个新部门这是开宗立派,名字总要讨一个好彩头。”
空智禅师对天启帝朱由校把他们这些神棍分配进宣传部门没意见,但是对宣传部门的名字就有意见了。
张三丰当初是从混迹于兔吧的孙老板脑子里获得大量网络时代信息的,那个时代自干五群体对中宣部只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战五渣,张三丰也忠实的把这些观点记录下来。
“这是偏见,其实中宣部也有不那么战五渣的时候,我们新中国的创立者,也就是被认为是最像穿越者的那位,就曾经当过前朝的代理宣传部长,很明白宣传的作用。在这个部门最强大的时候,简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所到之处,山河变色,鬼神颤栗,万军倒戈。解放战争时期,往往是刚俘虏果军的将士,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后,马上就能为土鳖所用去开高达,可以说是马上抓马上补。就算是建国之后,输出革命思想,也是叫敌国胆战心惊。这几年的传闻中那些中宣部老爷们的战斗力下降,那是有原因的。”白莲教主也有中宣部的职务,秘密战线工作的一线人员,所以想给自己工作单位解释一下。
“愿闻其详。”朱由校也很感兴趣。
“首先,是一些优秀的人才被挖走到其他部门,他们都进祖国更加需要的战忽局里工作了,比如汉什么的平大师,比如战忽局北美分部宣扬崩溃的章副局,二十多年来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不怕打脸,不怕暴露——”白莲教主脸上露出敬佩的光芒,那是一曲忠诚唱赞歌啊。
佛道两大神棍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常弓和李笑梅也是直呼原来如此。
“咳咳——金同志,我提醒你一下,这都是网络上那些不明真相网民的胡说八道,世界上是没有战忽局这个部门的,大家不要听信这些没有根据的谣言。”
菊座表情严肃,打断了白莲教主的长篇大论。
而其他人都表情古怪的看着菊座,这可是传说中的那个部门最高领导啊。
“对对对,没有这个部门,世界上怎么会有战忽局呢,那都是谣传。”李笑梅首先应和。
“我们坚决不信!”常弓也表态。
“阿弥陀佛,贫僧(贫道)明白。”两个神棍也都表示理解。
大家一副菊座不用解释了,我们都懂的表情。菊座苦笑一声,心想你们明白个屁。
“其实21世纪中宣部的战斗力看似下降,和近年来整个国家的战略有很大关系,我们正处于最关键的发展时期。作为国家,你对内对外发出的任何声音,都是以你自己的全部实力为后盾的。就像美国,因为它至今为止仍然是地球最强大的国家,所以它拿得出美元、甚至根本不用美元,世界各地就有大把大把带路党替它擦屁股洗地,为自己的国家合理辩护居然也能给辩成被洗脑者,放在过去真该来一句国之不国必生妖孽。”
菊座开始解释,难道中宣部没有作为吗?也不是这样。比如现在所有课文里,一直在强调两点:一,落后就要挨打。二,弱国无外交。这两句话一直从形成三观时期反复不断灌输进所有中国人的大脑里,这是实力主义和强权政治的教育,结合中国的百年历史,其实比任何热血沸腾的口号宣传都要深入人心。
经过教育,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当国家有实力的时候,我们在发出义正言辞的声音的同时,腰杆才是硬邦邦的。不然就像《我的一九一九》里的顾维钧一样,即使据理力争,永远是一个令人悲愤的结果。
现在看来比较成功,至少大部分人是明白的,而经过九年义务教育还被洗成美分日杂的,那么就只能放弃治疗了。
如今中国的样子和当年形象完全不同了,比如某位手刀帝发言人经常一脸正气的放复读机,如果翻译出他说的话真正意思,是很喜感的:如果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跪国,跪国一定要说出来,千万别憋坏了,反正我们也不会改。不服?不服你打我呀!
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小清新永远不可能敌得过压倒一切的暴力碾压,与其说中宣部战五渣,不如说他正在转型期,以适应国力变化之后的需求。比如解放亚非拉,比如打倒帝国主义,现在都不提了,为什么不提了呢,呃——今天天气很不错,太阳非常圆啊。
每一个时期的中宣部都有他的任务,现在的这个部门任务不明确,那是因为中国还没有重回世界之巅,美国还是世界第一,你说得再多再漂亮也有人质疑,不如先务实,务实到谁也无法忽视你的程度然后再务虚,这样更有说服力,嘴炮打得再多不如老老实实做事情。要知道土鳖经济都崩溃了几十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可最后谁成为笑话呢?事实胜于雄辩。要是真的到中华民族君临天下,你就知道中宣部的真正力量了。
归根到底一句话,中国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运用中宣部这个可怕力量的时候。
听过菊座的一番言论,朱由校和神棍们都点头称是,原来中宣部战五渣是这个原因啊。大家都是很现实的人,所以可以听明白。
“大明朝的中宣部名称就这么定了,以后朕会亲自和两位主持宣传方面的工作。老师,我们谈别的吧,比如和佛道两门合作的具体细节。”朱由校觉得和那些东林党朝臣相比,菊座这个老师真是太可爱了,非常合木匠皇帝的胃口。
“两位大师,现在佛道虽然处在合作的状态,可是千年以来还是有不少纷争,三武灭佛,前朝全真道在辩论中失败,被勒令焚毁道经。就算在明朝,正统至正德时期崇佛,嘉靖崇道,每一次佛门和道门哪一派占上风都是不遗余力的打压对手,难道佛道两门就这样无休止的循环下去吗?这关键的百年不少内斗的时候啊。”菊座叹气道。
“其实这些年佛道之争,不少根本不是佛门和道门之争。”玉虚道长苦笑道。
“阿弥陀佛,我们佛道两门的高层已经达成和解和共识,奈何总有一些人为了权位卷入朝争里,他们更像是骗子甚至政客,而不是僧人道人。后世有句话,散播仇恨比宣扬爱更能得到共鸣,实在是至理名言,所以……”空智禅师也苦笑。
所以佛道两门都躺枪了,我说他们知道了后世的历史还斗得这么厉害。
朱由校和菊座对视一眼,尼玛这原来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啊。
“佛道的真正大敌是西夷邪教。世间有神,神帮助人间的王者教化世人。万物有法,神也有神的法则和公约:1,不能宣扬仇恨。2,不能以杀戮传教。3,不能干涉政务。其实,说句实话,话是这么说,但真正实施起来政策比较……呃……灵活。不过就算违反总有一点底线的,像西夷邪教那样一点世间道德和起码下限都没有,根本不把规则当回事的,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玉虚道长叹气道。
每一个神都有他在人间的代理人,神选择代理人的口味也很能体现出这个教的气质,比如佛教挑选的是意志坚定百折不挠的人,道教喜欢充满智慧出尘洒脱的人,回教喜欢精明能干口才出众的人,而十字教就比较重口味。
他们喜欢的是那种人渣中的人渣,败类中的败类,寡廉鲜耻,残忍无情的人。他们最大的特点是疯狂而毫无罪恶感,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他们是是没有下限的,就算有,也马上就会刷新。这就是十字教挑选代理人的标准,很奇葩的是,在大航海时代里,这种人最容易活下去并且成为胜利者。
“西夷邪教兴起并不是必然的,期间的偶然因素非常多,我们可以中兴大明把他们压制下去,为了这个目标我们佛道可以用所有资源来支援朝廷。我们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除了这个以外我们佛门道门别无他求。”空智禅师合十一礼,非常郑重。
“其实在要不要邀请你们来这个位面上,当年佛道两门是有很大分歧的。为此,创派祖师不得不亲自动手除掉几个反应最大的人。”玉虚道长苦笑。
常弓和李笑梅瞪大眼睛,这怎么回事。
“我们佛道两门在看过张真人的记录后,觉得最可怕的不是十字教,而是……带着锤子镰刀的幽灵,那是所有神灵的噩梦。在十字教下或许能够苟延残喘,但是如果是红色幽灵那简直就是灭教之祸。”
空智道长说到这里,打了个寒颤。
“但创派祖师高瞻远瞩,说如果你们不来,那么这个幽灵才真的会出现。工业革命由西方没有下限的十字教主导才变成这样,如果是由相对比较人性化的中国人主导,而且有后世的管理经验,会直接平稳过渡到河蟹社会。于是力排众议,促成了这次行动。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不能在这个位面宣讲那个红色幽灵的学说。”
玉虚道长话语也有些颤抖,几乎是哀求菊座他们。
朱由校看了菊座一眼,菊座点点头。
“好的,朕和老师答应你们,绝不在这个位面宣扬红色幽灵那一套。”朱由校答应下来。
“希望日后我们能够精诚合作,共创大明美好的明天。”菊座一脸的诚挚笑容。
菊座心想,我们是来发财的,闹革命没那个心情和时间。
“阿弥陀佛,多谢陛下,多谢张菊座。”空智禅师放心了。
玉虚道长也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既然如此,统一战线就算正式形成了。我们以后会一致对外,共同对付国内的腐朽士林阶层,和国外丧心病狂的十字教势力。”朱由校笑道。
于是,大明朝的统一战线在天启六年七月正式形成,在场的所有人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一天的伟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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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已是半夜。
在离官道旁不远的龙王庙里,被捆起来的李定国睡得正香,因为他比较老实,没人去看管他。
庙里的几个人也都在睡觉,一个身影小心蹑手蹑脚的走向李定国,不时的警觉看有没有人醒来,过了好久才到他身边。
那个身影拿出一把小刀,就要给李定国割绳子。
当刀子碰到李定国身体时,小正太猛地睁眼,把那个身影吓了一跳。
李定国仔细一看是刘菁,整个绷紧的身体马上松弛下来,他不能说话,因为嘴巴里还有臭袜子。
嘘——
刘菁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竖起,示意不要惊动其他人。李定国点点头,伸出被绑住的双手给刘菁割。
刘菁依然是笨手笨脚的,割了好久才割断,李定国急的脑门上全是汗水。
“你快走。等会儿他们要醒的……”
“要走一起走……”
李定国说完不由分说的把刘菁也拉出去龙王庙。
龙王庙外的雨不小,刘菁的力气没有李定国大,怕惊动其他人又不敢挣扎,只能任由他拉走。到了远离龙王庙的一处大树下,刘菁才把手抽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会跟你一起回去的。”
“义父要俺来保护你,那个恶婆娘那么凶,俺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她要打你怎么办?”李定国头摇得像拨浪鼓,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总之……你自己走吧,我不能回去的!”刘菁想起家仇和左冷禅的深情,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俺不管,义父说要带你走,俺就要带你走。”李定国还要去拉。
“你这个人,怎么说不明白呢!”刘菁遇到李定国这样的愣小子头都大了。
“俺怎么不明白,义父家里没有亲人了,就俺一个义子,还有你一个……俺不知道叫你啥,反正就是一家人。现在义父出了事,奄奄一息,身边不能没有人陪,你一定要跟俺回去。”李定国一副执拗的样子。
家人,我是左冷禅的什么人?刘菁的脸有些苍白。
“义父心里很苦的,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还要被人刺杀。”李定国叹气道。
“他……他杀了那么多人……”刘菁咬牙道。
“可很多人不是义父杀的,是有些人假借义父的名头去做的,比如开封那些士绅,原本是要交出存粮的,可是贺人龙贺疯子带着人不由分说的就杀人抢劫,为此义父大发雷霆,斩杀滥杀无辜的秦军五十人,把脑袋挂在开封城墙上,为此贺人龙带着军队暴乱,几乎要和义父火并——”
李定国娓娓道来,那件事刘菁也是听说的。
左冷禅带着一百黑甲精骑部队和贺人龙在洛阳附近对峙,自己单枪匹马的在阵前大骂贺人龙,对方一句话都不敢还嘴,骂到气愤处,左冷禅拿出马鞭狠狠抽了贺疯子一顿。
最后,贺人龙被拿下,押送京师。
人们都说左冷禅一身是胆,可李定国却知道,贺人龙根本不敢反抗,因为他的全家在对峙的前一天都被高迎祥的十几万“义军”控制住,真是非常的黑。——当然为了义父高大伟岸形象这种事情不能讲给刘菁知道。
刘菁的家人就是被贺人龙部队的乱兵给灭门的,可以说是直接仇人是贺疯子,这么说起来左冷禅是给他报仇的,但是作为灭门根本原因“剿匪”政策又该怎么算?
左冷禅和自己的恩仇是说不清的。
“义父为了赈灾累得头发都白了,有些原本是部下的失误,还要他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过,真是不公平,义父明明是好人。”
李定国愤愤不平,然后偷眼看刘菁的反应。只见刘菁只是低头思索,好一阵子才抬头。
“定国,你回去告诉你义父,我不会再怪他,可是我也绝不会见他。”
刘菁说这句话时候,看上去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眼泪不停的掉。
说完后,就转身飞奔回龙王庙。
“刘姐姐!刘姐姐!”
李定国喊了两声,刘菁没有回头。
看着刘菁的背影,李定国叹了口气,到底自己功力不够啊,竟然没办法把刘菁姐姐骗回去给义父当老婆。
不过李岩大哥说的没错,女人要是发起花痴来,真是没有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这个刘菁姐姐只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义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