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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离开

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浑浑噩噩,就因为喜欢一个人把自己弄的一团糟,还被其女友来责问,搞的自己跟第三者似的,实际也许就是第三者吧,但她这个第三者做的也太冤了。

真******乱七八糟,吴小年踢翻了一个垃圾桶,而后蹲下抱着脚趾揉了起来。夏天啊,穿着凉鞋呢,怎么就这么冲动。自作孽不可活啊。

“吴小年,你还真彪悍。”林涵站在不远处嘴里叼着根烟,搂着一个涂得跟鬼一样的长卷发女人。吴小年气不打一处来。

“你谁啊,我认识你嘛。”

“哟,前阵子帮你搞定了一个2分的处分,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失忆了吧,我这一个好学生怎么可能被处分。”

“小年妹妹,酒喝多了吧?”

“起码我不会朝三暮四。”吴小年头也不抬,继续揉脚趾头。

林涵的脸色很难堪,那个女人以为吴小年是林涵以前的女友,遂帮着林涵出气。

“被抛弃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啊,要看看自己的姿色,有几斤几两啊。”

“你闭嘴。”两个人同时对卷发美女吼到。

卷发美女愣住了,两个人联合起来对付她?

“林涵你不要太过分,我他妈前阵子才为你打过胎,你他妈为了一个没二两姿色的女人来凶我?我靠,你有种。”

堕胎?吴小年更气,林涵你够行。

不顾脚疼,站起来狠狠地踩了林涵一脚,骂了一句“你大爷的林涵。”

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身后林涵和卷发美女吵了起来。

周晨喜欢的这什么人哪,烂人,搓人,鸟人,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招蜂引蝶,沾花惹草。真想帮周晨给他下个降头从此收了他,让他一花心就烂心烂肺而死,川肠破肚而亡,七步吐血而去。

吴小年在心里越骂越起劲,连带着李卓然,韩月月一起骂着。

手机响了,吴小年没看清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

“小年。”是林涵。

“林大爷什么事?”吴小年口气不善。

“不要跟周晨讲。”

“我知道,我还不想周晨伤心呢。”

“谢谢,我会处理好的。”

“林涵,不要一味地伤害周晨,他经不起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他也会伤,也会痛,也会哭泣的,他是人啊。不过是因为爱你。”

电话那头沉默着。

好一会才说,“现在解释也没有用,但这一次确实不是我问题,但我会处理好的。不会有下次了。另外,我也爱周晨的。”

“爱情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下一次。”

“谢谢你陪在周晨身边,小年。”

“你对他好就行,我挂了。”

真是混乱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让人崩溃。

罗云年并没有把生活理出个头绪,就进入了大三的生活,李卓然和韩月月离开了,周晨和林涵都大四了。

吴小年很惶恐,到自己大四的时候,周晨和林涵不都毕业离开了吗,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吴小年问周晨要不要考本校的研?

“我都读了十几年书了,我还读啊,你绕了我吧,小年。”周晨拣着乒乓球,对球桌那头的小年说到。

“可是,明年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小年接了球打了回去。

“这么多年你还不是一个人过来了,我又不能陪你一辈子,以后我们还可以再联系啊。”

“我不要。”吴小年一个用力把周晨打过来的球打高了,直接飞到周晨身后的球馆窗户上,玻璃翠翠地响了一声。

“好在没坏。”吴小年拍拍胸口,坏了要赔钱的。

“大姐,是你要来打球的,你专心点好不好。”

“知道了,你再不打毕业没人陪你打了,还不感恩戴德一点。”

“小晨子感谢太后恩典,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小晨子,乒乓球馆的男男女女都赏你了,带回去做奴才吧。”

“醒醒吧你,封建社会倒台几十年了。”

“哎,上学期的数字电路挂了,前几天刚补考过,不知道能不能过。”小年收起乒乓球和拍子,跟着周晨往室外走。

“好学生也有挂科的时候?”周晨有点惊讶,吴小年成绩一向很好。

“恩,考数字电路那天大脑短路,于是就挂了。不过数字电路那小老头人不错,估计问题不大,但要是重修我就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你自己都说问题不大,还担心什么。”

“结果没出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啊。”

“得,请你去吃韩国料理,别烦了。”周晨双手插在裤兜,酷酷地走着,吴小年抱着一堆东西,真跟个贴身丫鬟似的。

“谢谢少爷。”

开学没几天就听说,班里一位男生被开除了。

“怎么回事啊?梅鑫这个人我好像还不认识呢就被开除了?”花花问坐在床上看瑞丽的万明明。

“你除了你的机械哥哥你还认识谁啊?”万明明道出事实。花花在校外和机械男已经同居了,不太常回宿舍。

“别说这个,他到底为什么被开除啊?”

“为了游戏呗。大一就盯着游戏打,挂了三门,被系里警告,大二上学期挂了五门,已经被严重警告,下学期的六门干脆全挂了,系里彻底无语了,就放他海阔天空了。”

“这梅鑫也真行啊,到底怎么考上大学的啊?”陶玉感叹。

“我们也好不了哪去,只是不挂科的混日子而已。”万明明凉凉地说。

“那倒是,我们一二班的统招生每次都考不过三班的单招生,奇怪了。统招生学了那么多年上了大学反而不学习了,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陶玉摇头。

“怎么想的问你自己啊,你不也是这样的吗?”万明明翘着二郎腿,翻着杂志头也不抬。

“只有小年能给我们答案了,因为她是我们之中唯一的异类。小年,你说你为什么学习啊?”

“我是学生我不学习我干什么呢?”

一屋子的无语。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奇妙,与班里的另外一个女生阮菲都没讲过几句话,大三了反而慢慢热络起来,越讲越投缘,真有相见很晚之势。

“以前我最烦你们四个人,一天到晚装的跟人一样。”阮菲指的是吴小年宿舍的四个人,包括自己在内。

“你还不是一样,和老尹整天独来独往,都不搭理我们四个。班会也不参加,班级活动也不参加,班长都拿你们无语。”

“那些幼稚的活动有什么好参加的。找个长期饭票是正经。”阮菲和读大四的男友洪广明在校外同居。

“就你成熟。”

“哎,小年,我就奇怪了,你整天和化工系的那个帅哥泡在一起,都三年了怎么也不发展发展啊,我们都看得月朦胧鸟朦胧的。”

“难听。我们是朋友,好朋友。”

“男女之间还有友谊?你别粉饰太平。”

“我有什么好粉饰的,如果不是友谊我们早在一起了或者早散了,你看我们两有什么暧mei举动过?纯哥们的关系。”

“好多人对你们的关系很奇怪呢,没见过校园里像你们这么亲密又只是朋友的男女关系存在。”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清啊。”

“也对,那帮幼稚的人懂什么呀。”

“又来装成熟。”

“数据库作业借我抄一下。”两人在阶梯教室写作业,阮菲刚抄完汇编的作业。

“整天不好好学习。”

“学了又什么用,你以为到社会上都能用到?像我们计算机的女生以后的工作十个也不一定有一个能跟专业相关。”

“那找什么工作?”

“各行各业都有,能养活自己的就行。”

“那你打算呢?”

“我家让我进银行,我姨夫是县城里银行二把手。”

“强!混好了带我混啊。”

“不会忘记你的。”

阮菲和吴小年的友情就这样慢慢建立起来了。

吴小年说,人与人的关系真像公交车,在某一站总有一些人上车有一些人下车,不同的人陪着你走过一站又一站,但没有一个人陪着你从头坐到尾。

相对他们而言,其实也是如此。

李卓然工作大半年了,期间只打过三两个电话来,问候一下小年的近况。小年也跟着问了问他的工作情况。彼此都在维持着表面,但都知道表面难以维持了。

吴小年不会主动给李卓然打电话或发短信,她没忘记韩月月在卫生间说的话,她有自己的自尊。

但我不就山,山来就我。

大三第二学期的时候,某一天李卓然给吴小年打来了电话。

“小年,最近好吗?”

“不错。你呢,如何?”

“不太好。”

“怎么了?”然哥哥你怎么了?小年在心里叫到。

“你能过来一下吗,有点事找你帮忙。”

“好吧,到哪?”

李卓然报了地址,吴小年在心里找我能有什么事呢?

到了李卓然和韩月月租的房子里,李卓然吞吞吐吐了半天,吴小年才明白:韩月月不知道自己怀孕,工作太累,流产了,大出血了,但现在李卓然要出差半个月,所以韩月月没人照顾了,也不敢告诉家里,所以要吴小年这个冤大头来帮忙。

吴小年能拒绝吗?李卓然是什么人哪?吴小年嘴里凶的很,但什么时候拒绝过李卓然?即使是帮仇人似的韩月月。

得,我他妈真是犯贱。

吴小年留下来跟孙子似的照顾起韩月月,李卓然安心地去深圳出差了。

吴小年白天回学校上课,晚上来帮韩月月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早上还要把饭和汤做好,放在冰箱里,中午的话韩月月自己在微波炉里微一下。

两人都没什么交流,韩月月要赖着吴小年照顾,但依旧嚣张地不时摆摆太后的脸色;吴小年看她是病人,也就没计较。

我图什么啊我?

几天之后韩月月身体渐好,虽然是夏天但根据医生的交代不要太操劳不要下凉水要吃好喝好睡好,否则会留下病根。

所以,免费丫鬟吴小年还得继续效劳直到李卓然回来。

半个月的来回折腾吴小年瘦了好多,也因跑来跑去黑了许多。李卓然打电话过来说和韩月月请吴小年吃饭,吴小年拒绝了,去了能吃得下吗?不要被噎死就好了。

周晨和林涵在忙毕业的事情,吴小年很难见他们一面,但二位大爷还是在毕业前夕抽出一个傍晚请了吴小年吃晚饭,算是毕业前的一次小聚。

“小年,最近怎么又黑又瘦?跟大一见你时差不多了。”周晨说到。

“有这么夸张吗?”

“不过大一时候你实在太土了,跟村姑似的。”周晨讽刺。

“高中时候不把外表放在眼里,一心学习。大学里嘛,总归要花点心思打扮打扮的。”

“在我的改造之下,总算有点人样了。”周晨穿衣服是非常讲究的,他也很有自己的一套审美观点,两人逛街时经常会给吴小年作参考。

“不过你最近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一熊样啊?”

吴小年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行,大度到帮情敌去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去了。”林涵不屑。

“谁让我这么好心呢,见不得别人受苦,即使是情敌。”

“你就宰相肚里能撑船吧,撑不死你。”

“他们困难时期,我能如何?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而且他们又不能给家里知道。”

“小年啊,真是不放心你呢,我们两走了,你怎么办啊?”周晨幽幽说到。

“我也舍不得林学长和你,大四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

“哎,要学会自己长大。”

“要不。”要不,周晨和林学长留在本地工作吧?吴小年想任性一下,但说不出口,哪有安排别人人生的权利?

“要不什么?”周晨抬头看着小年。

“要不反转地球吧。”

“你脑部构造又开始间歇性短路了。”周晨摇摇头。

“你们两个都回北京啊?”

“我到哪,晨晨当然也得去,我们不能分开。”林涵说。

“那你为什么不跟周晨回上海啊?”

“北京路子铺好了,更容易发展点。”

“哦,昨晚做了个梦。”吴小年说。

“中五百万了?”周晨问。

“没,做梦我变得武功很高强了。”

“呵,想做女侠了?”

“然后在一次厮杀中,被一群人打伤,大腿上被砍了一剑,深可见骨,那快肉快掉了,我一直按着一直按着,但是没有留血,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疼痛。”

“然后呢?”周晨抿了一口啤酒。

“然后我逃到一块石头上,却发现上面是悬崖,下面也是悬崖,所以我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停留在悬崖当中的一块石头上。后来就醒了。”

长久的沉默,小年一个人控制不住地无声泪流,低着头,手撑着脑袋,看起来不过像在休憩。

为什么离别总是那么伤感,而离别却总是成为生活不变的节奏?每年的六七月我们总是在弹奏同样的旋律,一首叫离别的旋律。

不想哭泣的,不想不快乐的,他们将要面对新的人生,自己该为他们祝福啊,到更广阔的天地里,可以天翻地覆慨而慷了,可以大展拳脚主宰自己人生了,而不是被别人说着只靠自己父母庇荫了。

可是,他们的人生没有自己的参与了,他们再也没有功夫陪着自己去走一程又一程了。

自己不可以任性地霸占他们的时间,不可以拉着周晨诉说心事,不可以喊上林涵一起吃饭,他们要走了,扔下自己一个人要走了。

“小年,别哭,很开心能够在校园里认识你,大学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你,所以让我们开心的离别好吗?”周晨轻轻拂去小年的眼泪,可是无济于事,小年仍是泪流不止。

“周晨,你要幸福啊。林学长,你要给周晨幸福啊。”小年笑着泪流。

“小年,你也要幸福,幸福是自己给的,不是别人施舍的。”周晨望了望握着他手的林涵。

“我们都要幸福,小年。”林涵说。

“。”也许吧。小年不敢说出来,怕周晨又不开心。

最近一直在盛传吴小年他们系到大四时会搬到大学城去。很多学生都不愿意离开,老校区虽然破旧,但好歹生活了三年了都有感情了。学校旁边还有一个小区,所有生活设施很是齐全,也很方便。到市区坐公交也只需要十五分钟,到大学城的话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但这些事情从来不会根据学生们的意愿走,领导们才是决策者,学生只能照做。

不过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该干嘛干嘛去吧。

吴小年现在只带了一份家教工作,日子过的还算轻松。

但总有人事沧桑的感觉。

李卓然毕业走了,至今只见过一次,还是上次照顾韩月月的时候见到的。周晨和林涵夏天就毕业,所以吴小年整日陷入即将分别的惶惶不安之中。

有周晨在,至少可以有人一起分享喜怒哀乐。在过去的两年多里,周晨给予的安慰比李卓然给予的温暖不知多了多少,和周晨混在一起的时间比大多数人都多。

吴小年没有兄弟姐妹,周晨就像她哥哥一样照顾着她,又想她朋友一样分担着她的心事。吴小年太害怕没有周晨的日子了。所以老是不敢去随便找周晨,她要然自己慢慢习惯没有周晨的生活。

这学期的实验课程毕竟多,单片机,电路,每节课都在实验室度过,但吴小年喜欢实验课,动动手,发发呆,比坐在教室里一动不动听课来的强。

焊着二极管,吴小年心不在焉,阮菲过来问怎么了?

“觉得没意思。”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发现。”阮菲扔掉被吴小年扭坏的二极管,递过来一个新的。

“又要到毕业的日子了,好伤感啊。”

“哟,我们的忧郁灰姑娘又发作了?”

“下学期我就得一个人了,没人陪我了。”

“感情我自作多情了,我不是你的朋友?”

“哪能啊,是我荣幸能成为你的朋友。周晨林涵他们都要毕业了。”

“你是不是暗恋那个周晨啊,你自己都说跟他是好朋友了,好朋友的离开你至于这样吗?”

“你不明白的,陪伴了我大学三年啊,说离开就离开,你说我不难过吗?”

“那你是暗恋林涵?”

吴小年翻了个白眼,用又一个被焊断一极的三极管向阮菲的脑袋砸去。

“同学,三极管要往电路板上焊,不是往脑袋上插的。”阮菲抗议,“不过林涵是个花花公子,你要暗恋他,纯属自找罪受。”

“别瞎说好吗,我都说了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拿一根焊条过来。”

“大姐,您老省点啊,这是焊条不是面条啊,再瞎焊老师不给焊条了。”

“你来?”

“好啦好啦,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说说。也是为你好嘛。”

“你家洪广明准备去哪工作啊?”

“江阴的乡下,他说要离我近一点。”

“魅力还真大啊。”

“那是,他过年准备跟我回家。”

“啊?到这一步了?”

“我还算爱他吧,他想毕业就结婚,我都不知道他急什么。”

“你去过他家没?”

“没,太远了,海南岛啊。”

“恩,是太远了。先过你父母那一关再说吧。

和无所事事等待毕业的周晨瞎晃荡的时候,吴小年问为什么要跟着林涵回北京?相比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回上海不是更好吗?

“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甚至满身是毛病,可是就是谁也替代不了。”望着星空,周晨幽幽地说。

“离开谁不是过啊,你不是说温暖是自己给的吗?”坐在图书馆后水池边,吴小年晃悠着双腿。

“我要是不去北京,我们这一辈子就彻底完了,不可能有交集了,我在争取我的温暖啊。”

“那你就牺牲自己?”

“小年你错了,我不是牺牲,我是为了自己的爱情,有爱的地方才值得我待。”

“值得吗?”

“上海不过是个熟悉的钢筋森林,冰冷而无人气,父母也不可能跟着一辈子。爱人才是陪伴一生的人。”

“所以你可以为爱燃烧自己?”

“我燃烧的时候不也温暖了自己?”

“燃烧也灼伤了自己。爱情必须倾尽所有吗?”

“在你只有只有一条路可走的时候。”

“我大概不会这样。”

“你会怎样?”

“生命不能给我同样漫长的青春相知相守,那么我只能守着一个人的悲欢离合。”

“你还是不相信可以得到幸福。”

“我不知道,我等不到。”

“与其守着一个人的悲欢离合,不如尽全力去燃烧一场。”

“我怕烟火坠落后的孤寂。”

“与其绚烂刹那,不如不绽放?”

“是吧。”

“哎,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但都在坚持着自己。”

吴小年他们这一届的学生除了机械系、化工系有大型实验设备的不需要搬家,其他各系考完试都要搬到大学城才能放假。

学校每人发了两个大纸箱,给学生放书本和杂物,被褥等都装在大一时学校发的大包里,大一领行李时,大包可以装得下两床被子两床褥子两床床单两床被套一个枕头,大三的时候却放不下了,难道都承载了岁月的重量?

所有人都很郁闷不得不再买几个大包。何况女生的东西实在太多,仍了一堆之后还是比任何一个男生都多。装好了箱子等待学校派车统一运输。

周晨和林涵是在吴小年搬家前离校,吴小年说不会去送林涵和周晨,说是怕离别时控制不住,太难堪了。

吴小年知道他们走的日子,那一天早上吴小年早早地等在了周晨楼下不远处的栀子花丛后面。

林涵表姐开车先是拉上了林涵的行李,再过来接周晨,然后一起去机场。所有东西都搬上车以后。

周晨没有看宿舍一眼,只是向通往宿舍的路上张望了一会,林涵说了几句什么,周晨不死心地又望了一眼才上车。

车子开走了,吴小年待不住了,跑了出来,站在宿舍楼旁的路上看着车子缓缓离去,周晨伸出头对吴小年喊到,“小年,我们都要幸福。”

吴小年再也控制不住了,蹲在路中间望着车子行驶的方向无声泪流,周晨的手一直伸在车窗外朝小年摆手,指导转弯消失。

周晨和林涵走了,陪伴自己大学三年的人走了,分享自己所有喜怒哀乐的伙伴走了。

亲爱的伙伴,你要幸福啊。

周晨走后吴小年用三天的时间将校园逛了一遍又一遍,三天后是系里搬去大学城的日子。

虽然以后还可以回老校区,只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路程,但人都不在了,回来还有什么意义?曾经一起走过的路,回头再看时,不过徒增伤感。

六月末的校园,到处散发出离别的气息,有奔赴未来的激情,有面对未知的惶恐,有毕业前分手的痛彻心扉,有恋人们分隔两地的哀伤,也有终于离开校园的欣喜。

走过图书馆,走过乒乓球馆,走过计算机楼的草地,走过化工系的水塔,走过小花园,走过鹅卵石小路,走过银杏树,望得见三年岁月的点点滴滴,看不清与他们分别以后心里的失落与无措。

再见了然哥哥,最后一次叫你,你终不是能给我温暖的人;再见了然哥哥,让岁月带走曾经的依恋,让我们的缘分消失在六月末的校园;再见了然哥哥,让韩月月汲取你的温暖吧,愿你的温暖能让你们走的更远。

再见了周晨,愿林学长的温暖只给你一个人,从此以后不再让你伤心,不再让你落泪,不再让你疼痛,愿你的爱情像烟花般绚烂却不落。

再见了林学长,愿你珍惜周晨的爱,别让他在爱情里失落,别让他在爱情里遗忘,别让他在爱情里放手,愿你们幸福。

再见了校园,感谢曾经给与的三年时光,感谢默默地看着校园里学子们的喜怒哀乐,感谢和岁月一起馈赠的点点滴滴。

再见了,一起走过的人们。

本节完

夏日傍晚,天未全黑,“食荟轩”的霓虹灯已经亮起来。常明嫒站在马路边,略一抬眼,见到餐厅的招牌在闪闪发光,这就是全市有名的社会上流惯常就餐场所。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近餐厅大门,早有前台小姐微笑着迎了上来。她紧紧地抓着肩上的皮包挎带,不自信地再次低头检视自己身上的衣物,前几天才在商场买的米黄色连衣裙,花了她半个月薪水;白色高跟凉鞋,是好姐妹借给她的;拉直的过肩长发,也于下班后在洗手间细心梳理过。应该……不会失礼吧?

“小姐,您好,请问您有预先订座吗?”真真礼貌得令人自卑。

她望着迎宾小姐姣好的面容,尤其她身上穿的藏青色的制服套裙,搞不好她的还更高级……

一分钟前接到男友给的电话,说随后到,让她先进去等。想到他,常明嫒不再迟疑。报上名字,小姐马上彬彬有礼地把她带到贵宾包厢。

包厢不出意外的装修高档雅致,里面已经坐着两个人。

常明嫒犹豫地站在门边,其中一个男的已站了出来,笑着对她说:“李小姐吗?很高兴见到你,我是程熙安。”

“是……我叫常明嫒,抱歉来迟了,因为有塞车……”程熙安长相异常俊美,和他有得一比,常明嫒突然有点脸红,低头闪开视线,任由小姐引到桌对面入座。

“先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表妹,段文喜。”

“你好。”段文喜微笑着对她点点头。

“啊……你好。”

她可真漂亮!常明嫒吓了一跳,段文喜毫无疑问的和这个叫程熙安的男人有血缘关系,长得非常像,皮肤白皙滑腻,五官精致,剪着俏丽的沙宣式短发。旁边的程熙安一身得体的深色休闲西装,段文喜则穿着蓝黑牛仔裤和白色衬衫,两个人在一起,有说不出的般配。常明嫒忍不住慢慢把手伸到桌底攥着裙身。

“抱歉,我迟到了。”包厢门被推开,清亮的女声先飘进来。

一头栗色的长卷发,杏眼黛眉,又是一个大美女!

她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到程熙安旁边坐下,挨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才挑衅的语气对段文喜说:“你终于敢回来了。”

段文喜眯眼笑笑说:“有什么敢不敢!梁静江,你若还想进程家呢,就不能再得罪我了。”

梁静江哼了一声,形势比人强,段文喜在程家是人人宠爱的宝贝,她现在确实不能开罪未来小姑子,不再说什么,拿起杯子喝水。而对常明嫒,她只是在初进包厢时瞥了一眼,就没再正眼看她。

常明嫒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异世界的莽入者。梁静江身上不断发散的浓郁香水味道也一直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头渐渐眩晕起来,接下的他们说了什么也听得迷迷糊糊。

这些都是他的朋友?这就是他平日生活的世界?

坐在这里她就象被抛到孤岛上。活了二十五,长得很平凡,生活也一直很安静平凡,周围的人和她一样过着普通的人生,这样的俊男美女,这样的豪华场所,她是一次经历,她该怎样适应他的生活水平,而他又该如何去适应她的平凡?

和他完全不在一个世界里。

以前也是,同在一间公司,她是前台接待小姐,他是部门高级经理。每天早上只要可以看到他,都会让她整一天心情雀跃。他的上班时间很规律,除了出差外,工作日每天九点前都可以见到他在面前经过。但却从未交谈过,职位等级差太多。

这样痴痴暗恋了两年,她仍单身,家里已经着急要安排相亲了。为了要自己死心,她在停车场等到他晚上加班结束,鼓足勇气表白,低头闭上眼睛等他拒绝。

良久,才听到他轻轻地说:“嗯,然后呢?”

然后?她彻底懵掉。

“一般不是还有下一句,‘请和我交往’吗?”

她抬头,看到他眼里的笑意。

从他开始和她拍拖至今不过一个月,每一天她的心情都像吊在云端,没有真实感,既兴奋又带些忧心。她从没有过恋爱经验,她知道这种男人不可多得。但他一直对她很好,细心温柔又体贴有礼。于是她慢慢接受了自己有了个帅且多金的男朋友,心里却隐隐不安。

他为什么会答应和自己交往?她一直不敢深思,但现在这个问题象锥子一样敲进她的大脑。

包厢门再次被推开,常明嫒急切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

“韩翀!”

段文喜却是一个跳起来的,把自己面前的满杯水也碰倒,染湿了桌布和衣服,只瞪大眼睛望着他。

“段文喜……”他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有几年不见了。”

穿着一身名牌西装,高大挺拔,以及和看过无数次的相片里一模一样的面容,剑眉朗目,真的是他,看起来比以前更成熟了,但依然那样有礼而疏远,她的心里涩痛。想过千百次再见面的情形,却是想不到回国的一天就能见到他,这样的意外。早知道她应该换另一套衣服,而不是穿得这么随便……

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韩翀却缓缓走过去牵起常明嫒的手,“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

梁静江仔细地打量常明嫒,把她看得心里发毛。这时常明嫒突然想到,为什么一开始就觉得她有些眼熟,梁静江是那个英文台的新闻主播!

“我也是他的女朋友哦!”梁静江不怀好意地对常明嫒说。

“是前女友!”韩翀马上纠正,很认真。

梁静江微侧,笑吟吟地看着段文喜。

段文喜却想哭。

眼睁睁看着韩翀对常明嫒温柔低语:“对不起,来迟了。”

对不起……当年他也曾对她说过这句话,却是冷冰冰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开场白。

段文喜别开眼,心里一阵抽紧。

程熙安啜了一口水,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伸手搂过段文喜的肩膀,俯在她脸颊旁耳语:“别难过,这是‘他’送给你的归国礼物。虽然人都是我叫来的,但我也是棋子。”

“我猜今晚你会来。”

韩翀侧头看了一眼,程熙安已经坐在他旁边。

“给我来杯同样的。”程熙安向吧台打了个手势,“女朋友呢?”

“先送她回家了。”韩翀皱了皱眉,刚喝一口酒,太辣了。

“说实话,她很普通。”

“什么?”

“我是说你的女朋友。”程熙安不客气地说,“你是玩玩的?”

“不是。”韩翀放下酒杯,示意吧台换一杯,他还是不喜欢喝烈酒。“

“和静江分手后,你清心寡欲了几年,结果一拍拖就找个小可爱,你好这口?”

韩翀苦笑。

“不晓得你为什么不喜欢小妹。”程熙安抱怨说,“她有才有貌,连家庭背景也很雄厚,对你又死心塌地的。”

也许就是因为家里太富有了,韩翀心里冷笑。

没错,段文喜长得确实很漂亮,一直都是。一次见到她时他还是中学生,他在私人宅院的花圃中干活,透过雕花铁栅围栏,可以看到对面别墅草坪上的那只苏俄牧羊犬,它的主人正是段文喜。那时她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但已活脱一个小美人的态势,正无忧无虑地和那狗在嬉戏。韩翀恨恨地盯着那只大型犬,它咬了他的父亲,令他受伤住院,所以现在为他顶班。但他最不能谅解的是:狗的主人不单毫无歉意,还指责他父亲吓倒她的宝贝。

他们甚至不能争辩,因为得罪老板的邻居,饭碗会被砸。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程熙安摇摇酒,四杯了,“因为段文喜吗?”

韩翀嗤笑:“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一定有事。”

“是我母亲的事。医生说,她也就这几天了。”韩翀郁郁地说。

“你怎么前几天不先通知我?”

“什么……”段文喜懒懒地摊在沙发上。

“就是你要回国啊!”叶嘉闷闷地说,“好朋友是当假的吗?”

段文喜对她挤了个笑容,“我这不一接到你的电话就来了!”

叶嘉关心地问:“你饭还没吃就跑出来?”

“没关系,你的电话来得很及时。”要不我就要哭出来了,段文喜这样想。

“你……”韩翀向来是段文喜的地雷,叶嘉小心翼翼,“还是喜欢他……”

段文喜把下巴搁在桌子上,点点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就像中了毒一样,非要叫那个叫韩翀的才是解药。

记得初次见到他,是在医院。

她才刚上大学,因为她长得很漂亮,虽然有钱却没什么架子,不仅在家里是大家的掌上明珠,在学校里也是众星拱月,让她没心没肺地一直活得很滋润。

那天早上是去看望一位住院的亲戚。医院的苍白单调和弥漫的消毒水让她气闷,她站在窗前呼吸新鲜空气,看到楼下的草坪上,一个年轻的男子在后面徐徐推着轮椅,时不时俯低下身,大概在和轮椅上的中年妇女在说话。

温和的阳光下,段文喜觉得这个画面很美,可惜是看不到男人的正面。她小小声地重复:“让我看看你,回头啊,回头啊……”

显然他和她没有心灵感应。

终于结束了无聊沉闷的探访,她大步离开这个令人头晕的地方。在医院一楼的大厅门口,他正推着轮椅,和她迎面而来。

高瘦的身材,清秀的面容,穿着白色长袖衬衫,黑色长裤,显得温和斯文。

就这样的一照面,段文喜怦然心动。

“他大概看上你了!”叶嘉用手肘碰碰段文喜。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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