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星图按照神武帝的指点,走到一个雕花的大瓷瓶前,轻轻转动,瓷瓶后面的墙壁忽然向右移动,显露出一条幽邃的通道。
君星图见到隧道一愣,他从来没听过神天宫里有一座密室。神武帝说道:“这是我登基后修建的密室,从来没带人来过。”
君星图就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进隧道。隧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室。君星图一入石室,便看到硕大的九州的疆域之图挂在墙上。他见过的疆域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又详细的疆域图。每块州地、每个郡县、每座山川、每条河流…。。都标的十分清楚。石室里除了地图和几个坐台,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君星图暗暗的想,神武帝这是什么意思。
君星图把神武帝放在坐台上,放好。然后坐在神武帝旁边。问道:“母皇带儿臣干什么?”
神武帝笑笑,伸出手指着地图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君星图撇撇嘴,这是要考我么。随即君星图答道:“是九州的地图,也是大曌的疆域图。”
神武帝点点头:“是啊,这是大曌的疆域图。”忽而,神武帝转换了话题,“星图你知道朕是怎么赢下着广阔的疆域的吗?”
君星图摇摇头,对于神武帝怎样赢得这天下君星图真的不清楚。当神武帝在打天下的时候,君星图还只是在蔷薇国里玩着草马。君战天从来不会和君星图说关于他的妻子在打江山的事,他那时只知道喝酒抱怨。君星图也不想和君战天说话,那时,他唯一的沟通对象就是他的乳母,那个有些臃肿难看,但却憨厚慈爱的妇人。那个总会给他讲好听的故事,会给他做好吃的东西的妇人。
那些时日时光慢慢地飞去,,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流逝,只是看到天上的云彩变化了一层又一层。当他再见到他的母亲时,他从蔷薇的一个不得势的公子成了大曌万人巴结的太子。
神武帝说:“朕当年领着蔷薇卫攻占大陆的时候也吃过败仗,大陆强者众多,朕也并非是最强。后来慢慢地,经历过一些挫折败仗,朕也懂了营兵之道,在大陆上也打出了名气。可是啊,大陆的水深的让我差点溺死在里面。有那么多洪荒的异兽、有那么多底蕴深厚的远古种族、有那么多高手如云的武林宗派,个个都比朕强,个个朕都打不过。”
君星图冷哼一声,觉得神武帝是在炫耀。“就算他们很强,可最后母皇依旧是天下之皇啊。”
神武帝没有理会君星图的嘲讽,仔细看着疆域图:“可是朕要赢得这天下啊,所以,朕和那些人商量妥协,提出了他们可以接受的条件。然后,他们向朕称臣,甘服在大曌脚下。”
条件?
君星图因为神武帝的话一愣,不住的恶寒涌上了心头。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难道……这件事之所以存在,难道是因为神武帝与那些势力的妥协?
神武帝看到君星图的表情不禁自嘲笑道:“怎么样,你大概也猜到了吧?”君星图看着神武帝,感觉她的身影,遥远而又诀别。
神武帝走下坐台,走到石室中央,烛光照应着她的脸,显出神圣又神秘的色彩。神武帝张口,声音宛如神谕:“这大曌帝国……是没有法律的!”
君星图不禁的打了个寒噤,他隐隐猜到了,却又根本不敢往那里想。无法不立,一个没有法律的王朝竟然存在于这世上,而且存在了五年。君星图不可思议的看着神武帝,看着这个即使不再年轻也十分美丽的神武帝,他真的无法想象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九州的大地上,维持了一个的没有法律的国家整整五年。难怪她会耗尽心血,难怪她会病得这么严重。
可君星图转念一想,不可能,大曌统领九州,疆域广袤无比,神武帝一个人,事事亲力亲为的话,那岂不是要累死了。一个人,是怎么也无法做到这些的。
神武帝说道:“朕用了旧约。”
旧约?
君星图一愣,没想到神武帝居然用旧约代替法律。旧约是远古时代部落在和平时期缔结的盟约,那时候旧约就像铁一样的规则,任何一个违反旧约的部落都会被其他的部落杀的片甲不留。在每个在群雄并立的时代,旧约也都会被使用。但是,从来没有人在一个统一的国家使用旧约。旧约的内容是用于群雄并立的年代,牵制各路霸主它或许很奏效,可并不适合在这个歌舞太平的时代使用。
君星图吐出一口浊气:“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用旧约。”
“你觉得奇怪?”神武帝挑眉问道。
君星图叹了口气,说道:“有次母皇让儿臣学人办案,儿臣当日是意兴阑珊,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见那判官将案子断的有些离谱,却也没有多问。如今想来,还真是惭愧呢!”他无法在逞强,眼前的着的人付出的太多了。
神武帝没有说什么,似乎早就是知道了一般。
她接着说道:“旧约是最合适的了,否则,大曌连一年都撑不下来。这些年我都对外都称作是因立法兹事体大,需要从长计议,先用旧约顶着。可悠悠之口堵得了一时,堵不了一世。”
君星图冷笑道:“当初和你约定的那些人早就算计好了吧,用旧约治国肯定不是长久之计,你又被规定了不能立法。早晚,最晚十年,大曌肯定会灭。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臣服你!”
神武帝说道:“是啊。”感叹轻轻飘来,竟有着令人伤感的苦涩。
“旧约就是大曌的遮羞布,维持了表面的太平。这块遮羞布一旦被撕扯开,那么大曌就是到了亡国之日了。”
君星图仰起头:“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三年?”
神武帝看着君星图,笑道:“很惊讶是吧,可我就是做到了啊星图。”她的笑容里满满都是悲哀,“而且,今晚以后,就是该你来做了啊。”
君星图一愣,冷汗旋即留了下来。君星图知道,自己做不到神武帝的这般作为。君星图做到不神武帝的所为,大曌朝就会毁在君星图的手里。那是神武帝的心血啊,他母亲的心血。
神武帝的眼神闪过母爱的光芒,她走过去想轻轻抚摸着君星图的头,可却被君星图闪过,神武帝笑笑,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她转过身,继续看疆域图,淡淡的道:“朕知道星图你担当不了这样的重任,无法治理不了一个像这样的国家,所以……立法这件事势在必行!”
立法?!
君星图脑子像被炸开一样,几乎是昏迷的痛楚。她怎么会想的到要去立法?君星图无法接受神武帝的想法——立法?
君星图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可能,你不是和那些远古势力签订了条约么?”
神武帝点点头,轻声说道:“是啊,我是和他们签订过条约。但是……这是我签的,而不是你啊。签条约的是即将死去的神武帝,而不是即将即位的你。即将死去的人,她曾经做过的一切都是不作数的。”
“你……”君星图已经被一连串的真相震得说不出话来。沉默了许久,君星图才缓缓开口说道:“你要我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