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夜已经跪了一个时辰,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也沁出了血色。他满脸苍白,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昏死过去一般。
墨舞站在一旁很是忧心,不过声音依旧冰冷,“我早就告诉过你,好奇心不要那么重。”
砚夜脸上愤懑:“那个女人心狠手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能让她骗了王爷!”
“江牧刚才已经替你看过,身上的伤口多深你自己清楚。”墨舞脸色更加难看了,“如果不是王爷及时赶到,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砚夜不再言语。
半响之后,君无邪才沉着一张脸,缓缓的走了出来。“她是本王的女人,你以后最好不要妄自行动。”
砚夜不明白为何那样一个暴躁冷血的女人,王爷到底喜欢她什么?
而且那个女人身上有一种隐约的气场,砚夜在见到她之后,总觉的她会给长乐王带来灾难。
君无邪是了解砚夜的,见他不再说话,自然是知道他并不服气。“以后你再敢惹她,就不要再呆在我身边了。”
一听这话,砚夜脸瞬间煞白,“不行。”
“那就这样。”说完这话,君无邪便转身离开了。
剩下墨舞冷冷的开口,“书香是不是去找过你了?连你自己都顾不了,你还打算帮她?若不是上次欢喜楼那一站你为了救爷差点死了,你觉得今天你还能好好活着吗?”
“馨儿,阿九现在在哪?”
君无邪领着砚夜墨舞离开之后,夜阑心飞快的回到了锦绣苑。
馨儿紧紧地跟在夜阑心身后,“阿九一直在竹林那边守着,原本白天那里是没有什么动静的,不过就刚才不久那边有了动静。有人从地道出来了,不过阿九怕她发现,所以没跟的太紧,结果把人跟丢了。”
夜阑心脚下的步子一顿,一双美眸微微蹙起,“那人是不是在锦华苑附近消失的?”
馨儿眼睛一亮,似乎没料到夜阑心竟然能猜到这个,“没错,阿九是这么说的。”
夜阑心嘴角微微一勾,“你跟阿九去准备准备,晚上我们有好戏看了。”
“好戏?”馨儿狐疑的看向了夜阑心,似乎没有太明白。
夜阑心这个时候哪里还记得找君无邪算账,她只觉得胸口有一股诡异却又激动的情愫正慢慢的冒头,“只要过了今晚,也许自己就会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
是夜,夜阑心领着馨儿和阿九潜伏在竹林边上,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月上树梢,原本喧嚣的景阳也渐渐变得安静起来,右相府也跟着陷入了一片静谧里面。
约莫蹲了一个时辰之后,馨儿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低声开口询问道,“小姐,这么久了还没动静,该不会没人来吧?”
阿九也跟着开口道,“那右相那边……”
“嘘!”
阿九的话还没有说完,夜阑心便出声制止了。
她屏息躲在竹林深处,敏锐的听力让她凝起了眉头。
终于在一片沙沙的风声之后,地道的口子那儿缓缓地打开了一道裂缝。
在馨儿和阿九震惊的目光之下,那地道口子缓缓的打开,里面竟然有一个人探出了脑袋。
深邃的竹林里面,除了沙沙的风声,就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
不一会儿,陆续便有三四个人从地道里面钻了出来。
而最后,一个黑色的麻袋被她们从地道里面拖了出来。
躲在暗处的夜阑心在看到那麻袋重重落地却激不起任何动静的时候,心口莫名一沉,似乎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受。
“现在人已经死了,我们要怎么处理?”一个年龄稍长的人开口道。
“扔到乱葬岗去便罢了。”
“现在她变成这个样子,留着尸体也无用。”
“那白大人那边如何交代?”
一声低笑之后,首先开口的女人道,“怕什么,这事还轮不到我们负责,自会有人顶着。”
“也对,我们赶紧把这事处理完。”
“待了这么多年,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这几个侍女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面带着一丝解脱,仿佛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似的。
只不过,她们还没高兴一会儿,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恐怕这个鬼地方你们还得继续呆着!”
众人大惊,倏地转过头去:却发现一道清丽的身影正缓缓地从竹林深处走了出来,而跟在她身后的是两个容貌俊俏的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
怎么可能,这里藏着三个人,她们竟然根本就没有发现。
也就在夜阑心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那几个侍女腰间的软剑就已经应声而出,“你们想干什么?”
夜阑心嘴角一勾,冷冷的道,“这里是右相府,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是!”
几个侍女对视了一眼,原本轻松的眼底突然冒出了一抹冷意。
本来以为她们受罪的日子已经终结了,却不料在最后一天竟然碰到夜阑心这个触霉头的女霸王。
这麻袋里面的人若是见了光,她们同样是死,倒不如在这个搏一搏。
几乎是在下一秒,几个人身影干脆的朝着夜阑心那边冲了过去。
夜阑心身形一闪,玄铁爪应声而出。阿九自然是一马当先,跟那几个人缠斗了起来。
阿九的身体几乎已经完全恢复了,那软剑朝她刺过来的时候,秀气的拳头竟然毫不避让的迎了上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那软件断裂开去。手持软剑的那个侍女胸口已经被阿九打的凹进去了一块,整个人双目圆睁,喷出一口鲜血之后,就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其他三个人看到自己的同伴如此轻而易举的被制服,心中大骇。
就在她们犹豫着是不是要再次出手的时候,原本幽深昏暗的竹林突然亮了起来。偌大的竹林已经被百十来家丁团团围住,四周的火把将这片竹林照耀的如同白昼。
而这三个侍女就如同老鼠一般,这耀目的亮光让她们感到周身不适,仿佛要被这亮光随时吞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