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由长乐王府特制的白羽长箭,还因为刚才的碰撞而轻颤着,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一幕惊险的场景。
那些王孙贵胄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夜阑心的那支箭也射中了樱桃,而且还将沉鱼郡主的那支箭给折断了。
这……算不算是夜阑心赢了?
本来夜阑心是要输的,但是现在,却变成了沉鱼郡主将赢的机会亲手让给了她!
这,应该是个意外吧?
如果,这一切都是夜阑心算计好了的,那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吧?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夜阑心却像是捡了大便宜一眼,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沉鱼郡主,“哎呀,郡主,不知道这个是不是算我赢呀?我刚才说什么来着,错有错着,没错吧?”
这边夜阑心还在说个不停,那边沉鱼已经是气疯了。
她一把扔掉手中的长弓,不敢置信地朝着凤惜朝那边跑了过去,嘴里也是凄厉的喊着,“不可能,怎么可能?”
夜阑心缓缓的放下手中的长弓,脸上浮夸的表情掩去,剩下了一脸的冷意。
她也迈开了步子,朝着沉鱼郡主那边跟了过去。
沉鱼疯了一般扑到那颗树上,慌张地查看着。
她发现两支箭上面并没有被人动手脚,将她的箭折断的的确是夜阑心的箭。
怎么可能?
眼中突然一沉,沉鱼扭头望向缓缓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夜阑心,目露凶光,“夜阑心,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这个贱人算计我!”
此刻众人远远的只能看到夜阑心那一抹清丽的背影,却看不到她逐渐沉下去的丽颜。
褪去了之前伪装的纨绔不化,此刻的夜阑心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极寒的气息,就连眼神也是如同地狱阎罗一般的阴鸷,“是我算计郡主,还是郡主太蠢了,连这么点小伎俩也躲不开?”
见夜阑心突然变了脸,沉鱼心中一惊:“你、你刚才都是装的?”
夜阑心嘴角微微一扬,“对付郡主这种智商的,根本就不需要太多功夫。我是不是装傻充愣就不劳郡主费心了,郡主现在该担心的应该是待会儿要怎么从香颂阁跪着一路爬回去才对吧?”
一听到这话,沉鱼一张俏脸瞬间变得惨白。
没错,自己的箭断了,但是夜阑心的箭还是完整无缺的!
如果这么算,自己的确是输了。
但是自己可是堂堂沉鱼郡主,九千岁的亲孙女,怎么能从香颂阁一路跪着爬回去?
不可能,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夜阑心,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你算计我,你阴我!我不会承认的!”沉鱼郡主大声号呼着,反正今个儿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跪着爬回去的。
如果真这么爬回去,就算自己还有脸活下去,爷爷也不会放过自己这个丢脸孙女!
夜阑心嘴角一扯,她早就料到沉鱼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认输。
此刻,她也不恼,只是故意大声说道,“沉鱼郡主,我记得当初我们就有过约定,不管是用什么方式,只要赢了就行。刚才大家都亲眼看见是你打歪了我的箭,反倒是让我赢了这场比试。堂堂郡主却出尔反尔,这要是让刚正不阿的九千岁知道了,恐怕不会再认你这个孙女了吧?”
说完这话,夜阑心又侧了侧身子,在躲过所有人目光之后,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牌,往沉鱼郡主眼前一晃。
在看到这块缀金玉牌之后,原本还义愤填膺的沉鱼像是突然被人点了哑穴一般,竟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到她这个反映,夜阑心嘴角一扯,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看来郡主认得这个东西呀?那当日在香颂阁放暗箭的就是郡主你咯?”
“不、不是,不是我!”沉鱼慌张的摇头,打算来个死不认账。
夜阑心轻哼了一声,继续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只想告诉你,当初夜芙蓉因为这块玉牌想陷害我,现在却失了清白,病倒在床上,整日神志不清;而将这块玉牌交给我的夜倾心,她的下场你也看见了。”
夜阑心的声音轻且低沉,带着骇人的寒意,听得沉鱼也是头皮发麻,毛骨悚然。想到夜倾心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还有可能毁容,沉鱼只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了。
“想要害我夜阑心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夜阑心缓缓的说着,“在这场比赛开始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请九千岁了,看到这块金牌,知道他最心疼的孙女竟然想谋害丞相嫡女,哦不对,是明珠县主,不知道他老人家这毕生的尊荣是不是能换回你一条小命呢?”
“夜阑心,你这个疯子,你敢!”沉鱼一想到夜阑心的要去请爷爷,当即脑中一片空白。
“你最好是乖乖给我一路跪回去,否则你可以试试看,我到底敢不敢!”夜阑心冷冷的开口,“谋杀县主,恐怕也是杀头之罪吧!”
“啊!”沉鱼双目赤红,不敢置信的望着夜阑心。
不过短短几句话,她怎么就被这个贱人逼到了一条死路上去了?
没错,当初夜阑心是不受宠的相府嫡女,可现在她却是皇上御封的明珠县主,那身份与公主也是相差无几的。
这个时候,沉鱼只觉得当初那一支暗箭没有射死夜阑心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想到自己的爷爷,若让她知道自己要动手杀县主,恐怕不用皇上开口,他就会一掌打死自己!
没顶的恐惧蜂拥而至,让沉鱼几乎失去了理智。
猛的抬头,沉鱼呲目欲裂的望向夜阑心,却见她一副势必不会退让的样子。
心中最后一点希望就这么破碎了,沉鱼竟然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一个转身便将夜阑心射出的那一支利箭给拔了出来。
此刻的她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完全忘记了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抓着利箭便朝着夜阑心刺了过去,“夜阑心,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夜阑心面上一冷,在刚才沉鱼转身去夺箭的时候,她眼底就已经泛起了杀意:这些人还真当她夜阑心是软面团,可以任人搓圆揉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