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耸立着的帽檐上一抹明黄色的月牙形状十分亮眼,腰部以下有序的串着一圈银质的小圆盘,只要一个动作便是撞的叮当脆响。
馨儿的目光好奇的落在那个男人身上,却冷不防那男人突然一抬头。
四目相对之间,馨儿第一眼便嗅到了他眼中划过的狠厉和嗜血。那孤独却又冷漠的眼神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阴鸷,瞧的馨儿浑身一颤,后脊背也是猛地爬上一道寒意。
阿九见馨儿面色不太对,伸出头来便要看个究竟,不过她的脑袋才探出一点便被馨儿又按了回去,“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赶紧去等小姐。”
说完这话,馨儿却也是少有的安静下来:那个人的眼神好可怕啊,自己是不是在哪见过?
倒是那绿衣男子冷冷的将目光从馨儿她们的马车上收了回来,嘴角勾起诡异笑容。
迎过来的太监可是极其客气的道,“国师大人旅途劳累,皇上命我送您去御花园稍作休息,他马上就到。”
男子微微颔首,脚下的步子稳重威严,周身散发着让人自觉退避三舍的阴鸷气息。
朝凤宫。
当君无邪和夜阑心两个人一并到了朝凤宫的时候,便听得服侍皇后的嬷嬷说皇后昨夜不好眠,今个儿早晨天边泛起白肚皮的时候才睡下,刚得到消息这会儿正起床梳妆,让他们稍等片刻。
听了这话,君无邪那明媚的凤目又黯淡了几分。
皇后身子原本就不好,昨个儿更是失眠了一夜。如今她还在梳妆,极有可能是皇帝特意派人前来知会的。
难不成自己跟夜阑心的婚事当真还会有什么变动?
心中划过不悦和烦躁,他不是养在深宫的那些皇子,更是不愿受那些束缚,若不是因为那个时候遇到夜阑心……
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君无邪领着夜阑心在朝凤宫的侧厅里候着,“待会儿无论母后说什么,你都只当不明白,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
夜阑心有些狐疑的看向君无邪,“你,知道皇帝叫我们过来是要说什么事情?”
君无邪轻轻抿唇,沉吟了一番之后,正打算开口的他却是突然扬起了右手,只见他掌心射出一道暗芒,直直地穿透了右侧的大门。
“师弟,你出手还真狠。”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之后,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袍的男人推开门,脸颊划过一道血痕,英俊的脸庞勾着一抹笑,可眼神却有着跟俊庞不相衬的嗜血冷芒。“若不是我闪得快,命中的就是我的喉咙了。”
君无邪不语,只是冷着脸庞,用身影当住了身后的夜阑心,黑眸淡淡的看着男人。
他是谁?夜阑心微微蹙眉,好奇地看着男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眼中带着嗜血的侵略,让人不喜欢。她皱眉直觉讨厌这个男人。
看到她,男人眯起眼,一道光芒掠过眼底。“师弟,这就是你金屋藏娇的夜姑娘了?”
“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君无邪淡声说道,又恢复了平日懒散的模样。
见君无邪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男人的眼掠过一丝怒芒,可看向夜阑心的时候又一脸邪气。
“夜姑娘,你小心点,这家伙可是妖怪,跟他太接近的人都会死的。”他冷笑地注视着君无邪的反应。
君无邪敛眸不语,周身却是扬起了一股让人避之不及的冷意,一时间让人摸不清他的思绪。
“你是他师兄吧?”瞧见君无邪的反应,夜阑心淡淡挑眉,不以为然地看着他。“想必你与他也曾经朝夕相处过一段,怎么还能活到现在?难道你也是妖怪?”
男人眯起眼,冷冷地瞪着夜阑心,声音也是阴冷十分,“夜姑娘,牙尖嘴利的,对你可没好处。”
“没办法。”夜阑心无谓的耸耸肩,笑得清甜,可那张利嘴吐出来的话却是足够将人气死,“我对畜生之类的总是说不出什么好听话,还请你见谅。”
“你——”她的话激得男人怒火一起,“找死!”
他快速地朝夜阑心射出一抹银芒,可另一抹红色的动作却更快,铿地一声,袭向夜阑心的银针立即反射回去,扫过男人的右耳,射进墙壁之中。
霎时,一把冰冷的软剑抵着男人的喉咙。
男人立即顿住身子,不敢动弹。只不过那双诡异的狐狸眼里面却是没有任何害怕,反倒是带着几分诡异的兴奋。
君无邪淡淡地看着他,手往前使力,软剑在莫基朗喉咙抵出血痕。“莫基朗,你太过放肆了。”
君无邪不悦地抿唇,居然有人敢在皇宫动手,还想伤夜阑心?
“若想逼我动手,你成功了,可是你有这个命来赌吗?”
右手上有用了一些力道,软剑往深处又陷入了一分,脖颈处的鲜血流得更多。
“你……真的敢杀我吗?”莫基朗对上君无邪,面上泄露了一丝害怕,可更多的却是一种诡异的有恃无恐。那一双狐狸眼眼一直看着君无邪,注视着那张邪美的脸庞。
君无邪俊脸之上此刻仿佛笼罩着密布的阴云,那把住软剑的右手也是控制不住的开始轻颤了起来。那双漂亮的凤目在看向莫基朗的时候,不仅仅是恨意,更多的是厌恶,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极度厌恶和唾弃。
立在一旁的夜阑心目光敏锐的发现了君无邪的不对劲,从前的君无邪即便是再厌恶一个人,也从未如此心绪不宁的表露过;她能够想象到,若是君无邪想杀一个人,绝对没有任何理由让他手软。
而这个莫基朗又是凭什么,如此有恃无恐呢?
仿佛感受到了夜阑心有些复杂的眼神,君无邪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胸口中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浮动,眼神中隐去了往日的散漫。
那好看的凤目里似乎有火苗在跳动,想要发怒,又好像拼命忍着的样子。
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撒手收回软剑。“滚!再有下次,算算你是不是还有命能跟我赌。”
莫基朗捂住流血的喉咙,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得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