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夜明珠的困惑,却是萦绕在她的心头,怎么也驱散不了。
刚才皇后说,那夜明珠整个天穹大陆就只有五颗,而且遗世的也仅仅只剩下两颗而已。一颗在晋王那里,一颗在琼华那里。
而琼华的那一颗珠子也不见了,再加上今日琼华对自己态度的反常……
这一切的一切串联起来,在夜阑心的脑海里面汇集成了一个让人不敢置信的讯息。
她倏地抬起眸子,正好撞上琼华正讨好的朝着皇后撒娇轻笑。
那双眸子并非圆而大,而是美妙的狭长有度,眼角亦是微微上扬,一笑起来更是风情万种。
这般清澈的目光,这般夺目的风情——
没错,就是这双眼睛!
夜阑心脑海里面似乎有一根弦突然绷紧,然后断裂开去。
她紧紧的盯着琼华的双眼,终于明白了昨天夜里她还被囚在浮幽塔时,为何会觉得银发少女那双眸子是那样的熟悉。
因为当日在香颂阁,她与琼华打过一个照面。
这两双眼睛,实在是很像很像。
夜阑心皱着眉头:世界上不会有两个人的眼睛是一模一样的,那是不是代表琼华与那个银发少女极有可能是一个人呢?
但是,银发少女通身都是藏不住的清冷气息,就如同天山上的雪莲。那般冰冷彻骨的气质,几乎不像是凡人,而且她的眸子还是绿色的呢。
而琼华却是正统的黑瞳,而且一看便知道琼华是那种被养在温室里面宠着的花朵。
若非是那个夜明珠,她与那银发少女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两个人。
耳边还回响着当初银发少女离开前所说的那句话,“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便够了。”
强压下心头的怀疑,夜阑心正打算细致的询问一番,却听到观景台的一侧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众人诧异的回过头去,却见夜倾心正拼命的推开面前侍卫的阻挡,要往皇帝那边跑。
她不会武功,被几个侍卫双手一架,双脚离地却还是挣扎不止,嘴里也是大声的喊道,“皇上,刚才的一幕您亲眼所见,夜阑心极有可能就是山洞里面那个制造轰天雷的少女。这样的女人不能留啊,难道您忘了那位女书法家上面的预言了吗?”
夜倾心的话一说完,众人像是被雷打过,一个个原本还欢欣雀跃的脸瞬间僵住了。
在君逸天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也十分喜欢看一些聊斋志异之类的小说故事,那位女书法家小说手札里面记录的故事也都十分新奇有趣,虽然那书最后全部都被焚毁,但是君逸天还是在那之前将那些新奇的小故事都看过了。
如今夜倾心的一句话也是瞬间点醒了还沉浸在狂喜中的众人,再看君逸天那张俊朗的脸上亦是陡然的就暗沉了下来。
夜阑心自然是没看过那本手札,她有些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君无邪,却见那从来都是一副轻松散漫摸样的他表情也是陡然的严肃了起来。
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起来,夜阑心低声问道,“那本手札上写了什么?”
君无邪微微蹙眉,再抬起头的时候,原本还挂在脸上的担忧褪去,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没什么,别担心。”
夜阑心有些不满的皱眉:她又不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事情不对劲。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他觉得这些事情还能瞒得住自己?
却是夜倾心在看到众人沉默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道得逞的笑容。
她稳稳的站定了身子,冷漠的将挡在自己身前的长矛一推,娇斥道,“让开!”
挡在她面前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却被夜倾心那狠厉的眼神给镇住了,手上力道一松,便给她让出了一条道来。
她缓缓的,却一步一步坚定的朝着夜阑心那边走了过去,那被纱布包裹着的双手此刻看起来无比滑稽,“怎么,大家都不敢说吗?还是都已经忘记了?”
夜倾心在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有些心虚,不过当她抬眼看见君逸天一双眸子似乎飞到了远处,那样子就像是默许了自己的行为时,她突然就觉得胸中鼓起了勇气:自己在庆功宴上出了这么大的丑,而夜阑心却是大出风头,而且长乐王还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护着她。
也许明日开始,整个东陵都会将她传的神乎其神,哪里还会有人记得她这个自不量力的“景阳明珠”?就算真的有人记得自己,恐怕也是打算看自己的笑话吧?
若今天不整死夜阑心,恐怕下次见她,就是她成为长乐王妃的时候。
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方才被夜阑心一句“与夜家恩断义绝”的话气了个半死的夜重华,此刻更是没有心思去阻止夜倾心,就让夜阑心受点教训也好。省的她当真以为离开了夜家,就凭着她一介女流,还真真的能在景阳活下去!
“既然大家都记不起来了,那就由我来告诉大家好了!”夜倾心隔着纱布的双手轻缓的理了理衣襟,仿佛即便是伤了双手,也不会有损自己端庄大方的气质。
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立在夜阑心身侧的那一抹大红色却是快步朝着夜倾心那边走了过去。
原本柔和散漫的俊脸阴沉十分,那大红色的长袍也仿佛卷起了所有的戾气,带着骇人的压迫感,朝着夜倾心铺天盖地而去。
夜倾心一抬眸子,便被这张俊到极致的脸晃花了眼睛,一时间竟然是连眨眼都忘记了,哪里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
“不想死就最好给我闭嘴!”那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上带着怒意,惑人的红唇一启,却是吐出让人感觉寒冷刺骨的话语。
这冰冷的话语也是瞬间打破了夜倾心的绮梦,她呆滞的望着君无邪。
原本沉迷的心思瞬间点燃了嫉妒的怒火,她睁圆了双眸,“长乐王殿下,有些事情不说,并不代表就不存在。夜阑心她就是个……”
只是那“贱人”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君无邪的大掌已经是劈头盖脸的朝她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