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立刻松了手,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淡淡地说:“乔丽贞你要闹回家闹去,装什么疯!”
乔丽贞浑身一颤,垂眸落泪。
魏青宁大概也猜到了乔丽贞其实并没有完全醉,只是想借着酒发泄一下情绪罢了。她轻轻地拍了拍乔丽贞的脸,小声地说:“丽贞,我送你回去吧,好吗?”
乔丽贞抬头,见萧刻已经转身,胸口顿时一阵疼痛袭来。这就是她爱的人,执著地、不计后果地爱了那么久的人。她哭着点头,由着魏青宁扶着出了餐厅。
走到门口,她们被萧刻拦下。
“你干什么?”魏青宁戒备地看他,向后退了几步。
“带她走。”萧刻当然不是开玩笑的,走上前直接抱起乔丽贞就走。乔丽贞也没有挣扎,只是看着魏青宁哭。
唉,孽缘。魏青宁叹气。
经过刚才那一番,魏青宁的心情更加沉重。开着乔丽贞的车进了景都,人都还是混沌不堪。停车熄火之后,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地伏在了方向盘上。
在餐厅,乔丽贞一共说了多少,她已记不清。她的耳边,一直是乔丽贞说的那句话――我哥他,躺在淌满了血水的浴缸里,像个死人,一点气息都没有。
她浑身颤抖,似乎能够看见那一幕幕的画面,看见那个落寞的身影,看见他猩红的双眼,看见他打碎了酒瓶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道道的血痕。
他到底有多爱她,竟能让他生出死的勇气来?
她站在门口,抬手敲门的瞬间失了底气。她的过去,他已经一清二楚,他的过去,她却总是雾里看花,总觉得这样不公平。
电梯“叮”地响了一声,惊扰了魏青宁。
“小乔先生你小心点,不要这么急。”
软软的声音从轿厢里传来,魏青宁躲避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回头。
浓郁的酒气夹杂着复杂的香水味扑鼻而来,魏青宁隐隐地皱眉,低头退了几步贴在墙上,给让了路。低着头,她只看见乔子骞和那女人的腿脚,她凛然地看了一眼,扭头就要走。
“魏青宁!”
乔子骞似是忽然清醒过来,一手撑着墙壁甩开了那女人的搀扶,一手拉住了魏青宁。
“放开。”
她头也不回,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她显得无比多余的地方。
“你先走。”乔子骞侧头,对着身边一脸担忧望着自己的林铎说,“明早让司机来接我。”
“是。”林铎理了理裙子,踩着高跟鞋往电梯走,经过魏青宁身边的时候,停下来,郑重地说,“魏小姐,我是林铎,小乔先生的助理。今晚是个应酬。”
“Thea!”
乔子骞冷然的声音骤然响起,林铎回头看他一眼,又对魏青宁点点头,这才走了。
“连真相都不屑知道就放弃了,对吗?”乔子骞凉凉地说着,手上稍一用力,就把魏青宁拉回到了自己面前,与他面对面。
乔子骞抓着她细细的手腕,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身周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魏青宁一个哆嗦,不寒而栗。
“我……”
“你的态度很明朗,行事也很有原则――不靠近不深入,只要一触及你的自我保护系统,你就会自动地关闭心门,把我拒之门外,不让自己受伤。在这个游戏里,你只是站在边上看我一个人在玩,你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不受一丁点的伤害,你也、做好了随时离去的准备,是不是?”
他语速缓慢,一字一句落在魏青宁心头,却如狂风骤雨般,搅乱了她心底清明的湖水。灼灼的泪水被她一再得逼回眼底,只是,她阻止不了胸口一阵接一阵的揪痛。
“看着我。”沉沉的、带着酒气的呼吸缭绕在她的鼻端,令她不满地皱了眉。
“阿宁,看着我。”
魏青宁惴惴地抬头,蓦然看见他猩红的双眼,心头一震。
“你告诉我,我说的对不对?或者,你告诉我,我都是错的。”
“……”
魏青宁咬着牙,别开了眼。
长长一阵沉默。
忽然之间,所有加付在她身上的力量都消失了。乔子骞松了手,笑意寒凉,退了一步又一步,最后转身,留给她一个并不坚强的背影。
“你走吧。”
他扶着墙,墙面的温度经由他的手传递至他的心脏,不由地令他冷了几分。
“乔子骞,你身上,到底有多少过去,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魏青宁冷冷一笑,手背覆在眼睛上匆匆地擦去泪水,可声音,还是免不了地颤抖,“明明是恋爱,两个人的世界,我却觉得我孤孤单单被放逐在一片没有边际的森林里,那种感觉多无助你知道吗?”
“我向来没有安全感,你说,这样一个你,我怎么有勇气靠近?每一次我觉得我开始了解你的时候,你身上又有新的秘密被翻出来,你的每一个秘密,都是在嘲笑我的无知。”
她走上前,拉住他的左手,取下了他的手表,即使走廊里的光线不太明亮,她也还是看见了那些疤痕。她的手掌轻轻地覆了上去,遮住了它们。
“请你,给我勇气。”
乔子骞霍得转身,扣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吻了上去。
“阿宁……”他含糊地叫了一声,不待她应声就深深地堵住了她的嘴。
两人的呼吸渐渐粗沉,身体里燃起了一把又一把的火。
“叮”一声,电梯上行至这个楼层。这声音,犹如灌顶的冰水,惊醒了缠绵中的两人。魏青宁迅速地推开乔子骞,转了个身让自己背对了电梯的出口。乔子骞拧眉,火苗摇曳的眼眸瞥了那边一眼,揽着魏青宁开了自家的门。
魏青宁觉得丢人,她什么时候也这样不要脸不要皮地大庭广众做这样的事情了?真是越想越觉得脸红,她抬头,娇嗔地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自己往沙发那边走。
那一眼,芬芳的情愫流转。乔子骞心里一紧,伸手就把魏青宁给拉了回来禁锢在了怀里。
“你是在勾 引我犯 罪……”
乔子骞俯身,咬着她发了烫的耳垂轻轻地笑,暧昧不明地说:“故意的,对不对?”
魏青宁被他的气息呵得痒,缩着脖子躲开去,分辨一句:“我才没有!”
“好,那我勾 引你。”
“哎你……”
剩余的话,一字不落地被乔子骞吞了下去。他讲她抵在门口的矮柜上,棱角磕着她的腰,疼得她直皱眉,她不得不勾住了他的颈,贴得他紧紧的,好离那棱角远一些,哪怕只是一分都好。
他沉沉的呼吸声中,魏青宁听见了咚咚咚快得乱了节奏的心跳声――她已经没有分辨的能力,不知道那到底是他的还是她的。这个吻着实霸道了些,一寸寸地游移,渐渐地离她的唇越来越远。
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揪着他的衣服,全神贯注地感受他的火苗般肆意的吻,但其实,她的意识已经不受她控制,精力只够集中那么几秒钟,便被他的吻带着,沉沦。
他发了烫的掌心隔着衣服婆娑在她的腰上,一寸一寸,弹钢琴似的往上掀开了她的衣摆。
魏青宁手上的力道更大了,把他胸口的衣服揪成了一团。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随着呼吸一点一点压下了心里的不安。
这时,他的手已经落在她胸衣的搭扣上。
“阿宁?”
他征询地喊了一声,只是这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魏青宁听得一愣,回味过来就吃吃地笑了。她勾着他的脖子,踮着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沾,又迅速地逃离开。
乔子骞也是沉沉一笑,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迅速地往卧室走。
这丫头,似乎比刚认识那会儿轻了些。
几个跨步,他就进了卧室。
黑压压的房间,唯有窗口流泻的月光。
他将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
这是一场腥风血雨?不对,没有血,但魏青宁的脸真是要红得滴出血了,这是她第一次清醒地面对情动难自已的他,即便是这只有淡淡月色的房间里,她仍然觉得他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她悄悄地别开眼,逃避他灼灼的目光。
“阿宁。”
他沉沉地唤她一声,指腹落在她的下巴上,掰正了她的头与之面对面。他的指尖并不是那么光滑,有一层薄薄的茧。
她轻轻地动一下,他的指尖与她光洁细腻的肌肤不自主地发生了摩擦。他像是受了启发,大拇指沿着她的下颚线轻轻地游移,绕至耳根处,轻柔地取了她的耳钉放在了床头。不过一瞬间的停顿,他那处处点火的手移至她精致的锁骨上,蜻蜓点水似的又缓缓地,往下一寸寸挪去。
他怕压着她,手臂弯曲了撑在床上,笑着吻上了她的唇。魏青宁伸手去扯他的衬衣,扣子一颗接一颗,实在难解。
“喂!”她来了脾气,双手挡在两人之间,生生地隔开了距离。
乔子骞停下来,看她嫣红的脸颊,浅浅一笑,故作不知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