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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女儿国

金奕昕心中一急,立刻从抽出一柄短剑。他一手拉着安馨,一手往外面冲去。

“算了,还是你自己走吧。”安馨试图挣脱,“已经被发现了,恐怕也冲不出去的。”

还未走出牢门就已经被发现,安馨觉得这次逃狱的成功几乎,几乎为零。就凭一个金奕昕,再加上一个结结巴巴的金奕轩,他们俩个能敌得过这么多的牢卒?

“闭嘴!”金奕昕的脸阴沉沉的,他狠狠地骂道,“你再乱吵的话,我就用袜子堵上你的嘴!”

一想到金奕昕的那双臭脚,安馨马上乖乖地闭上了嘴。那个味道她可是领教过了,简直是臭不可闻,奇臭无比。

刚冲到门外,只见外面刀光剑影,一队人马正挥舞着刀枪拼杀过来。敢情那人喊的“劫天牢”的并不是冲着金奕昕他们来的,而是来了一群真正血拼的“劫匪”!

为首的二人,虽然蒙着面,但是安馨和金奕昕一眼就认了出来。一个是洪富贵,一个是金奕琮。

“天啊,真是害苦我了!”金奕昕一见二人,恨不能马上撞墙自尽。

如今被这两个活宝一闹腾,这以后可怎么收拾这乱摊子啊!

“快走!”金奕昕那漂亮的眉头拧在一起,无论他心里是多么埋怨那两位“活宝”,现在也不能想太多,先救出安馨要紧。

安馨见状,吓得浑身哆嗦,她长这么大,哪见过这阵势?她也没认出为首的两位“活宝”是谁,只是想混水摸鱼,尽量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她紧紧地拉着金奕昕的手,小心翼翼地躲在他的身后,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刀剑,她觉得后背阴风阵阵。

金奕轩急得满头大汗,他抽出事先预备好的一柄短剑,胡乱挥舞着,一路打到了金奕琮的身边。

可惜,此时用黑板不方便。他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回……回……回……”

“回你个头!”金奕琮火爆脾气,他哪里听得进去金奕轩的话,一把将他推开,怒气冲冲地说,“老子最瞧不起你这种贪生怕死、不讲义气的家伙了!”

冤枉,真是冤枉死了!

金奕琮听了,差点没气哭了。他还不讲义气?当初安馨失忆的时候,他都没趁势前去献媚,这还算不讲义气?不讲义气的话,他今天又怎么会站在这里?

“失火了!”一个狱卒尖叫道。

原来,那洪大秀才担心劫狱不能成功,故意兵分两路。一路去后院放火,一路从前门劫人。本来这计划安排得天衣无缝,可是后院放火的人偏偏关键时刻手软了,点了半天,才完成了这光荣的任务。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熊熊大火燃烧着,一股股冲天的浓烟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蘑菇云。

“真是笨死了!”洪富贵骂了一声。

此时天牢乱成一团,洪富贵乘乱要往牢房奔去。

“笨蛋!”金奕昕见状,生怕这家伙扑了个空后有什么意外,连忙吼道,“都给我滚!”

他这一嗓子,吓得所有人都呆住了。

狱卒们见是他们的三皇子,手持短剑,手里还拉着一个人。那个人,看打扮,应该就是刚才探监的大皇子。

金奕琮也愣住了,他没想到金奕昕也会在这里。

大火熊熊燃烧着,周围静得可怕。

安馨像小鸟一样紧紧靠在金奕昕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趁乱还有机会逃走,如今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楚,她哪里还有机会呢?自己逃不掉没什么,万一再连累了正在天牢里的金奕褚呢?

“这怎么办?”金奕昕的脑子也乱成一团,他想了想,眼睛一亮。

他冲蒙面的金奕琮眨了眨眼,吼道:“你们意欲劫何人?”

金奕琮看他眨了眨眼,不解其意。他觉得这金奕昕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既然认出了自己,那自己摆明就是来救安馨的啊。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乞丐皇帝”很快就要将她正法了,他又怎么能不急?

安馨紧紧靠着金奕昕的后背,她急得差点骂出声来。这金奕琮,脑子怎么那么不够用啊?

还是洪大秀才比较聪明,他看着金奕昕那故作镇静的样子,朗声道:“我大哥被我冤枉入狱,今夜特来营救!如果好人得不到好报的话,那让我们拿什么来爱柔然呢?”

“这家伙倒挺聪明的。”安馨长舒了一口气,心想,“看来,金奕琮以后什么都得听他的了。”

金奕琮现在的确什么都听洪富贵的,没办法,谁让他爱的比较深一点呢?

“那好。”金奕昕也长舒了一口气,他终于见到了明白人了,“本王乃柔然国三皇子金奕昕,如果有什么冤屈的话,明天你们来找本王,本王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你们还是快点回去,要知道,在这天牢重地劫犯人,那可是重罪!”

他心里非常着急,希望这两“活宝”快点带人离开。再晚的话,万一附近的守军赶到的话,那可就糟了。

“不对啊。”安馨心里无限狐疑,“保安队一共没有多少人的,再加上金奕琮自己的家丁,充其量也不过一百人。可是今天这阵势,至少有五百六人啊!他上哪弄了那么多人,难道……”

想到这里,她吓了一跳。

“不会吧!”安馨心底惨叫一声,“难道他将鸡场的那些劳工也带来了?糟了,万一被人发现,那可就是造反的罪名啊!金奕琮啊金奕琮,姑奶奶可真的要被你给害死了。”

洪富贵点点头,一挥手,示意撤退。

“我相信你的,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三皇子替大哥讨个说法!”他冲金奕琮使了个眼色,示意离开。

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始撤退,急得那些狱卒们满头大汗:“这……三皇子……”

“还不快去救火!”金奕昕脸一沉,来了一声狮子吼。

狱卒们听了,便马不停蹄地往后院奔去,他们可不想再惹出什么乱子。反正今天晚上的事情,有这位三皇子顶着就行了。

“跟我走。”金奕昕拉了一下安馨的手,示意她趁乱离开。

天气非常闷热,热得所人有都心慌意乱。

金奕琮的王府的书房里,坐着几个脸上挂着冰的人。这么闷热的天气,都不能将他们脸上的冰溶化掉。

这书房远比“乞丐皇帝”的御书房气派许多,红木桌椅,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许多书籍。当然,其中不乏一些孤本善本。不过金奕琮看不懂它们,只能将它们束之高阁。

“你疯了?”金奕昕拍案而起,“连劳工们都带去了,这造反的帽子你摘得掉吗?”

“造反就造反呗。”洪富贵见他吼金奕琮,连忙将一脸无辜状的金奕琮拉到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总比眼睁睁地看着安姑娘死好吧。如果你父皇真的不依不饶,老子还真的就反了。连国号我都想好了,我们就叫‘太平天国’。以后所有的百姓们,都可以过着太太平平的日子!”

“太平天国?”安馨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难道,洪秀全的太平天国,是剽窃洪富贵的创意?历史,为何如此惊人的相似?

金奕琮委屈地靠在洪富贵的怀里,眼睛红红的。

“你们少在这里恶心人了!”金奕昕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对于金奕琮和洪富贵的事情,他略有耳闻。可是亲眼看到他们这亲昵的样子,还是恶心的不得了。

“凭什么你和安馨可以亲热,我们就不行?”金奕琮委屈地靠在洪富贵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至少我们彼此都非常专一,不像某些人,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柯石疲惫不堪地躺在柔软的床上,长长地打了个呵欠,他一把抓住了胸前的那只手,柔弱无骨。

“小妖精,怎么连三皇子的侧妃都不做,跑到老夫的床上干什么?”他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着凤如梦那绣着戏水鸳鸯的红肚兜。

凤如梦媚媚地笑着,紧紧靠在他的怀中。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他那宽阔的胸膛。一条光滑洁白的大腿,轻轻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他床上功夫不如您的啊!”她一边抚摸着那长着黑毛的胸膛,一边笑成了朵花儿。

柯石只觉得浑身发烫,他又不是柳下惠,对送上门来的肥羊,又怎么能错过?他一把将凤如梦拥入怀中,扯下了她身上唯一可以用来蔽体的红肚兜。

“小妖精,怪不得你能勾搭上三皇子!”

他将凤如梦压在身下,那光滑细腻的肌肤,让柯石沉迷不己。凤如梦的身体极为柔软,他有一种错觉,仿佛卧在棉花上一样。

“肯定是你自己爬上床的。”柯石含着那樱桃小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凤如梦轻轻地拥住他,一条丁香小舌,如一条小鱼般,在他的口腔内快活地游弋着。柯石的舌头立刻追了过去,紧紧和它缠绕在一起。那条小舌似乎想要逃跑,柯石的舌头却紧紧地缠绕着它,让它动弹不得。

凤如梦没有说话,只是故意将****挺了一下,似乎在抗议。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柯石一发不可收拾。他松开了凤如梦那条可爱的小舌,一口咬住了那雪白的胸部。他像个未断奶的孩子一样,使劲地吮吸着。

“讨厌!”凤如梦微微侧过脸去,似乎对他这动作极为不满。可是,正是这举动,让她发出了轻轻地呻吟声。

距离,此时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仇敌。柯石恨不能化成一滩水,直接和凤如梦溶合在一起。

听着这让他更加眩晕的呻吟声,柯石一鼓作气,直接占据了领地,将凤如梦送上了至高点。他从不知道,这种事情,原来也可以做的如此惊天地、泣鬼神。

柯石不缺女人,虽然他的妻子已经过世。可是家里的侍妾,多的连他自己都想不清名字。当然,那些女人并没有名分,只不过是披着丫头的外衣罢了。他从未想过,这个半夜送上门来的小丫头,床上的功夫是如此高超,简直和青楼里的花魁有得一拼了。

他并不知道,凤如梦的床上功夫,是那几个乞丐和白家那个奇丑无比的家丁调教出来的。她不想受太多苦,便只能尽量迎合他们,虽然每次受辱,她都有种要掐死他们的冲动。

凤如梦被柯石压在身下,虽然她在尽量地迎合着他,可是脸上那种厌恶的神情,和在那几个乞丐身下无异。

“你会娶我吗?”她突然间睁开眼睛,口齿极为清晰地问。

柯石刚占据了“最高地”,正在兴奋点上,一听这话,迎面泼来了一盆冷水。

“皇上不是有意让你做三皇子的侧妃吗?”柯石想了想,问,“以后,你可是要和白牡丹共事一夫的啊。”

虽然他知道凤如梦的身份,可是这并不妨碍柯石一次次占有她。反正这凤如梦上他床时,已经不是处女之身了,再多来几次,又有谁知道呢?即使真的让柯石娶了凤如梦,他也不害怕,因为柯宛如的事情,“乞丐皇帝”直到现在还没给他一个交待呢。更何况“乞丐皇帝”只是有意让她做侧妃罢了,并没有宣旨。

凤如梦冷冷一笑:“柯大小姐被那些皇子耍了两次,这仇,难道您不想报吗?您想想看,您本来是柔然国人人仰慕的大英雄,现在呢,却成了笑柄!瘸子不要您的女儿,连个目不识丁的家伙也嫌弃她。难道,您不生气?”

生气,柯石当然生气。自从金奕琮不再踏入皇宫半步后,那“乞丐皇帝”就再也没有给柯宛如找个归宿了。相反,倒是白牡丹那胖丫头,马上就要做三王妃了。这气,柯石又怎么能咽得下?他的女儿虽然不漂亮,但是比那白牡丹,那还是强多了。(当然,这只是柯石自己这么以为)

“你想怎么样?”柯石一边揉搓着凤如梦那娇嫩的肌肤,一边问,“老夫就知道,你这丫头不是个好东西。”

凤如梦微微一笑,轻轻地吻了一下他那乌黑的唇:“我讨厌白牡丹,从小就讨厌她!只要你能搅黄她和三皇子的婚事,我就嫁给你。”

听了这话,柯石的心动了。这倒不是因为他垂涎于凤如梦的美貌,只是为了出一口气。这口气,缘于“乞丐皇帝”,也缘于和他一向有矛盾的“白长老”。如果让“白长老”的女儿嫁给了柔然未来的皇帝,那么以后在柔然,他柯石还有何地位可言?那“白长老”,绝对会除掉这个朝中最大的障碍的。

“老夫的女人可都没名分的。”柯石想了想,邪恶地笑着,“这你也愿意?”

凤如梦听了,媚媚地笑道:“名分算什么?我连侧妃的名分都不要,你说我还会在乎你给个姬妾的名分吗?”

这话让柯石听了,心中大为不爽。虽然他讨厌那些女人整天围着他要名分,可是这凤如梦越是对这名分不在乎,他心里就越不舒服。她不要名分,岂不是小瞧了他?或者说根本就不在乎他?

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女儿还要小几岁的凤如梦,他突然间感到一阵害怕。他甚至觉得,柯宛如实在是太单纯了,如果真的让她嫁给某位皇子,以后那皇子妻妾成群的话,她会不会被人吃得连根骨头都剩不下呢?

柯宛如的确非常单纯,她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实际上除了舞枪弄棒,研究点兵书,对其它事情都不敢兴趣。别说和那么多女人斗心机了,就连一个小小的凤如梦,她都不是对手。

“看来,我绝不能让宛如嫁到皇家。”柯石改变了最初想和皇家联姻的想法,虽然他也极想通过这门婚事来奠定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可是,他真的不敢拿柯宛如来冒险,因为他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安馨静静地斜倚在窗前,这是金奕琮特意为她准备的房间,让她先休息一会儿。而他们,仍然在书房研究对策。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它前临湖泊,后映波心。到了夏天的时候,数十株槐柳绿如烟,一两荡荷花红照水。凉亭上窗开碧槛,水阁中风动珠帘。休言三醉岳阳楼,只此便是蓬岛客。这里极为雅致,布置和格局都非常古典。夜色之下,这里越发显得美丽了。

她心里极不平静,不知道那“乞丐皇帝”知道天牢中关的那个是金奕褚时,又会是什么样的神情,会不会气得疯掉呢?

“你在想什么?”一个温柔地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没……”安馨刚说了一个字,突然间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连忙转过头来。

金奕褚一袭白衣,微微地笑着。虽然在啃德基和那么多账本打交道,可是他看起来仍然不染尘埃,整个人仿佛是水晶做的,那么清澈透明。

“你怎么出来了?”安馨连忙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可清楚地记得,就在今天晚上,是金奕褚和自己换的衣服啊。而且当时逃出天牢时,并没有看到他啊。

金奕褚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如溪水般清澈:“外面乱成一团,我若不趁机逃出来,那可就成了傻子了!”

他也猜到了是金奕琮坏的事,出来后便径直到了金奕琮的府邸。趁着“乞丐皇帝”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尽快和他们商量个万全之策。

安馨兴奋地冲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太好了,我一直在担心你呢。出来就好,那地方实在是太脏了,连老鼠都有呢!”

金奕褚微微地笑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却将她给推开了。

“这……”安馨正疑惑着,却见金奕昕站在身后。

虽然她对那天晚上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并没有原谅他。可是今晚在他的身后,她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当时情况那么危急,可是靠在他的身边,安馨的心里却非常舒服,舒服的甚至可以忘掉生死。

“我怎么对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还会有感觉呢?”安馨扭过脸去,并不想见他。

金奕昕看着安馨那美丽的侧影,只见她换了一袭淡粉色的纱裙,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披在身后,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她还是那么漂亮,漂亮得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低声问。

“我?”安馨想了想,知道柔然怕是待不下去了,“去女儿国吧,反正这里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那么多的财产,都进了某人的兜里了!”

一想起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她就有一种想要将“乞丐皇帝”掐死的冲动。安馨喜欢钱,这一点谁都知道。

金奕昕微微叹了口气,眼眶红红的:“这里不安全,相信父皇肯定会派人找到这里来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人,你和大皇兄马上走。”

其实他千算万算,根本就没算到金奕琮和洪富贵会突然出现扰乱了计划。现在情况越来越糟了,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范围。

“去哪里?”安馨诧异地问。

“先去南方。”金奕昕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把拉过了安馨的手,将几张银票塞到了她手中,“洪富贵将以前那些劳工安排在他老家,到了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的。女儿国暂时不能去的,如果你去了那里,就等于证明自己是奸细了。”

安馨看着那几张带着体温的银票,知道他又找金奕琮要钱了。那金奕琮讨厌他,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她的心在隐隐作痛,一想到他求人时的模样,她就于心不忍。那可是柔然国最英俊、最高傲的三皇子啊,为了她,不得不低下那高贵的头颅,去求一个痛扁过他的人。

“你不去吗?”安馨的声音低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她低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金奕琮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黯淡下来:“总要有个人留在这里解决这一切。你跟大皇兄走吧,他会照顾好你的。”

拜托,他有没有搞错!让金奕褚跟着安馨,谁照顾谁还真说不定呢!虽然这金奕褚最近表现不错,可是他的生存能力,肯定远远不如安馨。

安馨抬起了头,看着他那双迷人的眼睛,欲言又止。不管金奕昕以前做过什么,今天晚上他为她做的一切,她没办法不感动。可是,要原谅他吗?一想起那浑身****的凤如梦,安馨就开不了口。

安馨狠了狠心,勉强笑了笑:“谢谢你,三皇子。”

听着这个陌生的称谓,金奕昕那英俊的面孔立刻变得苍白如雪。他不知道他们以后不会不再有见面的机会,所以,此时的他,多么希望她能够原谅他,哪怕至少让他抱一下也好啊!

金奕褚识趣地退了出去:“你们先聊,我去看一下马车。”

屋子里一片寂静。

安馨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良久,金奕昕才打破了平静。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轻轻地问。

“谢谢。”安馨感到一阵心痛,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她甚至在暗暗想,如果没有凤如梦的事情,那该有多好啊。如果没有那件事情,说不定他们现在还是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金奕昕微微低下了头,咬破了嘴唇。一滴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轻轻地落在了地上。在月光的照耀下,那滴鲜血,格外触目惊心。

“走吧,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他勉强笑了笑,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你用不着谢我,毕竟我父皇有错在先。这一切,就当我这个做儿子的替他赎罪吧。”

安馨勉强点点头,她犹豫了一下,缓缓地往门外走去。

“怎么不拉住我呢?”她一边走一边想,“你这混蛋,如果现在拉住我的话,我就原谅你!”

她心里是多么希望金奕昕能够拉住她,多么希望能在他那温暖的怀抱里再撒一次娇。可是,他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那削瘦的背影。

安馨缓缓地向前走着,泪水浸湿了衣襟。

猛然间,她转过身,直接扑到了金奕昕的怀中。火热的唇覆上了他那冰凉的唇,两条玉臂紧紧地攀住了他的颈部。

金奕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飘浮在半空中,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似乎在快速地旋转着,转得他头晕眼花,有些站立不稳。他的嘴唇有些干涩,拼命地吮吸着来自她口腔内的琼浆玉液。

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她那粉嫩的面庞,滚滚滑落。如果以后真的天各一方,安馨知道,她的痛苦肯定要多于现在的千百倍!她爱他,爱得越深,痛就越深。身上的罗纱裙被缓缓褪下,她那雪白细腻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中。

金奕昕将她抱到了那张精美的小床上,尽情地享用着这具美丽迷人的胴体,如痴如醉。

天渐渐变成了灰暗色,灰蒙蒙的云雾遮挡住了天空,把月亮赶回了家,天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的。风呼啸着迎面而来,大风摇撼着大树的枝叶,像大海的狂涛怒浪在翻滚着。雨哗啦啦从天而降。远处,滚动着沉闷的雷声,犹如从遥远战场上传来的炮声。而闪电一次紧接着一次,像条条浑身带火的赤练蛇,飞过天空,将黑暗的天空生生扯裂!

金奕昕正准备完成最后的冲刺,一声巨雷,让他浑身一颤,连忙抬起头,往窗外望去。

“我们一起走,好吗?”安馨泪光闪闪,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哽咽地说,“以前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我们走吧。我讨厌这个地方,真的好讨厌!”

如果再早一些,金奕昕听到安馨这话,肯定会抛开一切,和她浪迹天涯。可是现在不行,他不能走。金奕琮和洪富贵搞出这烂摊子,总得有人来收拾的。毕竟,他们是为了救安馨才这么做的。

他坐了起来,冷笑一声:“搞错没有?我跟你走?你忘记当初是怎么折磨我的?我可不想再给你当狗了。说实话,以前忍气吞声,只不过是想骗你继续上床罢了。”

“你说什么?”安馨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坐了起来。她不相信金奕昕会说出这种话来。

金奕昕一咬牙,转过脸来,轻佻地挑起了安馨那粉嫩的下巴,不屑地笑道:“你以为你有多值钱啊?我只不过还没玩腻你罢了,所以才忍你那么久。刚才你在床上的表现好差啊,比凤如梦还没意思。”

安馨瞪大了眼睛,她呆呆地看着金奕昕,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那就是他疯掉了。

“不明白?”金奕昕心一狠,再度将她摁倒在床上,邪恶地笑道,“天天吃一个口味,谁都会腻的。安馨啊安馨,你也没照照镜子,你哪里漂亮?甚至还不如凤如梦的脸蛋好看呢。我都告诉大皇兄了,你这女人在床上真的没什么意思,可是他没尝过你的味道就是不死心,总觉得有多好……”

“啪”的一声,安馨重重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她的眼睛红红的,不相信如此下流无耻的话居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以前的金奕昕虽然经常口不择言,但是他却从来不说这种脏话。

“想让我一个人走,你自己留下,对不对?”安馨一字一顿地说,“我是恨你和凤如梦,可是,我却从未怀疑过当初的幸福是假的。你何苦连当初的快乐都要抹杀呢?”

金奕昕脸上邪恶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当初的快乐是真的。”他转过脸去,不想看到她那双红红的眼睛,“可是人都是会变的。我经不起诱惑,上了凤如梦的床。那时我才明白,男人都是贪心的。白牡丹太丑了,如果她像你和凤如梦这么漂亮,说不定我也不会拒绝她。”

“你骗我!”安馨泪如雨下,她疯狂地摇着头,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我没骗你!”金奕昕快速穿好衣服,一把将安馨的衣服扔到了她身上,“要不然我怎么让你跟大皇兄走?我要是还喜欢你的话,能把你送给他吗?要是喜欢你,我能和凤如梦上床吗?”

他一再提到凤如梦,为的就是让她伤心。其实,每一句,在刺向安馨的同时,也深深地刺向了他自己的心。

安馨紧紧地抱着衣服,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不要再那么贱好不好?”金奕昕转过脸来,看着哭成了泪人的安馨,心都快碎了,“以后,不要随便和男人上床。刚才如果不是你主动送上门来,我还真懒得碰你了。连个胸都没有,凭什么勾引男人啊?”

“滚!”安馨一下子坐了起来,狠狠地将枕头掷在了他的身上。

他没有躲闪,只是任那枕头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雨越下越大,一辆马车在几个人的护送下,快速地往城外驶去。

安馨紧紧地闭着眼睛,斜靠在金奕褚的肩上。与其说她睡着了,不如说她晕了过去。

金奕褚借着闪电的光芒,仔细地打量着她。

她那白皙的脸庞,线条柔和。淡淡的娥眉,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长长的睫毛,俊俏的粉鼻,樱桃小嘴润润的。一头青丝柔顺亮滑,随意的挽成一个髻,几缕发丝垂在耳边。腰肢纤细,双手柔若无骨,玉香双肩,双腿修长,体态婀娜。并不是那种脂俗粉,清秀中透露出非凡的气质。

“奕昕,你真的舍得和她分开吗?”他想起了金奕昕将她抱上车时那双悲伤的眼睛。

金奕褚此时暗暗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留下来面对这一切。他再傻,也明白,明天肯定会有一场暴风骤雨。那些劳工的出现,足以引起一场大地震。

“快了,一会儿就可以出城了。”金奕琮骑在马上,披着蓑衣,轻轻地掀起轿帘,低声说。

如果不是金奕昕的解释,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

金奕褚点点头,下意识地抱紧了昏昏沉沉的安馨。

此时,城门肯定已经加强守备了,他不知道,自己和安馨能够顺利出城吗?

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仰望天空,美丽的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

安馨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一条船上。

“这是要去哪里?”安馨一惊,连忙坐了起来。

“你终于醒了。”一三十左右的女子微笑着,缓缓走了过来。

只见她一袭淡红长纱裙,长及曳地,,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一金凤,浓妆艳抹,甚是妩媚。她的确是个美人儿,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态,一颦一笑间,尽显示高贵风流。尤其是那袭低胸的衣裙,更加衬托出她那妖娆的体态,充分展示着她那绝美的性感身材。

“兰姐姐?”安馨大吃一惊,她分明记得自己是要去南方的啊,怎么突然间在一条船上,而且兰漪又在这里?

兰漪微微一笑:“我见发往女儿国的货一直不到,便亲自到柔然来看看。想不到,刚准备进城,只见城门守卫森严,几个士兵正在盘查一辆马车,说是要捉什么朝廷要犯。幸好他们没怎么为难你们,你们便顺利出城了。”

“这也太不刺激了!”安馨心中暗暗地想,“电视中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惊心动魄的,怎么轮到自己这里,简单的有些过了头了呢?”

“那我又怎么上了你的船?”安馨打量着这条大船。

这船极大,极为奢华,看起来像座宫殿。连桌了的烛台都是金子做的,看起来熠熠生辉。

“她可真有钱啊!”安馨见了,有些自惭形秽。她原以为自己赚的钱已经很多了,“柔然第一富姐”,相不到却比不上一个普通的女儿国商贩气派。

“呵呵!”兰漪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那位账房说你们要到南方,可是你不知道,这场雨实在是太大了,桥都被冲垮了。我看你带的那几个人的神情有异,觉得你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所以便和那账房商量了一下,将你们带到女儿国去。”

安馨听了,觉得一切可能真的是天意。自己曾经是那么向往女儿国,如今,正漂泊在大海上,往着梦中那个神秘的国度驶去。

“他们都跟来了?”她轻轻地拍了拍额头,觉得有点晕。

兰漪摇摇头:“只有你的账房跟来了。另外几个人说他们还是要到南方去,说是回老家。”

“回老家?”安馨一惊,她并不知道到底是哪几个人跟自己出城的,可是一听这话,心中一动,暗暗地想,“难道那几个人中,有洪大秀才?只有他的老家在南方啊。如果有洪大秀才,那肯定还有金奕琮了。想不到,他们也走了。看来,京城的形势真的不容乐观。”

想到这里,她开始替金奕琮担心了,她觉得以洪富贵的个性,弄不好会再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柔然国和女儿国相比,真的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经过几天的航行,安馨和兰漪终于踏上了女儿国的领土。

这里极为富庶,街上的女子们都穿金戴银,个个打扮得像天仙一样。男人们走路时都低着头,似乎地上有金子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面。

“他们怎么都不抬头啊?”安馨奇怪地问。

兰漪身边那位黑妇人冷冰冰地答道:“这是女儿国,男人都没有地位的。没有女人的允许,他们不可以随便抬头的。”

“哇……”安馨艳羡不己,心想,“当这里的女人可真幸福啊!男人连抬头的权力都没有。”

不过,这种兴奋只是一闪而逝。因为她又想起了那个嚣张的金奕昕,那个一刀刀割向她心头的混蛋!无情的话语,刺得安馨心头滴血。她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去想那个可恶的混蛋!

黑妇人小心翼翼地看了兰漪一眼,欲言又止。

“这支钗不错。”兰漪瞟了黑妇人一眼,走到街边一小摊上,轻轻地拿起了一支镶着珍珠的金钗,“你戴起来肯定好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替安馨插在发间。

两国的区别大概就在街上小摊上吧。柔然路边的小摊卖的都是狗链、鞋垫之类的杂物,而女儿国,路边小摊上卖珠宝首饰的极多。除了富庶之外,和女人当家有着绝对的关系。

“十两银子。”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肥头大耳,看起来像猪八戒他大姨妈。

黑妇人没有说话,直接递过去十两银子。

安馨看见了她那的手五根黑乎乎的手指。显然,这手指黑与脏无关,因为这位黑妇人只要是裸露的地方,都跟这手指是一个颜色的。她的皮肤本来就应该是这个颜色的。看来,她很可能有着非洲的血统,中国人是很少会有她那么黑的。虽然猪八戒他大姨妈也很黑,全都黑不过她,她的肤色根烟熏火腿一个颜色,活脱脱一个小烟囱!

兰漪替安馨戴好后,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微笑着说:“真漂亮,送你了。”

“这太贵重了……”安馨连忙说,准备将它拿下来。

她现在可不是“柔然第一富姐”了啊,只不过是个逃狱的囚犯罢了。十两银子说多不多,可是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去呢。

“客气什么。”兰漪制止了她,“以后就住我家吧。我还有许多问题想请教你呢。柔然那边的内衣店停了,正好,在柔然继续开一家吧。”

安馨可没心思在这个节骨眼上开什么内衣店,她摇摇头说:“我还是住客栈吧,住在你那里多不方便啊。”

“没什么不方便的。”兰漪极力劝道,“除非是你讨厌我,否则的话,你一定要住到我那里。我家很大的,你和你的账房都去。如果你觉得白吃白住不好意思的话,那么你就和我合伙做生意,怎么样?”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安馨听了,觉得既然有共同利益,暂时先在那里落脚也不错。当然,那只是暂时的,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她和金奕褚还是会搬出去的。相处久了,没矛盾才怪呢!

她点点头,笑道:“好啊。不过说好了,只是暂时住在那里。而且,我不白吃白住,生活费照样得付的。”

只要付钱,安馨就觉得以后的日子相处的还应该算融洽。虽然她爱钱,可是也不愿意占别人半点便宜。

“哇……”当安馨看到那大红的宫门时,惊得差点没晕厥过去,“这是你的家?”

兰漪的笑容淡淡的,她微微点了点头。

“你是……”安馨上下打量着她,似乎要将她的每个毛孔看清楚,“你在宫里当差?”

黑妇人的脸上闪过一缕嘲笑:“这是我们女儿国的国王。”

“什么?”此时惊讶的不只是安馨了,金奕褚脸色苍白,他紧紧握着安馨的手,似乎想让她扶住自己。

安馨结结巴巴地问:“真……真的?”

她不相信,堂堂的女儿国国王,没事扮作商人到处晃悠什么?难道,是为了刺探军情?即使是为了刺探军情,派个探子不就完了吗?何苦自己以身犯险呢?

再说了,在金奕昕的口中,将这女儿国国王描绘成了青面獠牙的恶魔,谁曾想到,原来是这样一位绝色佳人呢。她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但是浑身上下,很难和那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女王联系在一起。

一想到金奕昕,安馨气得差点扇自己两个耳光。

兰漪淡淡地笑着,她轻轻地拉着安馨的手,微笑着说:“有些事情,以后孤王自然会告诉你的。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在我们女儿国,那可是女人的天下。你想做什么随便做,不会再受臭男人半点气了。”

“臭男人”金奕褚听了,脸色由苍白变成了铁青。女儿国是柔然的死敌,他自然知道。可是现在,他又有选择的余地吗?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好壮观啊!”安馨踏进宫门的一刹那,她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女儿国果真富有,富得流油,富得不可思议。

“给安姑娘安排一间上好的房间。”兰漪瞟了黑妇人一眼,那冷冷的眼神,似乎夹杂着冰霜,和看安馨时的目光完全不同,“孤王先去沐浴更衣,一会儿在滴翠亭宴请安姑娘。”

“是。”黑妇人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答道。

看样子,她对兰漪充满了畏惧。

“安姑娘请随老奴来。”黑妇人微微弯了一下腰,微笑着对安馨说。

“哦。”安馨下意识地拉了一下金奕褚的手,勉强笑道,“有劳姑姑了。”

她随着黑妇人穿过一条曲折的红板桥,来到了一处极为小巧的院落。院子横匾上,赫然写着“撷芳院”几个大字。院内,到处都是奇花异草,一院芳香。

“哇……”一进屋子,安馨差点没晕过去。

屋内,一朵朵美丽的水晶莲花灯在闪烁着,那闪着美丽光芒的极品珍珠穿着的帘幕,在灯光下,格外美丽璀璨。雕刻着龙凤的黄花床大床上,悬着金黄色的撒花销金帐,帐上用金丝线绣着朵朵西府海棠。微风吹过,金黄色的帐子随同飞舞着,犹如一只美丽的蝴蝶。床上,设着一只白玉枕,铺着从苏州进贡的上好丝绸做成的褥子。金砖铺地,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那块块金砖上,赫然雕刻着朵朵莲花。

“这……这是我的屋子?”安馨此时结巴的程度,远远不亚于金奕轩。

连生性淡泊的金奕褚看了,眼睛里也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当然,他惊叹的不是这里的奢华,而是这里的干净。干净得连地板都能照出人影,没有一丝尘埃。

黑妇人点点头:“您是女王陛下的贵客,自然得住间比较好的屋子了。”

安馨无法想像,世上还会有如此美丽奢华的屋子。连客人的屋子都如此奢华,那么兰漪的屋子呢?难道是用各种珠宝堆砌成的?

“那,我这位朋友的屋子……”安馨想起了金奕褚,问黑妇人。

黑妇人瞟了一眼金奕褚,冷冷地说:“女儿国的男人是不能住好屋子的,他只能住在撷芳院的厢房。”

“男人不能住好屋子?”安馨觉得有些好笑,“那么你们女王的丈夫也不能住好屋子?”

黑妇人冷笑道:“女王陛下的男人有很多,他们根据等级不同,住在不同的屋子里。当然,即使他们中间地位最高的,屋子也没这间漂亮。当然,如果是正宫的话,屋子当然要达到这间的水平了。”

听了这话,金奕褚和安馨对视一眼。他们都听出了另一层含义,那就是,兰漪虽然有无数男人,但是正宫仍然空着。

“女王的正宫应该称什么?叫王后吗?”安馨颇感兴趣。

“当然不是。”黑妇人摇摇头,“女王的正宫要封为亲王。不过这亲王不能像其它国家的亲王那样干政的,只能统领后宫罢了。”

看来,这女儿国远远比柔然国好玩多了。不管这里有多好玩,不管这里的屋子有多么精美,不管安馨脸上笑得是如此灿烂,她心里所受到的伤害,除了金奕褚,并没有人能够感觉得到。

月上柳梢头。

滴翠亭外歌舞升平,十几位年轻男子载歌载舞,看得安馨头都大了。不是她有性别歧视,安馨一直认为,只有女孩子才能跳出如此柔美的舞蹈,谁知女儿国的这些大男人们,腰比柳条还要软,皮肤比雪还要白,真是恶心死人不偿命。

“她怎么还不来?”安馨看了一眼站在身后同样作呕吐状的金奕褚,心里有些烦燥。她心情本来就不好,哪里有这闲心看这种恶心人的东西?

客人早早的已经到了,而主人却杳无影踪。黑妇人见她无聊,便让歌舞提前表演了。原以为看看歌舞能解解闷儿,谁知道越看越恶心。

金奕褚虽然是皇子,但是他并没有表露身份。一个账房,在这里当然只能站在安馨的身后了。当然,即使兰漪知道他是柔然国的大皇子,也未必给他几分薄面,谁让柔然只不过是女儿国的附属国呢?

“不喜欢?”兰漪飘然而至。

她风姿绰约,脸上涂了淡淡的脂粉。在淡淡的月光下,看起来美艳高贵。她黄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头上插的那支颤巍巍的累金凤,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如果不是兰漪力气比较大的话,估计许多人都会压歪了脖子。

安馨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说:“挺好看的啊。”

兰漪莲步轻移,她伸出柔嫩的玉手,拉着安馨坐了下来,转脸冲黑妇人责备道:“你怎么让他们跳这种舞蹈?依孤王对安妹妹的了解,这种柔美的舞蹈,她喜欢看女孩子跳的;男人跳的舞蹈,她应该喜欢比较阳刚一点的。对不?”

安馨点点头,大为诧异:“兰姐姐这么了解我?我真的觉得男人跳这种舞蹈好难看啊!”

“当姐姐的能不了解妹妹吗?”兰漪轻轻地拍了拍安馨的手背,笑道,“看到你,姐姐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影子?”安馨可不想当兰漪的影子。

这兰漪可是女王啊,驰骋沙场,威风凛凛。安馨的梦想只不过是要一座大房子,许许多多的钱,外加一绝色美男罢了。如果像这兰漪那样有着众多的男人,安馨自己都会觉得恶心的。

“五郎来了。”黑妇人毕恭毕敬地对兰漪说。

兰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笑道:“也好,让他来见见我的好妹妹。”

“五郎是谁?”安馨听这称呼挺奇怪的,让她想起了杨家将。

“五郎……”兰漪想了想,笑道,“是姐姐后宫之一,这么说你懂了吧。”

安馨还是一头雾水:“那他的名字叫五郎?怎么取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当然不是。”兰漪笑了笑,“后宫的男人实在太多了,姐姐我又记不清楚他们的名字。所以干脆排上号,他是五号,所以便叫五郎了。”

“那就是说,还有八郎、九郎、十郎了?”安馨诧异地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她突然间觉得,兰漪这取名的方式,和“乞丐皇帝”为皇子取名的方式非常类似。虽然他们的相貌并不像,可是细看起来,眉宇之间的神情,还真有几分相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气?

一个极为英俊的年轻男子微笑着走了过来,美的如妖孽一般。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嵌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形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袭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魅惑众生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金奕昕看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生情孤傲,见到这种男人,能免生心厌恶。其实他不得不承认,那位白衣男子,长得确实不错,甚至在自己容貌之上。

“五郎,快来见过孤王的妹妹。”安馨正准备站起来,却被兰漪给摁住了,“坐着就行了。”

看样子这五郎极为得宠,他走路居然没有低着头。他轻轻地走了过来,微微向兰漪屈膝施了一礼,便草草打量了安馨一眼。

“陛下,这就是您在柔然认的妹妹?”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壶,给兰漪和安馨沏好了酒。

这女儿国真的非常富裕,连用来盛酒的都是雕花的金碗。这酒是淡黄色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细细一看,居然和安馨在月婆婆处看到的那碗不明不白的液体一模一样!

安馨看着五郎那只微微翘着的兰花指,看着那黄黄的液体,一股胃液直接涌上喉咙。她连忙转过身来,华丽丽地大吐起来。

“你没事吧?”金奕褚站在她身后,那干净的衣服,被吐了一身。他紧张地拍着安馨的后背,转脸看到那黄黄的液体,也直接大吐起来。

兰漪连忙站了起来,紧张地问:“你们怎么了?是不是水土不服?快宣太医!”

这滴翠亭离撷芳院稍微远一点,离兰漪的万艳宫比较近。所以,兰漪便命黑妇人将安馨扶到自己的寝宫中。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让人闻了沉醉不己。

安馨无力地躺在床上,心中大惑不己:“这兰漪和月婆婆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们都喜欢弄那种恶心人的东西招待客人?还有,月婆婆当初好像对金奕昕特别感兴趣,莫非他们之间也有亲戚关系?如果这一切都成立的话,那么也就是说,金奕昕和兰漪也是亲戚?唉,我怎么又想那个混蛋,真是没出息……”

兰漪坐在黄花梨雕琢的木榻上,冷冷地看着正在替安馨诊脉的太医。这位太医也是女的,当然,她眼神极好,根本不像柔然国的那位,连黄瓜和绿色的鞋都分不清楚。

五郎静静地站在兰漪身边,眼睛却往那沉香宝床上望去。

安馨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雪。那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看上去非常可爱。

太医诊完脉,连忙站了起来,冲兰漪施了一礼:“陛下,这位姑娘身体并无大碍,一切正常。”

“正常?”兰漪觉得不可思议,“正常的话,她又怎么会吐得那么厉害。难道……”她眼睛一转,“她有身孕了?”

太医听了,连忙摇摇头:“没有。这位姑娘并无身孕。”

“没身孕还吐得这么厉害?”兰漪聪明一世,却从不知道她招待客人用的食物是那么恶心人。因为她从小就吃这个,这东西,在女儿国也只有有女王和她的男人们才能吃得到。她哪里想得到,安馨见了会恶心呢?

五郎轻轻地笑了笑,俯身在兰漪耳边轻声说:“这位姑娘是不是晕船啊?”

“晕船倒是真的。”兰漪想起了在船上安馨吐了个翻天覆地,“可是下船后已经好许多了啊。也许,也许她还需要休息。”

兰漪将手搭在五郎的手上,轻轻地站了起来。她轻移莲步,缓缓走到那张沉香宝床前,微笑着说:“好妹妹,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姐姐再来看你。”

安馨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隙,有气无力地说:“这怎么可以?这可是姐姐的床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坐起来。

“不要动!”兰漪连忙将她摁住,嗔怪道,“姐姐的王宫里有的是屋子,去哪里睡不行?倒是你,身体这么虚弱,哪里能再折腾呢?听姐姐的话,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舒服许多了。”

明天?安馨不知道明天这兰漪会不会再拿那恶心人的东西来招待她。这几天在船上,她已经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原以为上岸后会舒服一些,谁知道,还有那恶心人的不明液体在这里等着她呢!

五郎听了,媚媚地一笑:“陛下,今晚不如就到五郎那里就寝吧。”

正如黑妇人所说的那样,五郎的房间并不大,也不如撷芳院奢华。虽然他是兰漪最宠爱的男人,但是地位比较低,所以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不过倒也精致。

自兰漪十五岁登基以来,中宫一直空着。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这位美艳高傲的女王心里到底想的什么。五郎跟了兰漪多年,他对那个位子,格外眼红。可是他不敢说,因为兰漪一向阴晴不定,谁知道这姑奶奶一翻脸,会不会将他逐出宫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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