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浓烈的酒意加上疲累,让方禅一头栽倒地毯上,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眼帘上,半湿的睫毛,依稀看见先前因疯狂酿出的泪痕,泪痕中闪动着晶莹的色彩,带着喜悦。
那倩影半坐而起,一手环胸,欲拒还羞,一手却是从身下取出一块沾满了血迹的白色布巾,仔细叠了整齐,又用一块大布包了起来,放入自己的衣衫里。
倩影将方禅的手扳直,轻轻躺入方禅臂弯,想动一动,却又害怕方禅惊醒,只好紧缩着娇躯,如一只猫儿般贴紧了方禅。
不多时,倩影便随着方禅轻微的呼吸声,沉睡过去……
脑海中,清晰的感受到了由感官传来的疲惫,方禅不知为何心头一喜,却又是一痛,顿时清醒了过来。
待一动弹自己的左臂,便感觉到了一阵酸痛,又有些重量,方禅睁开眼,见到眼前一切,目瞪口呆。
那光滑细腻的背部曲线,肤色小麦,显出青春健康活力,不是娜依,还会是谁?
“娜依……”
方禅艰难出声,却又怕惊醒娜依,心头又恐又急,也不知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隐隐约约间,回想起自己似乎想到了不该想的人,又是第一次醉酒,才硬拉着娜依陪伴自己。
“这错误难道是自己犯下的?涂堡主待我亲切,阿奶更是对我礼敬有加,我方禅如今做出如此下流之事,可又怎么对得起二位尊长对我的垂爱?”
方禅扫视四周,看见地毯上有一只破碗碎成了片,还散着姜片和醒酒草,顿时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心头一阵晦涩。
“你醒了么?”
初临雨露,娜依早已经清醒,听到方禅呼唤自己,顿时翻转过身,眼睛眨啊眨的望着方禅,眼神中更是带着窃喜。
这更是让方禅悔恨,“娜依,我……”道了一声,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这样说下去,难道自己想逃避责任么?这绝不是一个男人该做出来的事。
“你别说下去,我知道的,我不怪你。”
娜依一张嘴吻上方禅,方禅愣住,不知该如何办才好。又感受到娜依的热烈,正要回应,嘴皮却一阵轻痛,原来是娜依咬了自己一口。
“其实我见你第一次,就已经喜爱上了你,所以我们昨日已经那样了,可我却是半点也不怪你的,只要你以后好好对我便是了。我也不要什么富贵,只要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好。不过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肯定会有大好前程,不管你去哪里、在哪里,只要能带上我、念着我,就可以了。”
方禅听罢,一翻身便已经将娜依压在身下。
帐篷震动……
清晨劳作的土牧堡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却尽皆一笑置之。
两个彼此相爱的青年男女,用最真实的作风,表达着自己的情感,这在土牧堡最正常不过了。
虽然土牧堡的女子作风比之外乡女子大胆数倍,但却会对占有过自己身体的男人从一而终,比之外乡女子常有见异思迁的做派,不知强了多少倍。是以,土牧堡的人只会对自家女子加以呵护、肯定,不会阻止,更不会有一丝意见的。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却没有多大热意。这是土牧堡地界最奇异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奇异的天气,才能让土牧堡人,在夏日时节,还能穿着一身厚衫,而不惧热意。
方禅整理好衣衫,心中已经决定对娜依负责任,但听到娜依叫自己去她家中吃午饭,不知为何,方禅心里就感觉到了一丝尴尬,磨磨蹭蹭不敢动弹。
娜依捂嘴娇笑一声,随即硬拉起方禅的手,朝自己家中走去。
娜依家中,涂万天端坐左方桌案上首,脸色阴沉,打量着方禅、娜依二人。
方禅暗道不妙,涂堡主这是准备要兴师问罪了么?
“娜依,为什么没有阿彩,就和男子牵手了,难道你做为我涂万天的女儿,要带头乱了土牧堡的规矩么?”涂万天见娜依那和少女的青涩,明显不同的风情,沉声询问起来。
“什么叫阿彩?”方禅低声向娜依问道。
“阿彩就是和你们外乡娶妻时,要给的彩礼有点相同。但却不是要你的金银。”娜依解释道:“我们土牧堡的男子,要和女子牵手,就要用一门最得意的本事,向女子的父亲挑战。若是胜了,就能和女子牵手了。”
“那若是败了呢?”方禅苦笑,自己最得意的本事,自然是武艺,但在涂万天这丹武境武者面前,恐怕还是不够看。
“若是败了,自然就不能牵手啦。不过,若是这女子喜爱这男子的话,就会一直等到他能胜过自己的父亲……再嫁到他家中,为他生儿育女。”
说到这里,娜依的面色有些羞红。似乎也想告诉方禅,若是方禅胜不过父亲,自己也愿意等他。一直等到他胜过父亲,再为他生儿育女。
“小子,你今年多少岁了?”涂万天朝方禅沉声问道。
“我今年虚岁十九。”方禅恭敬答道。
“那就是尚未满十九岁了,昨夜观你习武天赋不错,倒是个人才。”涂万天喝道:“但你既然喜爱我女子,为何不询问清楚土牧堡的规矩,就冒冒然与我女子牵手了,是不是不将我涂万天看在眼里?”
“我……”方禅讪讪将牵着娜依的手放开,看了一眼娇羞的娜依道:“我与娜依情投意合,只因昨夜太过仓促,所以并未询问清楚土牧堡的规矩。并非有意冒犯涂堡主,也愿意依照土牧堡的规矩,来一次阿彩,请涂堡主赐教。”
“阿彩的规矩,向来是小辈提出。你说吧,提出任何的比试,我都应战。”涂万天道。
方禅思量一阵,琴棋书画,自己样样不精,吟诗作对,更是稀松平常,博古论今,却又不够资格,除了武艺以外,自己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本事。但要说想胜过丹武境武者,却又有些显得异想天开了。
方禅顿时犯难起来,迟疑着开不了口。
“我观你的面相也是一表人才,怎么就拿不出一样胜得过我的本事,难道是银枪蜡头,表里不一?”涂万天耻笑一声道。
“实不相瞒,小子除了武艺外,其他所学都不怎么样,稀松平常,就连这武艺……想必在涂堡主的面前,也是不够看的……”方禅犯难道。
“哈哈,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最得意的本事,是武艺喽!”涂万天朗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女子的阿彩,就比武艺。我也不占你便宜,让你三招,若是三招以内,你能逼得我动弹半步,那就算你赢了阿彩。”
涂万天没说太多,方禅却知道,若是自己三招以内,不能逼迫涂万天动半步,那三招过后,等待自己的便将是被涂万天一招制伏。
但方禅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对娜依负责任,自然就没有退缩了理由,一拱手道:“请涂堡主赐教。”
涂万天朗声长笑,颇有些欣赏方禅的豪气,顿时起身朝帐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