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忽然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从蹄声便可以断定来了不少的人。果然,片刻之间酒店里就涌进来七八名浑身劲装、身配兵器的大汉。从他们身上整齐统一的服装看去,不用问,他们准时某一帮派的下属。
店小二见他们来势很大,知道不可轻慢了他们,急忙迎上去,恭恭敬敬的道:“几位大爷,请里边请!”
那些人毫不客气的将伙计推开,大声嚷嚷道:“赶快把最好的酒菜给大爷们端上来!”
店小二赶忙答应着跑开去了,他意识到这些如狼似虎的汉子不是好伺候的。
方珂看在眼里,心里禁不住大是反感。他平素看不惯这些欺负弱小的人,他认为像店小二这些人本身就由于生活的压力而处于社会的底层,活得本来就不容易,他们不应该再受到别人的欺压。那样就显得太过于不公平了。
但是他又不想轻易地出面干涉这些问题,毕竟这种现象在现实中是非常普遍的,甚至到处可见,自己就是有这份心思,只怕也管不了这么多。换句话说,如果这些汉子们做得不是太过分的话,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了。
方珂低下头只管吃自己的饭。那几名大汉大大咧咧地来到了当中一张较大的桌子旁,其中一人向正在那桌上吃饭的几名客人道:“几位想必已经吃完了吧,大爷们要用这张桌子!”
那几人眼见他们如狼似虎的,哪敢说个“不”字,都急忙站起身来,慌慌张张地向外就走。
附近其他桌上的客人见状也纷纷放下杯筷悄悄地溜走,因为他们看得清楚,这几人可不是善于之辈,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惹祸上身,不如干脆躲开为好。
那几名大汉仿佛习惯了众人的做法,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都大马金刀的坐下来。
一名伙计急忙过来收拾头前客人们用过的桌子上的杯盘,一边用畏惧的眼光偷偷打量着几名汉子。岂料,他的这一做法被其中一人看到了,他看起来就是这伙人的首领,禁不住勃然大怒,对着伙计的脸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那伙计根本没有防备,登时打个正着,顿时半边脸鼓了起来,可见那人下手是多么的狠了。
伙计用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腮,结结巴巴的道:“客官为何打小的?”
那人怒道:“怎么,大爷赏你的还不够吗?还在这儿多嘴!”
伙计打掉了牙往肚里咽,心里将这几人骂了个遍,但是也只好悻悻地将杯碟收拾走了。
另一人问道:“王大哥,你又为何打他呢?”
打人的汉子道:“这家伙居然拿眼睛偷看我们,定是不安好心,自然就该挨揍了。”
其他几人都随声附和的道:“该揍,该揍。”言罢都是幸灾乐祸的狂笑不止。
旁边那位头戴斗笠、面遮轻纱的女子忽然间出声道:“这世道真的就这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吗?看到有人被欺负,竟然有人还看得下去。”
女子的话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又似乎是有意说给什么人听的。
方珂微微转了下头,发现店里已经很少有年轻人在座,而且客人还很少了,除了自己与那女子外,再有就是那刚来的几名大汉了。难道她的话是向自己说的不成?
方珂正在思忖着,打人的汉子已经很不高兴地站起身来,冲着那名女子道:“哼,你这娘们又是什么人?竟然敢管大爷们的闲事!看你藏藏掩掩的,定非良家女子!”
又一人道:“说不定是她长得太丑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吧!啊,哈哈哈!”说罢,又是一阵狂笑。
再一人道:“我们不妨掀开她的纱巾,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模样,岂不是更好!”
其余众人都狂笑着叫好,喧嚣声震动着整个酒店。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女子这时居然既不生气,也不害怕,反而一声不响的端坐在那里,仿佛入定了一般。
方珂坐在一边,心里很不明白为何她忽然间嫉恶如仇、出言惊人,又为何对别人肆意的侮辱自己反而不会动怒。他原本是见义勇为之人,此刻再也坐不住了,就是没有女子方才的那番话,他也该挺身而出了。
此刻,那打人的汉子已经站起身来向女子走过去,嘴里还一边嘟哝道:“也罢,索性今天的恶人都让我一人做了吧!我来掀开她的面巾。”
其余几人纷纷喝彩道:“还是王大哥有意思,够义气,想得如此周到,不让兄弟们作难。”
姓王之人得意地慢慢向那女子走近,女子似乎并不害怕,只是淡淡的道:“你真的想要看我弱女子的真面目吗?”
姓王之人嘿嘿笑道:“怎么,莫非小娘子答应了,不用我动手了吗?”
忽听一人接口道:“你如果敢动手的话,有一根手指碰到她,我就斩断你的一根手指,有两根手指碰到她,我就斩断你两根手指。”
酒店里再也没有其他的客人了,所以众人循声看去,插话的人只有方珂,也正是方珂。
姓王之人看到一位少年竟然出面向自己挑衅,不禁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敢对自己无礼了。那些敢对自己无礼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废了。这少年莫非吃了熊心豹胆不成?
他看着方珂揶揄地道:“小子,你够胆量。既然敢管爷爷的事情,说明你有两下子,不妨亮出来让我们开开眼。想要英雄救美可以,单凭血气方刚是不行的!”
旁边有人帮腔道:“是啊,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敢管我们汉江帮的事情,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方珂皱眉头道:“汉江帮?本少侠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呢。只怕是一群乌合之众吧。”
他真的是头一次听说有这么一个帮会,并不是在说笑。然而,听在那几人的耳中却产生了很大的反响。
他们都怒目而向方珂,仿佛方珂捅了一个天大的马蜂窝一样。就连那姓王之人也停住了向女子出手,霍地转过身来冲着方珂道:“小子,我们汉江帮也是你敢随意污蔑的!”他的身形刚刚还在女子附近,眨眼间竟已来到了方珂身边,好快的身法!
方珂见了不由得暗暗称奇:这汉江帮的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小头目而已,没想到却又有这样高明的轻身功夫,着实令人感到不可思议。难道说这汉江帮竟会是个很了不起的大帮派不成?可是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听人说起过。
姓王之人一近方珂身边,右手伸出,探手就往他身上的佩剑抓去。他有意要卖弄一下自己的功夫,好在一干人面前露脸。
方珂岂能让他得逞,脚下微滑,快速地将身体斜向后退,对方的那一抓之势堪堪擦着剑柄闪了过去。
姓王之人一抓之下居然没有成功,不由得口中“咦”了一声,似乎对方珂能够躲过自己的这得意一抓颇感有些吃惊。他不待方珂停住脚,再一次出手,务必要将方珂的剑取在手,以挽回由于自己第一次的不成功所带来的尴尬。
方珂本想让他知难而退,谁知他却不依不饶的,心里便有些生气,存心想要给他一点教训,见他的手来到自己的身前,便将右手伸出很轻易地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