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一改方才的打法,不顾自己的安危,出手都是拼命的招数,意欲和用剑之人同归于尽。她很清楚,自己若是活着被擒,一定会被对方凌辱,实在是生不如死,还不如与敌人一同死去,免受侮辱。
对方四人似乎看透了苏小姐的心思,偏偏不与她以命相拼,而是与她游斗。他们知道,苏小姐早晚必会败在自己四人手中,她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是以他们都像猫戏老鼠一般逗着她,让她消耗掉自己的力气,他们好轻易地活捉她。
苏小姐奋力拼斗,怎奈那四人却也武功超群,端的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她心内又急又怒,斥骂道:“难怪青衣卫被称为走狗,果不其然,你们不过是些武林败类罢了!”
用剑之人一阵狂笑道:“走狗也好,败类也罢,总之要比你们父女沽名钓誉强出百倍。”说话间,看准破绽,手中剑竟已划破了苏小姐的肩部。
方珂在树后看得分明,心里非常愤慨,便欲拔剑出手相助苏小姐。
岂料,他心念方动,便见靠近正在打斗的五人附近的树上倏地落下一道黑影。那道黑影尚在中途,手中刀光连闪,已向围困苏小姐的四人各出一刀。
打斗的五人根本没有料到在自己的头顶上居然还藏着一位用刀的高手,不由得尽皆大吃一惊。尤其是要捉拿苏小姐的四人更是惊骇不已,因为那人要杀掉他们四个。
既然有人代替自己出手救人,方珂不妨乐得清闲,在旁边观看。
围攻苏小姐的四人不由得都向外跳出去,想要仔细看看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对青衣卫动手。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突然出现的这人,苏小姐出声叫道:“一刀六断顾孝白!”
那人嘿嘿冷笑几声,道:“正是顾某。苏小姐好记性。”
苏小姐不由一呆,她弄不明白顾孝白为何会帮助自己,因为顾孝白是权臣杨戬的人,而杨戬又是和蔡京、童贯等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他居然会救自己?难不成是他突发善心?
围攻苏小姐的四人更是糊涂了,谁都知道杨戬与蔡京等人可是一个鼻孔里出气的,青衣卫又是蔡京的次子蔡绦所掌控,明着是听命于皇帝,实际上是蔡京说了算,顾孝白应该帮助青衣卫对付苏小姐才是。
四人中,用剑的那人道:“原来是顾大侠。我们本该齐心合力擒拿苏小姐,顾大侠为何会对我们下手?”
他的话问得很好,正是在场众人的疑惑不解之处。
顾孝白哈哈大笑道:“不错,按理说,蔡相爷与我家大人同朝为官且关系密切,我该助你们一臂之力,可是,这次朝廷破获了楚王意图谋反一案,说不得功劳得大家分一下,不能都让相爷一人所有吧。”
到这儿,众人这才明白,顾孝白奉杨戬之命要抢夺部分功劳,而苏小姐是本案的一名嫌犯,若能将她抓住,正是一份不小的功劳。
青衣卫四人都听说过顾孝白的名大,尽管他们也都是高手,但对顾孝白也颇有顾忌,有心放弃这场功劳,但蔡绦这次是亲自带队而来,此时已赶往洛阳,说明他很看重这次抓反叛分子的,若被他知道四人临阵脱逃,只怕是没有好下场的。
四人还在犹豫不决,顾孝白已经显得不耐烦了,道:“四位莫非觉得我不够分量吗?”
使枪的那人道:“顾大侠,虽然我们是各为其主,但是大家都为朝廷做事,说不得,你就放过这次吧。”他的口气中已然是有些服软了。
顾孝白又是大笑一声,道:“这一次我是志在必得,没有商量的余地,至于放你们一马,下一次再说吧。”
使枪的那人本想好言相求,但是顾孝白明显是不给自己面子,使他在同伴面前很没有脸,心内便腾起怒火,冷冷的道:“既然顾大侠不肯通融,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好了!”
顾孝白傲然道:“正该如此,生死俱是天定,胜者生,负者死!”
话未说完,顾孝白手中刀锋突然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光芒直向使枪之人砍过去。
那人似乎没有料到对方说出手就出手,待到他反应过来时,顾孝白的刀已经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劈到。他急忙双手握枪将枪杆向上挡去。他的枪杆乃是镔铁打造,既重且沉,料想能够抵挡得住顾孝白的威猛一刀。
与此同时,其他三名青衣卫各出刀剑,一起向顾孝白身上招呼到。他们要用这种方式来迫使顾孝白回刀自救,从而为使枪之人解围。
然而,顾孝白出刀在先,不仅威猛,而且速度极快,刹那间刀棍相交,“嚓”的一声枪杆已从中断开。
顾孝白的手中刀斩断了那人的枪杆,让所有的人都大感意外,因为那枪杆乃是镔铁所铸,坚硬无比,而且粗如儿臂,现在居然被顾孝白一刀切断,这不但需要利刀,还需要持刀之人有深厚的内力与高明的刀法相配合方才有此结果。
使枪之人大惊失色,心内不免生出后退逃避的念头。
然而,顾孝白的刀斩断了枪杆之后并未有少许的停顿,而是顺势向使枪之人当头劈落。
众人先听见耳中一声惨嚎,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又看见一道血雨喷射而出,使枪之人已被顾孝白一刀劈为两半。
好凌厉的一刀!
其余三人见状,都是大吃一惊,他们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同伴居然会在顾孝白刀下丧生,而且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劈为两半。看来顾孝白的武功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三人自料自己的功夫与使枪的那人相比也就在伯仲之间,若是与顾孝白想比,自然是差的太远,不由一齐后退,显得惶惑不安。
顾孝白眼望三人,道:“事已至此,你们便也留不得了。否则,传扬出去,蔡太师岂能放过杨大人。你们是让我动手呢,还是自己动手?”
众人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三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蓦然间,他们就像心有灵犀一般,呐喊一声,一起扑向顾孝白。他们要以三人之力合击顾孝白。
眼前的情形已经让他们来不及多做考虑了。与其等着挨杀,不如奋起一搏,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呢!事实上,三人都是青衣卫的人,他们的武功自然也有可取之处,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也并非是那么轻易就能被人击败的,即使对方是顾孝白也不能够。
三人曾多次配合而且还顺利的完成过任务,是以一起动手很有默契:一人双钩直奔顾孝白的刀,他要将这把刀锁住,好让其余二人用刀剑击杀顾孝白;另外二人自然很配合,刀剑齐出分左右或刺或砍,要想使顾孝白不能够顾及到两边。只要一边得手了,问题也就变得简单了,就算不能斩杀顾孝白,至少他们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打的算盘确实很如意。
然而,顾孝白的刀却并没有被用钩者锁拿住,他的刀锋挥处,双钩忽然间就只剩下了手里短短的两截,前面的部分被一刀削断。紧接着,一颗人头倏然飞起,划着弧线落到远处的黑暗中。
剩下的二人惊骇不已,正欲撤身而回,顾孝白的刀竟从他们意想不到的方位砍到。
两声惨叫,两个青衣卫的高手就此丧命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