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的一句,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提醒谁。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在此之前的那种害怕的神情,代之而存在的是一种得意之情。
然而,他的得意只不过在脸上存在了一刹那,便宣告消失了。
一刹那的时间有多久?
也许是呼吸一次的时间,也许是眨一次眼的时间,也许是迈出一步的时间,也许是呷一口茶水的时间总之,只不过是一瞬间,车夫便中剑倒地身亡。
出剑的人是一鸣惊人严一鸣。
如此一来,不但屋外的人感到吃惊,就是屋内的人,除了成松外,叶梦涵、严若茵与梁成豪也是如陷在迷雾中,搞不懂严一鸣究竟是为什么要杀车夫。尤其是在叶梦涵的眼里,车夫既胆小又怯懦,是个让人同情的弱者,这是为何?
严一鸣见众人都望向自己,轻松一笑道:“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车夫,而是他们派来的卧底!”他用手指着蒙面人,道:“你们不会不承认吧?”
蒙面人眼中寒光闪亮,却点头称赞道:“一鸣惊人严掌门,果然是老江湖,居然瞒不过你的眼睛。佩服。”
严一鸣摇头道:“不,你说错了。一路行来,他其实一直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我们也就始终认为他是一名真正的车夫。”
蒙面人似是不信道:“既然你没有识破他,那你为何会杀他呢?”
严一鸣道:“这时因为他在今天晚上说的话令我生了疑心。当我们刚到这个村庄时,他居然像是很清楚你们的行动,说道你们不会很快就来的。他不过是一名普通的车夫,怎会知道你们不会马上就到?所以,就是这句话,让我忽然之间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当然,仅凭这句话,我也只能够怀疑而不能够最终确定的,毕竟事关重大嘛。但是,刚才,他又向你们说了一句话,正是这句话才使我最终证实了他的身份,才是他致命原因。他说这句话,分明是在向你们报告消息的。”
众人这才明白事情的真相,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成松接着道:“我也发觉这车夫不是平常的人,于是就暗中和严掌门商量,一旦他露出了狐狸尾巴,马上就将他干掉。他也许认为我们的伤势还没有好转,事实上我们也故意装出伤重很难动弹的样子引他上当,果然他根本没有将我们放在眼中,还以为我们杀不了他。唉,人在得意之时是最不小心的,所以,严掌门就一剑成功了。”
蒙面人听了他们的话,忽然间醒悟了什么,道:“不好!”
他分明记得“车夫”说过的那句话:“外面还有一人,小心。”
因此,他飞快的向后暴退。只要退回到自己一伙人的身边,就可以防备外面那人的突然袭击了。毕竟他在明,那人在暗,若是那人不按照江湖规矩明刀明枪和自己打斗,而是暗中施以杀手,后果会如何?相信就是不用脑袋去想,也能够知道答案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岂不正是此时最好的注解。
为首蒙面人身形刚刚跃起,还没有来得及向后退走的刹那,猛然间一道银白色的剑芒刷的刺到。
这一剑仿似劈开浓云的闪电那般刺目,又如长江滚滚滔滔般汹涌凶猛而且凌厉,它像来自亘古、只为等到这一刻刺出,凝聚了宇宙间的力量,端的是无可比拟。
这一剑威力巨大,已让蒙面人无处遁形。
银芒一闪而逝,已标入蒙面人的身体中。
此时,蒙面人身体已开始急速暴退,并且带动着方珂一齐向后而去。
苍茫的夜色下,几乎没有人能看出为首蒙面人已中招,只是以为他在后退而另外之人正在追杀而已。
当然,刺中蒙面人的正是方珂。他开始隐隐不发,为的就是这一击必杀的一剑。他很清楚,在今夜这种敌人环伺、敌众我寡的情形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擒贼擒王,做到先一举击杀敌方首领,挫其锋锐,剩下来的走卒也就不足为患了。因此,他在等待最佳时机。
为首蒙面人只是因为觉得今夜已志在必得而失去了防备之心,也就使方珂终于等到了机会。他猝然出手,果然一击成功!
蒙面人一再后退,最后终于停下来了。但他依旧坚持站立,他强忍剧痛嘎声问道:“你,你是谁?”
方珂冷笑一声,道:“在下方珂。”说话间,手中剑已收回,蒙面人随之轰然倒地。
这一来,所有的人都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都明白现场的形势如何,一众蒙面人全都愣愣的呆立当场,似乎还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方珂长剑入鞘,一边缓缓向前走着,一边对他们冷然道:“你们还等什么?为何还不赶快动手?”
那些蒙面人纷纷后退,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作战的勇气与信心,他们将手中的兵器挡在身前,生怕方珂会突然袭击。
方珂大喝一声道:“你们既然不战,又不逃走,莫非是在等死吗?”
所有的蒙面人都禁不住向后退去,但依然犹豫着不肯离去。
方珂明白过来,对他们道:“带上你们的人走吧。”
蒙面人中这才过来几人抬起那为首蒙面人的尸体,一声不响的迅速离去。
方珂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施展狂风般的一击,其实也是为了震慑敌人,使他们不敢盲动。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方才若是他们群起而上来围攻自己,自己是否能够应付得了还是未知之数,那样后果将不可设想。
屋里的众人见方珂一击得手,并且吓退众敌,无不感到欣慰高兴,尤其是叶梦涵更是欣喜之极,芳心大慰。
严一鸣笑道:“方公子奇招破敌,可以称得上是大智大勇了。”
成松也道:“是啊,今夜若不是有方公子在,只怕我们都要命丧此地了,方公子的救命之恩没齿不忘。”
严一鸣道:“成兄错了,我们已不是第一次被方公子救命了。”
成松以手拍额道:“是啊,我怎么竟忘记了,这确实已是第二次了。看来我是受伤后头脑不够清醒,变糊涂了。”言罢,哈哈大笑。
众人也不由随之笑起来,紧张的气氛瞬间消融了。
梁成豪对师父道:“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放心休息了,至少今夜应该是没有危险了。”
谁知严一鸣却摇头道:“暂时是没事了,但还是应该小心在意为好。我总觉得刚才这伙蒙面人来的有点奇怪。”
众人闻言尽皆不解,方珂不由问道:“严掌门难道发现了什么问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