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说干就干。易枫本想让易天跟着村民留在易村,但易天却始终发着狼嚎之声不肯。易枫想起易天曾经伤过那赵旗带来的手下,把赵旗吓得更是不轻,便再也不让易天留下。再说,他们夫妇对易天也是相当的不舍。
易天明白易枫要带他走后,露出一个让正常人觉得别扭的笑容来。虽别扭,但易枫夫妇明白他笑容的意思。
莫小雨却哇哇大哭起来,跑到易天身边,道:“易天哥哥,你走了,谁陪我玩!”
易天只觉心里一阵暖流袭过,没有吱声,只是看着莫小雨。
莫青山连忙拉回莫小雨,喝道:“真是不懂事!村里不是还有狗子他们吗!”
“不,我就和易天哥哥玩!”莫小雨倔强地抽泣道。
“再捣乱,我就打你屁股!”莫青山恐吓莫小雨。
这一招还真管用,莫小雨顿时就噤不吱声了,时不时地抽泣一下。目不转睛地望着易天,小脸蛋上早被泪水冲出了几道凌乱不堪的泪沟,衬着边上的灰渍,如果不是在这种情景下,众村民肯定会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开了……
由于易天还是狼形走路,是以易天拾人牙慧地学着狼烟儿的方法把易天装进一个背蒌里,简单收拾了一些必备物事,就和妻子刘雪当即立断地向天下城里走去。
由于易枫心下焦急,生怕那唐虎带人过来,刻不容缓,是以脚下不知不觉中就加快了步伐。直到了天下城门外,易枫才渐渐知觉过来,看了一眼刘雪,见她脸不红气不喘,竟有些惊诧,心道:“没想到,雪妹的脚力这么好!”
当年易枫和刘雪不期而遇,算是邂逅的美好姻缘。在得知刘雪是个孤儿后,对刘雪更是怜爱。刘雪是个弱女子,平素也最烦练武修仙之类的,是以刘雪一点功夫都没有。今天易枫见她在急奔之下,仍如此气不喘脸不红是以心下微奇,只道她是和自己一样,心下焦急,激发了自身潜力。
易枫背着易天携着刘雪进得城中,由于易枫经常进城,是以进城时很是顺当,没有一点阻碍。
当晚,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一天无事,易枫放心不下易村的村民,挨到二更时分,就悄悄潜出天下城来,到得易村看了一眼,见易村风平浪静,没有被破坏的景象,心下也就放心不少。悄悄潜入莫青山的家中,见莫青山家中还亮着油灯,心下一喜,就飞身进了莫家院子,轻叩木门,低声道:“莫老弟,睡了吗?”
“村长!”里面传来莫青山的声音。莫青山打开门来,把易枫引到屋里。熟睡的莫小雨刹那间醒转过来,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易枫身边迫不急待地问道:“易叔叔,易天哥哥呢?”
易枫笑呵呵地抚摸一下莫小雨的小脑袋,道:“易天哥哥很安全,过不几天,我们就回来了。”
莫小雨欣喜若狂,高兴地拍起了小手,又蹦又跳。
“莫老弟,今天那唐少爷来了吗?”
“来了。他见你们已经走了,也就没有和我们为难,只是强迫我们把税交上去,不然……”
听到这里,易枫顿时来了火气,不禁拍了一拍桌子,愤道:“这唐家真是可恶,仗着当今皇后的权势,巧立名目,中饱私囊!”
“唉!”莫青山叹了口气。
易枫和莫青山又闲谈了几句,告知莫青山他和妻儿很是安全。易枫见天时已近三更,便匆匆别了莫青山,飞身进得天下城中。
回到店中,易天已经沉沉睡去,刘雪放心不下,还在焦急等着易枫。见易枫闪身进房,听易枫说了易村无事,这才安心。
一夜无事。
翌日午饭时刻。
易枫夫妇没有在客房中吃饭的习惯,先给易天叫了一份饭菜。待易天水足饭饱后,就背着易天出得店房,到店中客桌上坐下,叫了两份饭菜。
易枫刚拿起著筷,不禁见到刘雪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地变化无常,似有不适一般,不禁问道:“雪妹,怎么了?”
刘雪只征征地看向店内左首处,并不答话。易枫很是奇怪,就朝左首处望去一眼,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腌臜汉子在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桌上还放了一把桃木剑,似是一个修行之人。
易枫又看了一眼桌上饭席,全是荤肉,那酒香充溢店内,显是上等的陈年佳酿。易枫也不禁有些好奇,看这人相貌,似是个饿乞一般,却叫得这一桌好酒好菜,未免不让人注目。
易枫呵呵一笑,对刘雪道:“雪妹,不要大惊小怪的,这样的人要么是吃霸王餐的乞丐,要么就是有钱装穷样,显摆来着……”
刘雪只是不答,神情惶恐,看着那位腌臜的汉子出神。
再看妻子刘雪惶恐不安的神情,易枫这才上心,暗想这样的一个人就是再引人注目也不会让妻子有些神情不安。不禁关切问道:“雪妹,怎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刘雪这才渐渐回神,看了看易枫,又看了看那个腌臜的汉子,眼神微一沉浮,强作笑颜道:“没事,就是看那个人很奇怪。”
“可你脸色这么难看?”易枫还是有些不放心。
刘雪小脸一红,低下了头道:“我来那个了。”
易枫这才恍然大悟,不禁呵呵一笑,朗声道:“这样啊……你这样子倒是吓我一跳!呵呵……”
“可笑,真是可笑!”易枫的笑声甫毕,就听那左首的腌臜汉子冷冷地道。
易枫一呆,不禁向那腌臜汉子看了一眼,不知这位怪人再发什么神经病。其他食客也是一呆,不约而同向那腌臜怪人瞧去,都不知他在指着谁道。刘雪却显得更加的惴惴不安。
易枫回头看向刘雪,见她脸色更加的红白不定,只道她这次来的量大,便关心道:“好好吃些饭菜,补补。”
刘雪尴尬地强颜欢笑,点了点头。
“本就无血,还补什么补!”又是那腌臜怪人的言语。易枫这才豁然知道他所针对正是他们夫妇。不禁心头气起,霍地站起身来,就要找那怪人理论。
刘雪连忙拉住易枫,摇了摇头示意易枫不要乱来。易枫这才愤愤坐下,对刘雪道:“这人说话太是狂妄,不教训教训他,真是让人憋屈的慌!”
易枫说完,心下也不禁一凛,那腌臜怪人离他们有两丈距离,店中客人喝酒吃菜的叫嚷之声又极是鼎沸,自己和妻子的低声对话他却能听得一清二楚,可见此人修行不浅,如果真和他动起手来,自己不见得便能胜了他。
店中其他客人见那怪人说的不是自己,微微一征后,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吃喝行乐起来,不再理会那怪人。
“不想变成僵尸的,统统给我滚出去!”
众人刚一熙攘开来,那怪人就暴戾一声。声如洪钟,如雷贯耳。众客人一惊,征征望着那怪人。中有胆大的痞.子少年一脸的不服,吊儿郎当地走到那怪人桌旁不服气道:“叫化子,疯疯癫癫的说什么……”
最后一个字“呢”尚未吐出,就变成惨叫一声,身子已被那怪人震开了丈余之远,身法手段,竟没有一人看得出来。众食客大吃一惊,便不敢再作言语,唯唯诺诺地看着那腌臜的怪人,一言不发,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哪来的猖狂汉子!”便在这时,店正中一个桌子上发出一声鄙夷的声音来。声音之大,竟不亚于那腌臜的怪人。
易枫只瞧得目瞪口呆,小易天也禁不住从背蒌里探出头来,张望外面发生的事情。刘雪则眼神飘闪不定,极是不安。易枫只顾得看戏,并没有留意妻子的脸色变化。
见又出来一个强人,易枫禁不住向那发音之人看去,只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待他看清中间那位牛人的侧脸后,不禁惊叫一声:“苏少侠!”
中间桌子旁坐着的正是苏士洵。
只见苏士洵气定神闲地边喝小酒边侧目向那腌臜怪人看去,眼里尽是鄙夷之色,甚是看不惯那腌臜怪人的狂劲。
“呦,有趣,有趣,真有趣!”
那腌臜怪人微微一征之下,看了一眼苏士洵,不禁喜不自胜,竟一连说了三个“有趣”。
“哼,可笑,可气,真可恶!” 苏士洵似乎不甘示弱,学着那怪人的布词,一连说了三个鄙夷的词来。言下鄙视之意,再明显不过。
“小子!你这点狂劲倒是像老子!老子喜欢!哈哈哈哈……”那怪人甩了一下头发,抓起一块鸡腿,往嘴里一送,一口吃了大半,津津有味地又喝了一口小酒,送肉下肚。竟似不把苏士洵放在眼里一般。
苏士洵侧目斜睨一眼,见这怪人全不把自己当回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桌上箸筷,倏地一声,如闪电般向怪人击去。那怪人犹似没有察觉一般,自顾自地吃肉喝酒,就在众人为他捏了一把汗,心提到嗓子眼之际,那怪人顺手一伸,就稳稳接住了那如鬼似魅、迅如电光石火一般的箸筷,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光亮,笑呵呵地道:“九宫剑名扬四海,果然有些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