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优柔寡断的时候,我到站了,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飞快的权衡着利弊,要不我不下车?一直跟着她耗下去?看她在哪一站下,一直跟踪直到被她上班的大厦保安把我打跑?不行,我出门是要去苏叔那的。这我要一直跟着她,到了地方我不是还得坐公车回来这站?那不是得多花一块钱车费啊,太浪费了。
权衡利弊之后,我觉得划不来,于是我下车了。
我起身她自然做到我的位置上,哦……我的座位还是温热的,她就坐上去了,讨厌啦,这不是我和她的臀部有了变相的亲密接触么?这么一想,我全身就温热,麻酥酥的。
我不是变态,我的酥麻是纯洁而美好的。
下了车,我扭头张望她坐的位置,用真诚友善的微笑对她摆了摆手,她竟然也往这边看,还和我对视到了!看到我冲她摆手,便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天哪,我不是做梦吧,她白了我一眼!这也就意味着我的脸庞在她瞳孔里停留了十分之一秒钟!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让我很震惊,直到公车开走我还愣在原地。
步行去苏叔烟店的一小段路上我在想:应该庆幸我没有跟她而去,万一我搭讪成功,她深深的爱上了我,我们经过恋爱后喜结连理。可那时正是我的事业拼搏期,可能因为写剧本或者采风之类的要经常出差在外地,而她正好在那个时候怀孕了,我却不能在身边照顾她,她一个人将多么辛苦啊!而孩子生下来后,我处于事业的进步期,依然要常年在外面跑,去写剧本,去各大艺校选女演员,潜规则女配角,而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又是喂奶又是洗尿布的,太辛苦了,那双嫩手会变得粗糙,那张小脸庞会不再那么细嫩白皙,这不都是我的错么!等到孩子长大上学了,我还是常年在外,她要管孩子学习,去开家长会,还要提防孩子早恋,肯定会心力憔悴的,这都是我造成的啊……
想到这里,泪水不禁淫湿了我的双眼,幸好我悬崖勒马,避免了悲剧。
尽管没有艳遇成功,但我想到了这么多深刻的主题和可预见性,这让我很欣慰。
在苏叔烟店,很多人都在,我劝慰苏叔几句,苏叔老江湖了,摆手笑笑说没事,很多人在七嘴八舌的议论是谁干的,我坐在一旁插不上话,陪苏叔抽烟。
苏叔六十几岁了,是很久前一个饭局认识的,用大雷的话说,苏叔那可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们难以想象的那种大富大贵的日子都过过。当年进出澳门所有大赌场的VIP房都不用打卡,后来落魄了,也混累了,跑到这来弄个烟店养老。
关于苏叔的传奇,喝酒的时候听了很多很多,有时间再讲。
今天还有一个打击是,我赶去的时候,烟店已经完全收拾干净了,我连一颗烟都没拣到。没有艳遇成功,也没能装满一包烟回家,尽管受到连续的打击,我还是会勇敢的活下去。
这工作啊
今天上午接了个电话,来电者自称《生活问题报》主编,希望我去贵报上班。
虽然我很意外,但还是很开心,但我现在的工作也凑合,反骨到其它单位,毕竟还是有风险的。于是我和这位主编做了深入细致的交流。
主编说:别犹豫了,赖宝,我是求才若渴啊。
我说:我现在这工作也还可以,而且你这电话来的太突然了……
主编说:突然么?不突然啊,我是很有礼貌给你打电话的,又没有直接上门找你。
我说:还不突然?我刚起床,准备洗澡,趁着无聊接了个电话,你突然跟我提跳槽的事情,我牙齿还没刷呢……
主编说:咱们开门见山,所谓水往低处流,你往高处走啊。你刚刚踏入这圈子没几年,要知道,很多报纸啊杂志啊都不景气,待遇差,薪水少,苛扣员工福利,还经常拖欠农民工工资;而在我旗下,薪水高,福利好,绝对是你外出打工、养家糊口必备之选哪!
他这么一说我就激动了,听起来不错哦,于是我就问:这个……我倒真要考虑考虑。但是不知道,我真的跳槽到了您旗下,报酬和待遇方面……
主编很激动的说:你开条件吧,随你问!
我就很腼腆的问了,我问你这报纸在哪啊?
主编说:法国啊!巴黎知道么?
我更激动了,我听说法国巴黎是个很浪的城市。我就又问了:那我要是到您旗下上班,不就意味着我要去巴黎?我在那人生地不熟的……
主编说:没问题啊!我给你提供住房、跑车、花园、女人、家庭保姆以及任何家政服务;只要你需要!
我就越激越动了,都说天上掉馅饼,我这是天上掉下个馅饼铺子,直接砸死我啊!
我就特别特别腼腆的问:那……月薪多少啊?
主编说:月薪不控制,年薪不封顶。而且我们最好按周薪算,实习期间一周三万法郎,转正后再调整。另外,年底还有纯效益内百分之六十的分红。
砸死我吧!砸死我吧!
我无比无比腼腆的问:我很满意了,但毕竟是背井离乡的,主编,我是不是有假期呢?
主编说:这样安排你看行不行。每个月二十天带薪休假,其余时间归你自由支配;寒暑假除外,每年还给你八个月的带薪假期;公费旅游度假世界任何地方,不管有没有发票,报销一切开支。
我死了!我死了!
我鼓起勇气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主编,但您刚刚说还要实习……这个时间长短是……
主编说:实习一天,期满三个半小时之后,直接升为副主编。可以么?
我说:好啊好啊!我什么时候动身?
主编说:随时啊!下午行么?我派专机去接你,给你配五个私人空姐。
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行李,收拾着收拾着,我的症状就消退了,人也正常了,精神状况也良好了。
但我坚信那电话是真的,于是我拿着电话查已接来电。
查到了,上一个来电是催交水电费的。
我决定了,今天开始不出门了,24小时守着,我一定要等到《生活问题报》主编的电话!
记赖君与皮君
那日闲逛在网上,QQ便有头像跳动起来,哪知道会是谁呢,便点开来看。第一句便是:“你改悔罢!”
这是《新约》上的句子罢,但经托尔斯泰新近引用过的。其时正值日俄战争,托老先生便写了一封给俄国和日本的皇帝的信,开首便是这一句。
但这般的话,是诘责我么?
我便回了话去问,那边是友人,见我来了便前来问道,“先生可曾为家里的赖宝和皮宝写了一点什么没有?”我说“没有”。他就正告我,“先生还是写一点罢,它们还都是我们还有些喜爱的小犬呢。”
这是我知道的,凡养过犬类抑或有爱心的都会不厌烦,大概是因为往往小些的犬类都会使人喜爱罢,周围那些多的养犬之人,养了又送,送了又养,我却不曾有过厌了养便送人的打算,许是不曾把犬当成宠物,而却觉得是生灵,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更会每每注视,猜疑它们多会思考些什么,友人提醒得及是,这虽然于友君毫不相干,但对我来说,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倘使我能够知晓它们会去思考些问题,那自然可以随着便想得更多,那是我平素想的,——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那便写写罢。
在我家的地板上,可以看见流窜着两只狗,一只是母狗,还有一只也是母狗。
时常便在屋子里找不到它们了,到处也没有。倘在白天,倒也可以找到的,但一到夜晚它们便安静许多,屋子里也找不到,相处很久了,习惯也颇为熟悉的了。
去阳台看看,又如何呢?
果然便在阳台了,都卧在地面,那般忧郁着,都不互相理睬的,却也不知道在思想些什么。这夜晚让它们卧在这里,并不相宜的,我便劝它们回到房间里去,许是天气闷热的原因罢,它们是极不情愿的,我是从不算严厉,便握了一根小小的钢管,把它们请进了屋子。
然而我却留在阳台,没有很快便回去。
倒是喜欢这夜空了,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然而现在却非常之蓝,闪闪地夹着几十个星星的眼,冷眼。他的口角上现出微笑,似乎自以为大有深意,而将繁霜洒在我的阳台上的几堆狗屎上。
我打一个呵欠,点起一支纸烟,喷出烟来,对着夜的天空默默去思想远方的人。
许是想的不多,却大抵没有办法想得更全面了罢,世事是这样的,也总是这样的罢。
回了屋子,两只犬便围绕过来,那只叫皮宝的小犬来到我家没有几日,是莫名跟回来的,倘若这不是缘分,我便不知道如何作解了。刚来那时,家里来收费的它便都躲起,见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没有旁人的时候,便和我玩闹,于是不到半日,我们便熟识了。
皮宝和赖宝相熟也没有废什么力气,许是它尚年幼,把赖宝当成阿姨或母亲了罢,总是在一起玩闹,赖宝是从小比爱情那孤独着的,从不与别的犬有什么相交,开始便不习惯,时日久了也放得开些,于是它们经常在屋子里追逐打闹,却不曾真的翻脸过,就连睡觉,也都是拥在一起的。
赖宝一直孤独长大,我便是它的玩伴,而我多是少于理会的,它便有些忧郁,时常对着窗外呆滞,眼神也多是伤感的,我曾有去猜测它在想哪些,或许它还会记得自己的生母么?那般小的时候就来了我家,幼儿时的事又能记得多少呢?
这段时日,皮宝仿佛也被赖赖所感染的模样,也时长趴在窗边发呆,但它呆起来却好生笑人,呆不了多久便睡了,睡得仰面朝天,就如一块被丢弃的绒毛垫子一般,怕是真的没有可犹豫的事了罢。
小犬,多还是要犯错误的,常在地板上小解,教训了也不知错;被它咬坏的物什倒是太多了,烟盒、电线、拖鞋、卷筒纸、毛巾、袜子、笔、信用卡、还有些硬币的钱。但凡能塞得进它小嘴里的,大都逃不脱罢。
犯了错误便是要教训的,每每训过,皮宝总是找赖宝发泄,对着赖宝狂吠着抓咬一番,赖宝也不恼火,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躲脱开,久而久之,倒也成了我挑拨它们打架的一个方法了。
时日多起来的时候,它们关系日渐亲密,倒是把我隔在一旁的时候多了些。偶尔皮宝犯错要被教训时,赖宝在一旁很是急躁的模样,更有时候会真的冲来挡在我和皮儿中间阻隔,我便为它的勇气和仁义所感动,转而开始打它。
时常去想,犬的寿命与人相比较太过短暂,更不知还会在一起相伴多久,只觉得像子女,更像伙伴那样,总有莫名的诸多感怀。但这种情愫,也怕终于像人间那样,不能十分长久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