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世纪的欧洲诸国当中,有一段时间,重装骑兵似乎是衡量着一个国家是否军力强盛的标准。
但是在这个时期,重装骑兵部队除了三大骑士团之外,还有着两个较为著名的国家,所发展出来的重装骑兵,所经历的重装骑兵经典战役。
这两个经典战役,分别是发生在1241年,蒙古人与波兰人以及日耳曼人联军爆发的里格尼茨之战以及发生在1415年的阿金库尔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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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格尼茨之战,发生于公元1241年4月9日早上,亨利二世率领这五支部队,于里格尼茨城中举行宗教弥撒仪式之后,出城迎战,两军布阵于离里格尼茨城约10公里的平原地带。
由于交战的地区是平原地带,德波联军的第一军先出动去进攻蒙古前锋,蒙古前锋假装不敌撤退。
于是德波联军的第一军就追击,这一支部队主要是日尔曼步兵和波兰矿工临时混编,军纪不强,一看蒙古人后退,就乱哄哄地向前追击,一下子就给引诱到远离后面主力的地方。蒙古军队把德波联军第一军诱离主力后,便回身接战,箭如雨下,后面的德波联军见第一阵追击地太远了,第二阵的两支部队出于大家同为波兰人的感情,便也脱离阵型在后面跟上来想要救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德波联军第一军的这些日尔曼步兵和波兰矿工都是步兵,速度既慢,人数密集,而装备又差,很多人连基本的防护都没有,不要说盔甲,就连衣服都不多,许多矿工是袒露半个上半身投入战斗的,于是在蒙古人的箭雨攻击之下,包括主将勃烈斯拉夫在内全军覆没,而这时候德波联军的第二阵才赶到。
于是蒙古人趁势再击后两阵,后两阵的波兰军民也多数是步兵,跟第一军的部队一样,也在蒙古人的箭雨下伤亡惨重,进退失措,于是亨利二世只能派出他最后的两支部队仓促投入战斗去试图救援,于是整个里格尼茨之战中的德波联军等于是分批投入战斗给蒙古集中兵力围歼。
等条顿骑士团和西里西亚军队赶到,德波联军的第二阵也已经全军覆没了。况且条顿骑士团的布阵还是比西里西亚军队更靠前一点,也就更先一点投入战斗,并且更先一点被蒙古人击溃。于是蒙古人得以集中全部兵力来对付最后的西里西亚军队。
在蒙古人的箭雨和骑兵冲锋打击下,西里西亚军队全军覆没,亨利二世在身边骑士们的拼死掩护下,带着仅剩的四骑人马冲出重围,但是蒙古人随后追杀,亨利二世最终被刺杀于马下。至此,德波联军真正的全军覆没。
蒙古人随后打扫战场的时候,把每个被杀的德波联军士兵的一只耳朵割下来,结果这些耳朵装满了满满的九只大麻袋,蒙古人并且把亨利二世的头颅砍下来,刺在枪尖上,徇示给周边各城的欧洲人看,欧洲人纷纷弃城而逃,里格尼茨城的西里西亚军民,也焚城退往城中心的坚固要塞防守。
据说亨利二世的一只脚有六个脚趾,所以后来欧洲人才从战场上认出亨利那具无头尸体来,当然这是蒙古人退兵后的事了。
……
里格尼茨在柏林的东南距离约220公里,在捷克的首都布拉格东北约160公里。里格尼茨之战后,德国以东的唯一一支能够跟蒙古人作战的军队,就是波希米亚王文西斯劳斯的五万波希米亚军队,但是文西斯劳斯已经被吓破了胆,他不敢跟蒙古人作战,仓皇撤往神圣罗马帝国境内,试图与那里集结起来的神圣罗马帝国军队会合。
但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又能如何呢?
他们日尔曼人的前锋部队,也已经在里格尼茨战役中全军覆没了,连条顿骑士团的主力也全躺里格尼茨郊外那土地上了。
神圣罗马帝国保卫领土都要怨兵力不足,根本无法主动去挑战蒙古人。奇怪的是,蒙古人并没有进攻已经退守内城城堡的里格尼茨城,而是对西里西亚周围的地区进行毁灭性破坏,并且在修养几天后退入波兰地区,对原先进军途中没有给予足够毁灭性打击的地方再次进行毁灭性破坏。
这是一次让人很奇怪的事情,但是历史并没有给予一个比较公认的说法。
只不过有点意思的是,当其时条顿骑士团被蒙古人击败,也许是损失不算太多或者是条顿骑士团本身有着保留实力的打算,在第二年,也就是公元1242年,条顿骑士团居然还有余力跟诺夫哥罗德公国爆发了楚德湖战役。
……
1242年春,条顿骑士团在多尔帕特要塞(塔尔图)以南约20公里处击败了这里的诺夫哥罗德分遣队。
随后在1242年4月5日,在采邑主教的带领下,十字军骑士和当地的乌高尼亚爱沙尼亚辅助部队在连接楚德湖南北两部分的水道上,遭遇了亚历山大的部队。亚历山大准备在自己选择的地方战斗,他让自己的军队撤退,努力将这些常常自信满满的十字军引到冰湖上。
亚历山大?涅夫斯基选定这一地域展开战斗队形和进行交战,是因为他分析了骑士军的战术特点和双方军队的长处和弱点;沃罗尼卡缅岛遍布温泉,春季岸边冰薄,可能经不住身着笨重骑士盔甲的立窝尼亚条顿军队的重压。
骑士军通常采用“楔形队”(罗斯编年史称之为“猪嘴阵”)进攻。采用这种队形时,大部分骑土居前,两翼薄弱,易受攻击。亚历山大发挥罗斯军队步兵的优势,企图两面夹击,决定把三分之二的兵力用于攻击敌军两翼,以三分之一的兵力为中军。
罗斯军队各团(共1万5千—1万7千人)编成交战队形:人数不多的弗拉基米尔徒步民军居中,由前卫团、弓箭手和投石手组成的弗拉基米尔轻骑兵在前,诺夫哥罗德徒步民军分左翼、右翼两团配置在两翼侧。大公亲率骑兵武士队、弗拉基米尔和诺夫哥罗德贵族武士队在左翼团后侧设伏,骑土军得到丹麦和波罗的海沿岸各主教的骑士和武士(士兵)的加强,编成“楔形队”(共1万—1万2千人)。
4月11日拂晓,骑士军对弗拉基米尔前卫团发起攻击,将其击溃,并从行进间突破罗斯中军,但在岸边却与两翼团形成激烈的白刃格斗。罗斯步兵用钩链枪将骑士拉下马,用斧子砍死,或用狼牙棒、短槌击昏后,再用靴刀杀死。俄罗斯军队强大的两翼团使骑士军无法机动。武士队伏兵四起,使骑土军陷入重围。
骑士军主力被压缩在一块狭小的湖区,四面受敌。冰层承受不住重劳骑士的压力而破裂,许多骑士搦死,仅少数得以突围遁逃。罗斯骑兵在冰上一直追击到苏博利奇岸边,将侵略者全部歼灭。
十字军可能兵力达4000人。其中大多数是在楚德(爱沙尼亚)征召的。相比之下,俄军的兵力大约5000人:其中包括亚历山大与他的兄弟安德烈?雅罗斯拉维奇的亲兵(大约有1000人),除此以外就是诺夫哥罗德的民兵了。
根据当时的俄罗斯编年史记载,在几个小时的白刃战过后,亚历山大命令左右两翼的弓手参战。骑士们接连不断地战斗,在光滑的冰面上艰难地行进,被折磨得精疲力竭。
十字军在冰面上变得更加混乱,开始撤退,新近出现的俄罗斯骑兵让他们为了保全生命而逃跑。在骑士们试图在湖的最远端恢复秩序时,处在他们的重甲下的薄冰开始崩塌,很多骑士落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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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库尔战役发生于1415年的10月25日,是英法百年战争中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在亨利五世的率领下,英军以由步兵弓箭手为主力的军队于此击溃了法国由大批贵族组成的精锐部队,为随后在1419年收服了整个诺曼底奠定基础。
这场战役成为了英国长弓手最辉煌的胜利之一,也对后世战争的依靠火力范围杀伤对手密集阵形这种战术留下了深刻影响。
然而根据后世的某个外国纪录片介绍,当其时英国长弓手大量使用的铁箭头,根本无法有效射穿法国骑士身穿的板甲。
只有极少数的精钢箭头,才能够有效射穿板甲,正所谓胜负关键在长弓手一方,事实上是有失偏颇的说法。
而十五世纪的欧洲军队基本上是以骑士为核心组织起来的。本文中所说的骑士是广义上的称呼,即Man-at-arms,可以看成是正式的作战人员。
这样的骑士是根据作战用途划分的,并不代表社会地位。他需要接受过一定专业的军事训练,能够在马上或者徒步作战,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得有一身完整的铠甲。狭义上的骑士是指具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并通过正式仪式成为贵族阶级一员。但更多的人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不少骑兵只是侍从而已。
侍从并不是指侍奉骑士的扈从,而是指那些有可能成为但由于条件不够而没有成为骑士的人。骑士们的首要任务当然是在马上作战,但有时也会下马徒步作战。
他带领的小队被称为Lance,由他的扈从组成,每个人都要骑马的,所以他必须要有足够的财力来维持这样的队伍。除了骑士组成的重装骑兵外,还有轻装骑兵,或者说是准骑兵,从爱德华三世起他们被称作Hobilar,这次战役没有他们参加所以不作介绍。英国有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弓箭手也骑在马上,虽然他们只被视作步兵,骑马是为了在劫掠战术中获得更好的机动性。
那么,广义上的骑士就是有钱置备一套盔甲的战斗人员。
直到十三世纪中叶为止,盔甲的主体还是用细小铁环串编成的锁子甲;然后渐渐的,有人在此基础上加以改进,缀上额外的钢片或者硬皮来抵挡钝器的敲击,到十五世纪初左右,锁子甲的复合甲才发展到最高阶段,全身大部分都被铁板包裹,每个军士都包得cap-à-pied即从头到脚裹在抛光过的钢甲中。在这层保护下,是厚实的无袖上衣。直到15世纪初,还是有许多骑士用完整的锁子甲作为底甲外俯甲片,这就带来了重量和散热的问题。早期的全身板甲的分量大约在60-80磅左右,也就是28-35公斤,不过今天的单兵装具也超过这个分量。
最重最令人难受的部件倒是头盔,除开冲锋陷阵的场合,一般骑士都宁可把它取下。躯干用前后两片盔甲覆盖起来,一般来说,铰链总是钉在左侧,而皮带扣设在右侧和肩膀上。胳膊和腿也用类似的结构包裹起来,肘部和膝盖则用嵌套的钢圈,可以允许关节自由活动。从腰部到大腿中段挂着一圈圈的护裙,手和脚也用全钢的手套和脚箍保护着,此外在肩窝和肘关节内侧都有圆形的钢片,在举起胳膊的时候可以提供保护。另一项革新是把围脖与头盔连成一体,取代了原先披在肩上的锁子甲,使头盔的分量也由肩膀负担,减轻了脑袋的压力。这就是所谓的basinet,带面罩的骑兵盔,这种头盔当时在法军中尤其流行,以至在统计的人数时不说多少多少人,而说多少多少顶头盔。面罩前部尖尖的向前突出,亦被称作“狗脸盔”。
也有一种叫做“猪面盔”的头盔与其类似这种面罩可以向上拉起,提供更好的视野和通风环境。相比之下,筒形的大头盔或许提供更好的防护,但带着极不舒适,所以更多的出现在枪术比赛中,不过还是有些贵族同时带两种头盔的,亨利五世便是如此,我们很快就会看到,这种措施在本次战役中救了他的命。
考究的盔甲还装饰着黄铜或镀金的滚边,有的贵族还在盔甲外披上甲罩袍,被称为coted’armes,在上面可以袖上各自的家徽纹帐,既美观,也便于在战场上辨认。亨利五世就在开战前发誓要一直披着他的罩袍,以示随时准备死战的决心。当然,也只是有相当身份的贵族才拥有罩袍的,在战场上表明自己的身份,等于说“俺是有身份的,直接杀了多可惜,不如拿去换赎金好了。”也可以认为是一种保命的手段(在那个古怪的年代)。在这次战役中,双方的贵族都鲜明的披着这种身份牌。最后要提的是马刺,自然是骑兵必备的装备,有身份的骑士则用镀金的马刺,但在步战的时候要取下来,亨利就是这样做的。
那时的骑士最常用的武器自然是骑枪和长剑,前者长度在2-4米左右,多为岑木。把长枪夹在胳膊下,同时挺直身体,马镫和马鞍会把人与坐骑连接成一个整体,并把这种整体的冲击力来刺穿对方的铠甲。步战用的长度要减短一段,更通用的是长戟,既可砍劈又可刺击。剑,不仅是利器还是骑士精神与贵族身份的象征,长三英尺,带着简单的十字护手和圆球形的剑柄。当时法国最好的剑出自波尔多省,少数特制的剑身狭长,尖部镶嵌钻石,为了更有效的划开盔甲。
大多数剑都有宽阔的刃部,使用双手剑的骑士也很多,当然拿是的双手剑只比普通长剑更长一些而已,不像16世纪的双手巨剑那么离谱。最后,每个军士的身体右侧都佩着一柄短剑,这种轻便的武器可以插进面罩,或是盔甲的缝隙,但不算正式的作战兵器,只在非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
除盔甲以外,不是每个骑士都能够配齐这套装备的,但大多数人是照此武装起来的。他们是战斗的主力,不管在野战中担任骑兵,或是在围城战中充当重装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