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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童林传》二十六

话说童林童海川把韩宝、吴智广打入囚车木笼,一切事情安排就绪,这才来到村庄外边。周伦父子一直送到庄村口,真是难舍难离呀。童海川一拱手:“老人家,多谢你父子出力。来日方长,小弟必有答报。两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人难免见面,往后有了机会,我一定登庄致谢。”咳呀!周伦哪,还挺重感情,眼泪围着眼圈一转:“贤弟呀!咱们没处够哇,但愿者天爷保佑,你我弟兄还有见面之时,那时候得好好盘紧盘紧。”童林连连称是。周家父子回去咱不表。

各位侠客送童林,一直送了一天一夜,到了三岔路口啦,童林说:“众位,我可不是留你们哪,别往前送啦。送君千里,总有一别呀。大家为了我把家都抛开了,谁家没事儿呀!各位老哥哥请回,日后再见。”

你看哪,这一分手,大伙心里都热乎乎的。震东侠侯廷嘱咐童林,沿路多加谨慎,又来到贝勒面前躬身施礼:“爷,我不陪着啦,日后到了北京,我一定登府给您问安!”胤禛拉着各位侠客的手,嗓子有点梗塞,心里不是滋味:“各位侠客,要瞧得起我胤禛,有机会可到北京呀,咱们好好地乐和乐和!”众人点头互道珍重。震东侠侯廷、二侠侯杰先走了,紧接着大判飞行侠苗泽苗润雨、风流侠张子美也走了,铁掌李元最后走的,临走啦,也说了不少客气话。咳!一句话简短,送童林的人都走啦,就剩下他们这一伙,都是谁呀?雍亲王胤禛、童林童海川、傻小子于和于宝元、穿云白玉虎刘俊、泥腿僧张旺、阮合、阮壁、徐云、邵甫、司马良、夏九龄,剩下的就是官府的八个官人、两个车老板。这回倒清肃啦,众人纷纷上马,童林把双腿一点蹬,这马哒哒哒奔京城大道就下来啦。咳呀,一路之上哪,童林那心都提到嗓子眼啦,每住在一个地方亲自在那监押韩宝、吴智广,怕的是半道有变。即使没有外人把他俩劫走,这俩小子要自杀呢?这事就麻烦啦!所以童林对他们俩进行开导说:“你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人犯王法身无主,谁让你们俩做下坏事儿啦?到京里头,不管是三法司、刑部衙,哪一个地方审讯,你们如实招供,免得皮肉受苦。路上你放心,我童林绝对对得起你们,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韩宝微含一笑,说:“姓童的,好啦!怪爷爷不走时运,落到你们手里啦,我们不怕死!当初干这个的时候全想到了。即使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的疤呗!再过二十多年还这么大个儿。生又何欢,死而何惧呀!哈哈,你放心!只要你不亏待我们哥俩,我们绝不给你找麻烦。”童林点点头,专门责成刘俊服侍他们俩,好吃好喝,好招待,每到一个地方,从囚车木笼里把他们俩放出来,双铺双盖,想吃什么给什么。

咱们简短捷说,眨眼之间他们离开三岔河口已经十天啦,这一天就进入直隶境界,到了河北省。这天哪,是依然很热,要到晌午头,太阳就像火伞一样,照得人睁不开眼,喘不过气儿来,只有晚上才有点凉意。这一路上你看别人全顶得住,雍亲王胤禛有点招架不住,就觉着精神恍惚,饮食难下,恶心头晕,开始他不说,他怕童林操心,给大伙找累赘,后来实在有点招架不住啦,坐在马上来回直晃。童林发现雍亲王气色不正,就问:“爷,您是不是身子不太好?”“啊,海川哪!我有点头晕恶心。”“那是中暑啦。要这么的,咱们往前走,看看有什么投宿之处,咱们打店驻脚,让爷好好休息休息。”童林叫刘俊骑马奔前边去。“是。”刘俊骑马先下去了,时间不大,他又回来了:“师父,往前走十里之遥有一座祠堂,正在道边。我问啦,是洪家词,跟里边管事人打过招呼,说我们可以在那儿下榻。”“好!头前带路。”哒哒哒两辆囚车在众人的押送之下,就来到洪氏祠堂,这祠堂跟庙有点区别。庙有山门,有正门,有角门;这祠堂设这个,从外表着跟庙一样,旁边有个侧门。刘俊把马勒住:“师父,就是这儿。”众人从马上跳下来。刘俊推开门先进去,时间不大把管事的领出来啦。就见这管事的有六十岁左右,大个儿宽肩膀。你别看六十岁啦,身子骨挺硬实,一张长脸稍微有点酒糟鼻子,掩口的胡须,精神饱满。刘俊给介绍说:“这就是管事的,他姓洪,叫洪立。管事的,这是我师父,姓童叫童林。”雍亲王他没介绍,因为这事儿还得保密。这管事的紧走两步,冲童林一抱拳:“欢迎!欢迎!欢迎诸位光临!这小伙子都跟我讲清楚了。我一看这也不算个什么,出门在外,难免有用人之处。我这祠堂还挺大,有几间空房,足够你们众位下榻之用。赶紧往里请。”童林也致了谢,就这样把车卸了,几名差人把马接过去刷、洗、饮、遛之后,牵到院里头找地方拴好。两辆车卸了,把韩宝、吴智广从车里提出来,先跟那管事的打招呼,说:“这是重要的犯人,您看押在哪个地方比较合适?”“咳呀!”管事的说,“这么办吧,后边有个仓房,那儿门小窗户小,搁在那儿他跑不了。”童林先到仓房看看,果然不假,这才吩咐把韩宝、吴智广押在里头。这俩小子还挺恨:“嗨!姓童的!天儿这么热,把我们俩闷起来可不行!”童林一笑:“你俩甭着急,肯定叫你们二位热不着,暂时先委屈一会儿。”把他们俩推在里边,仓房门儿关闭。穿云白玉虎刘俊让夏九龄、司马良搬了把椅子在门口一坐,手拿兵刃在那儿看着。那几个当差的更不敢疏忽大意了,喝了水,洗把脸,马上抹身就回来了,协助二人在这儿看押。童林一瞧万无一失啦,转身出来,跟那洪管事打招呼,说:“这是我们掌柜的,路途上得了点小病,您看在哪屋合适?”“嗨!这还用问吗?这上房屋三间全归你们使用了,你们爱住哪屋住哪屋。”

童林把贝勒爷搀进屋去,一看西屋比较干净,扶着贝勒躺下。这阵儿胤禛实在支持不住啦,“海川哪,你们料理你们的,我打算睡一会儿,我头沉得厉害。”就这样躺下时间不大就沉沉睡去。童林伸出手来摸,哎哟,脑袋可够热的,手也够热的,得找个大夫给看一看。跟那管事的一讲,说:“好办,往前边走有个村子叫上贤村,那块儿有著名的名医,实在不行咱们套辆车到邯郸,邯郸那块儿也有名医,请来一治就能好。”童林点了头,就让阮合、阮壁去请大夫,他在这儿料理住宿的事情。

一个时辰以后,阮氏弟兄把大夫请来了。简短捷说,大夫进了屋,号完脉之后,大夫说:“没关系,您甭担心,没有大病。他路上有点上了火啦,还有点中暑,我开一付药吃下去就好。”童林称谢,大夫开了个药方,让阮氏弟兄跟着去取药,才花了二两银子。跟管事的打了个招呼,弄了把药壶刷干净,把药给煎上了,童林就忙活这事。等药煎得了亲手把药捧到雍亲王面前,扶着他把药给喝下去。雍亲王晃晃头二话没说,擦完嘴倒头又睡。为了让他发汗,多盖了点东西,童林就坐到床边啦。这时候穿云白玉虎刘俊进来啦,说:“老师,您该吃饭啦。”童林说:“我还不饿,你们哥几个都吃了吗?”“啊!都吃了。”“你师叔呢?”“我师叔吃饱了,睡着了。”童林心想这多好,还是这傻人合适,你看没心没肺倒头就睡,他睡了觉更肃静。“刘俊哪!韩宝、吴智广吃饭了吗?”“吃了。这两小子要死,可劲往里头撑,一共送去四盘包子,还有两碗牛肉、两壶酒,他俩一仰脖全喝干了。”“不要难为他们,另外仓房热,你们把小窗户打开过过风,以免他们二人烦躁,找咱们麻烦。”刘俊转身退出去,童林草草的吃了一口,就坐到雍亲王床前,在这儿想开了心事。他一盘算这日子,再有十天半月的就可以到北京了,离皇上给的那一百天期限还差两天,正合适。这路上可不能耽误啦,但是又想到雍亲王带着病怎么赶路哇,如果躺个三天五日的,可就耽误了日期。童林一想啊,但盼着王爷早日康复,那就是三全其美啦,又一盘算呢,在直隶境内估计不会有多大的闪错,韩宝、吴智广也不致于逃走,想到这儿童林的心就放开一些。

这一路之上真把他累坏了,对雍亲王分一股心,对两个犯人更分心,还得照顾小兄弟,又担心沿路上出事,一条肠子八股扯呀。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到现在精神一松弛,不由得团上心头,童海川脑袋一栽歪,靠在太师椅子背上沉沉睡去。“咳哟!”这一觉睡的这个香,就甭提啦!

按下童林咱不提,单表这些小弟兄。穿云白玉虎刘俊那是个精细的人。他负责看押韩宝、吴智广,一会儿站起来溜溜,一会儿探着头往里边看看,一瞅这俩小子也是吃得饱睡得着,脑袋对着脑袋,肩膀靠着肩膀睡着了。他告诉当差的:“你们两个人一拨儿,两个人一拨儿,就围这仓房转悠,千万不准大意。”“咳!您放心,少侠,交给我们啦。”刘俊把这儿安排完了,又到东西屋看看,一瞅哇,小弟兄们都乏了,头朝里脚冲外,都在那打呼噜呢,靠着边上就是于和于宝元,肚子一起一伏,那嘴好像个喇叭,呼,呼,呼,呼吸声如雷。挨着他是泥腿僧张旺,再往下数,阮合、阮壁、徐云、邵甫,司马良、夏九龄都在那睡了。可刘俊一进屋,泥腿僧张旺把眼睁开了,“师兄,您没歇着。”“没有哪。怎么?你睡了一觉?”“打了个盹儿,呵!太乏了。”刘俊说:“那你就休息吧。”“不,不,师兄我替你,你太累了,你看,你眼窝都塌下去了,躺这儿栽歪一会儿,这大白天的怕什么的,我,我,我替你一会儿。”刘俊一看,盛情难却,也就点了头啦:“张旺,多加谨慎啊!这会儿我师父可能睡着了。”“咳咳咳!”刘俊就躺在他那地方,头朝着里把眼合上啦,就好像打秋千似的,昏昏沉沉说别睡着,咳,刘俊也睡了。

张旺先到了趟厕所,然后回来轻手轻脚一看,雍亲王脸朝里睡得正香,师叔童林仰着脸躺在椅子上也睡了,也不便惊动。他轻轻地退出来。张旺先找着井,洗了把脸,蹲在那儿想心事,看这意思,一路上平安无事呀,什么事儿没有,到了北京就算交了差啦,我们小哥几个还回山东巢父林。跟我师叔童林处的真不错,一巳分手那天我得哭哇。咳,最好者跟着他,童师叔多有意思。想到这儿,他心里也不是滋味。泥腿僧张旺心里烦闷,围着前院后院就转悠,转悠转悠,他就出了祠堂了。背着手看看,哟,没注意呀,这地方风景不错呀!门前是官道,两旁也栽的树,再往祠堂后边一看,还有一片树林,张旺一想,我到那儿凉快凉快,转过祠堂奔树林。嘿!这块儿真凉快,有树就招风,树叶子刷刷作响,凉风吹到前心上,顿觉精神爽朗,泥腿僧就把这衣服敞开了,挺高兴地往里边走。从树林里传出拳脚的声音,嘿!嘿!咕咚!咕咚!嗖,嗖!张旺一听,这怎么回事儿?停身站住仔细一看,里边有个人正在练武,这么热的天他不睡觉,在这儿练武,吱呀!真好奇呀,看这武术走到哪儿都吃香啊!走哪儿都有练的,自己又是练武的,他就喜欢这个。现在又没事,干脆我到近前去看看。

张旺想到这儿,就奔近前来啦,等到树后边探出脑袋来一看,咳呀!这地方闹了半天是个专门的练武场,把原来的树全伐掉了,树根挖走,用白沙土铺的地儿,嘿,还挺宽敞,国外是树还凉快,靠着树那边摆着兵刃架子: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礅子、石锁、三节棍、七节鞭,还挺全。在树杈上搭着个大衫,练武的是个年轻小伙,长的也挺带劲,红扑扑的圆脸膛,细眉毛、丹凤眼、凸鼻梁、方海口,光嘴巴没胡儿,看这意思不超过二十岁。浑身上下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短靠,勒着黄色十字襻,大带煞腰,蹲裆滚裤,双皮脸抓地虎的快靴。这小伙儿的拳脚练得真不错,跟刮风似的,嗖,嗖嗖嗖,叭,叭叭叭,把张旺给迷住了。泥腿僧心想:咳哟,本地真有好把式呀!这小伙儿是谁家的?姓什么?好拳脚,果然有两下子,就把他看迷了。他从树后边钻出来蹲在那儿,手扶着膝盖,伸着脖子看,但这小伙儿没发现,练到得意之处最后一收招,没想到出了点错儿,这地下滚进个石头子儿来,不大,尖朝上底朝下,正好把这年轻人给绊了一下子,这年轻人身子一栽歪。您说这事有多巧,张旺知道他要收招儿了,心说我得捧捧场。您看练得多好,我得问问他姓什么叫什么,认识认识。心里头高兴,嗓子眼刺挠,泥腿僧就叫了一声“好”。这事儿可太巧了,正好这小伙儿身子一栽歪,正好碰在一块儿啦。这小伙停身站住一甩脸,看见泥腿僧张旺啦,当时心里这个不痛快劲儿就甭提了,心说你是什么人哪,跑这儿来偷看我练武,来学我的招儿来了;说学也行看也行,怎么我身子一栽歪,你叫好,你这不是讽刺我吗?这小伙儿脾气也暴,也没问个青红皂白,当时迈步奔泥腿僧来了,“你他妈是哪来的秃驴?你等干什么吃的?你冲什么给我叫好儿?”哟嗬!这位这嘴可够不干净的!跟我说话还妈儿、妈儿的,你看我一片好心,我没别的意思,张旺就站起来了:“阿弥陀佛!年轻人,请你说话嘴里干净一点,我没得罪你呀!我在这看你练武有什么不对呀?我还得花钱买票吗?再者一说,我给你叫好有什么不对呀?你身子一栽歪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出口伤人哪?”这年轻人一听张旺说话,不是本地人,更多了心啦。“你哪来的?你叫什么名宇?说清楚了还则罢了,不说清楚了,你走不了!”哈哈哈哈!张旺心说:你瞅这小孩儿多厉害!这叫小蚂炸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出口就伤人,又横,又不讲理,今儿个我得教训教训他。想到这里张旺噌一蹿,跳到里边来啦,一点手,“我说年轻人,你这人这嘴怎么这么骚哇?让你干净点,你还带零碎,你以为贫僧是好惹的吗?我跟你这么讲,就你练的那把式,你用八抬大轿抬我来看,我都不喜得看。我是上树林凉快,看见你练武,我才瞅了两下子。想不到你不识抬举,还用大话伤人,我是干什么的,你管得着吗?我犯法了,有国法有王章,你凭什么问?”

这一说到这儿,这话就说差了,年轻小伙不容分说,往前一跑,当!就是一个通天炮。张旺一闪身一回手,噌使了个金丝缠腕,打算把小伙的腕子抓住,往怀里一拽,这一招叫穿手牵羊,紧跟底下就是个扫堂腿。张旺那意思是拉你个绊,你就趴在这儿了。结果他想错了,那么容易呀,他抓住人家的肮子,没想到那小伙儿伸出左手来把张旺的手给扣住了,不但没把人家拽倒,小伙一转身使了个老龙抖甲,嗖、叭的一声,把张旺这跟头掉的,整个趴在地上了,连鼻子都呛了。泥腿僧没吃过这个亏呀!这是头一回呀!“哎哟!”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了,“阿弥陀佛!好野种,你敢伤贫僧,我跟你拼命!”过来就一拳,小伙闪身躲过,抓他的拳。张旺撤掌,抬腿,小伙往旁边一躲,两个人就打在一块儿了。

十六七个回合,让这小伙使了个黑狗钻裆,哧嚓!又给张旺来了个个子,张旺不服劲,从地下爬起来,又奔这小伙,十几个照面,咔腾又是一个跟头。咱就这么说吧,时间不大,泥腿僧张旺让这小伙摔了十二个跟头,最后把张旺摔得腿也瘸了,脑袋也碰青了,起都起不来了。“哎哟!哎哟!弥……弥陀佛!”那小伙一看,“嘿,秃驴!这回你知道姜是辣的了吧!哎!服气不?不服气起来!起来,起来!小太爷一高兴,再摔你十二个跟头!摔不出你的屎,算你小子拉得干净!”“哎哟!”张旺从地下站起来,“我说小伙贵姓?”“你甭问我贵姓!问这干吗?到官府去报告?”“没那个意思。我就问你姓什么。敢说不?”“我姓洪,三点水搁个共字的洪。”“好啦,姓洪的!你小子别走!我回去找人去,回来我好报仇!”小伙说了:“找人去?太好啦!快点去,快点回来啊!用这机会我喘喘气,等把你那些人找来,我挨个儿地摔!”“好啦!你甭吹!”张旺一转身跑回祠堂。

张旺回到祠堂,刘俊就起来了。他打了个盹儿,心里有事儿睡不着,一看张旺不在,心里纳闷儿,心说:他跑哪儿去了?到厕所找也没有,到后院还没有。刘俊心想:他这人哪,搬不倒,骑兔子,没稳当劲。你说我把这事儿交给你了,你倒在这看着韩宝、吴智广,你瞎溜达什么?一会儿见着我,准训你一顿不可。

刘俊想着到了井旁,打了一桶清凉水,洗了一把脸这么个工夫,张旺进来啦,呼哧呼哧的,“师兄……师兄!大势不好!”刘俊站起来一瞅,嘿,怎么这个模样?一看泥腿僧张旺脑袋上有俩青包,小的像栗子,大的赶上鸡蛋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满身都是尘土,走道还瘸了。“张旺,你这是怎么啦?”“哎呀,师兄,可了不得啦!刚才我到后面凉快去啦,没想到遇上个小伙在那练武。我什么都没说,就在那看看,让他发现了。这小子蛮不讲理,妈长妈短,出口就伤人,我能让他吗?当场跟他就动手。我拿出我的绝艺,没想到连着叫他摔了我十二个跟头!”刘俊好悬没乐了:“噢,这是绝艺!后来呢?”“后来我不服气,我叫他在那等着,我回来送信儿,我回来找人。他还说:‘你找谁来我都这么摔!’师兄,您看这怎么办?”“唉!你呀,成事不足,坏事有余!不是挨摔了吗?”“啊!”“活该!洗把脸,回屋呆着去!没事找事!”

话说刘俊听了泥腿僧张旺的话之后,说:“要叫我师父听见,就得痛斥你一顿。”“哟,师兄,我这大话都说出去了,人家看我进了这个祠堂啦,我不露面,这没有啥交待,也不笑话我,不得笑话你们吗?”“甭挑拨,他爱笑话就笑话。回屋!”“唉唉!”张旺不敢分辩,撅着嘴,就回了屋了。

他们这儿一说话呢,阮合、阮壁、徐云、邵甫、司马良、夏九龄都醒了。大伙就问:“怎么回事?你脑袋上这包哪来的?”“别提啦!”张旺跟他们哥几个又说了一遍,这哥几个不管那一套哇,当时把眼睛就瞪起来了:“哪儿那么个小杂种?在哪儿呢?”“在祠堂后边有片小树林,不远。”“怎办?咱去找他去!”“大师兄在门口堵着呢,不能答应。刚才我都挨训啦,都呆着吧。”大伙一听大师兄,没有不怕的。刘俊那是半拉师父,把脸往下一沉,谁敢反抗啊!所以大伙在屋里生闷气。刘俊就把这碴儿搁在一边儿了,这算个什么事儿呢!

你看他还真没想到,那小伙儿等得不耐烦,找到门上来啦,扒着门往里探头。刘俊一看这小伙长得挺漂亮,穿戴打扮好像张旺说的那个人,难道说你找到门上来了?就问他:“找谁?”“哼!找谁?这是我们家,我爱看什么看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刘俊一听这话就刺耳,说话之间,这主迈步就进了祠堂,推开东屋门看看,拉开西屋门看看,往西屋一瞅,张旺他们都在屋里。小伙儿一乐:“嗬!什么时候来这么多客人哪!都住满啦!我说,那不是秃驴吗?你不说找人儿吗?人儿在哪儿呢?有种的出来呀!”

你说这种公开叫号谁能忍受的了?夏九龄用手一指:“你哪儿来的匹夫,如此猖狂!你哪里走!”过来就一拳,小伙一缩脖,退到院里去了,“哎!哎!别在这儿吵吵喊叫,我那后边树林可宽绰呢!有种的跟我上那儿去!”“你就上刀山下油锅小爷也不惧你!走,你就头前带路!”穿红衣服那个年轻人头前引路,夏九龄、司马良、阮合、阮壁、张旺、徐云、邵甫都跟出来了。刘俊一看哪,压不住了,紧撵哪。“回来!回来!”谁也不听他的啦。刘俊还不敢高声吵吵,怕把雍亲王和师父给惊醒了,干在这儿着急。

单说众位小弟兄,气呼呼跟着这年轻人到了小树林。你看这年轻人,老是这么乐呵呵的,往这一站:“各位,萍水相逢,素不相识。在下姓洪,我不隐瞒,我就是本地人,那个祠堂就是我们家的。你没看洪氏祠堂吗?嗯!今天你们住在我们这儿啦,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咱把那个碴搁在一边,今天讲的是以武会友。那和尚是你们一伙儿的吧?他给我喝倒彩,没事儿找事儿,我这才打了他。不然的话,我决不能这么无礼,他不说回去找人儿去吗?想必是找的你们诸位。哪位捧场赏脸,跟我比试比试?”

这阵儿大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阮合就埋怨张旺:“我说你怎么尽捅娄子呢?刚才人家说,你给人家喝倒彩,你怎么这么缺德呢!”“谁……谁……谁给他喝倒彩啦?我一喊好,他踩石头子儿上啦,他一栽歪。这叫放屁吹灭灯——冲劲。无缘无故我能给他喝倒彩吗?他这叫没理找理,出口伤人。你们众位干脆就甭客气,过去就伸手就得啦!”大伙一看张旺被打的那个惨劲儿,不给他出出气,也显见着不好。

这人群当中数灯前无影阮合岁数大,阮合迈步过来了,冲这小伙一抱拳:“贵姓?”小伙一乐:“刚才说啦,姓洪嘛!三点水一个共字的洪。管我叫洪少爷就得啦!”“嗬!口气可不小啊!姓洪的,咱无冤无仇,即使他给你喝倒彩,也不算什么。你手怎么那么黑,你看把人打的,脑袋上长俩犄角。幸亏他身子骨结实,要不结实,就叫你扯零碎啦!你太不够朋友啦!”“我不够朋友?我告诉你,我手下留着情呢!不然,他出不了树林!不服气,你过来!”“我倒要领教!”阮合一晃身往前纵,晃双拳,使了个双风贯耳,奔小伙就打。小伙使了个缩颈藏头势,躲过双拳,然后合双掌,冲阮合前心便击。阮合滴溜一转身闪开双掌,二人接招换式战在一处。别人都看着呢,一伸手一瞅哇,无怪泥腿僧张旺挨打,这小伙是谁呀,真够厉害的,身形滴溜溜乱转,两只膀臂摇动起来挂定风声,可以断定阮合不是人家的对手。正在想的时候,就听嗖——叭的一声,被小伙使了个推窗望月,正打在阮合的前心上头,把阮合打了个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小伙往下一退乐了,“嘿!怎么样?你也不行吧!不服!再来。”阮壁一看哥哥吃了亏了,往上一纵,抡拳便打,“小子!你别吹!”这小伙又大战阮壁。阮合从地上一骨碌身起来,把身上的土掸扫掸扫,回归本队,还没等站稳当,就听“咕咚”一声,阮壁也摔倒在地,弄了个面红耳赤呀。那小伙用手点指着:“谁还过来?哎呀,年年有饭桶,没有今年多呀!太糠点啦,都不经揍!”嗬!大伙一听这头儿大啦,挨着打,还得叫你损着,你这嘴可真够缺德的。夏九龄飞身形纵过去抡拳便打,但是六七个照面,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司马良恐怕夏九龄吃亏,飞身形过去,哥俩打一个,把人困在当中。姓洪的这小伙毫不畏惧,一个人力敌二人,喜笑颜开,就像玩儿一样,三个人打个势均力敌,不分上下。泥腿僧张旺一瞅:“众位,这小子******太厉害啦!咱们大家都甭看热闹,干脆呼一大帮都上去,把这小伙儿困在当中!”这小伙一看,急眼了:“你们都是哪儿来的?跟哪个老师学的?一个不行上来俩,俩不行上来四个,四个不行上来八个。你们还有多少?今天小爷我跟你们拚了!”但是他再拚,一个人怎能敌得住大伙呢?刚躲过拳去,脚上来啦,刚躲过脚去,掌来啦,他一个没注意让阮壁使了个扫堂腿,挂他个跟头。没等他起来,大伙一闯,把这小伙给按在地上了。“打!”泥腿僧张旺为了报仇哇,在后头打便宜拳,在后头呢!咣!咣!一边打着一边说:“好小子!看你这回还横不横?这回我要加倍的报复!”咚咚咚,上边拳打,下边脚踢,别人都差一点。这小伙一不哼二不哈。大伙打了一顿,觉着也出了气啦,别把他打死,呼啦往左右一闪,这小伙在地上躺了半夭,缓了缓气,这才一骨碌身起来,把身上的尘土掸净了,冲着两旁一笑,“打够了没有?你们出了气没有?”“哼,打够了,出了气了!有法你想去。”“当然,你们一个也走不了。”冷不丁的,小伙蹦在兵刃架子那块儿,一伸手把刀拽过来啦,这把刀明晃晃、冷森森,夺人的眼目哇!

再看他把刀往手中一提,用刀尖一点:“今天小爷我把你们都宰了!”双手捧刀就剁。大家伙一看他急眼了,刚才动的是拳脚,现在动的是家伙,大热的天身上穿的都挺薄,这要碰到身上受得了吗?众人呼啦往左右一闪,都奔兵刃架子。好在这儿什么兵刃都有,抄刀的、抄枪的,抄棍的,把家伙抄到手里啦,众人往上一围把这小伙儿困在当中。这才发现,这小伙儿使的是左手刀,左撇子。人哪,一般都是正手,这反手刀可不好防备,刀招跟正手也不同。就见这小伙这刀施展开,挂定风声上下翻飞,隔前挡后,风雨不透,这么多人难以靠近他。还是那句话,这小伙再能耐,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呀。人家这么多人哪!这小伙一看没有取胜的希望,往地下一躺,哎!把招数变了,这是七十二趟地躺刀,这地躺刀可厉害,就地翻滚,全靠两条腿支撑着身子,刀随人转,人随刀转,跟刀山一样,专奔这些人的双腿。大伙一见,个个吃惊啊,都哈着腰往外拨拉着兵刃,仗着人多势众,还没有一个受伤的。

简短捷说,他们正杀得热火朝天、难解难分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喊声:“孽障!你又给我捅娄子!还不住手?别打啦!”泥腿僧张旺、阮合、阮壁众人闻听,赶紧收住兵刃,跳出圈外。顺着声音定睛瞧看,光顾打了,没注意从树林外来了四个家人,一边俩,正中间走进一位老者。看这老者五十岁挂零,大脸蛋子好像火烧云似的,两道浓眉,一双大眼,狮子鼻子,方海口,花白胡须。老头儿穿着朱色长衫,身材高大,体格魁伟,左手托着一双铁球,右手拿着把桑包纸的大扇子,腰里系根儿凉带,下边穿着厚底便鞋。一看就是武林高手,俩眼睛倍儿亮,跟灯一样。张旺他们都跳出圈外了。

单说姓洪的这小伙儿,从地下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了,抬头一看,哟,赶紧把刀放下了,把身上的尘土掸扫掸扫,来到老者面前,躬身施礼:“爹,您来啦!”“哼,来啦!我听人给我送信儿啦。你不好好练武,你在这儿捅什么娄子?这都怎么回事儿?”“爹,他是这么回事儿,您听我说。”他就把原由始末讲述了一遍。这小伙还不说瞎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假说完了。老者让他退在旁边,用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些人:阮合、阮壁、徐云、邵甫、泥腿僧张旺、夏九龄、司马良。看完了他说:“各位!你们是哪儿来的?无缘无故的这不太好吧!如果说我儿子到你们那儿挑衅,无理取闹,惹是生非,大伙教训他也不奇怪。人家他自己在这儿练呢,你们怎么没事儿跑这儿来挑衅呢?尤其那个和尚,跑这儿来给喝倒彩。尤其现在还要人多取胜。难道说你们伤了人命就不偿命吗?难道眼里就没有王法不成吗?说出你们的姓名、你们的主人是谁?哪个是头领?”这老者还挺横,完全是教训人的口吻。

张旺本来就憋着火儿,哪听这套哇。“弥陀佛!”张旺往前大跨一步,把脑袋瓜一扑棱,“老头儿,你说话可别太狂了,听方才说话这意思,这小伙儿是你儿子,你是他爹?”“噢,正是。”“那太好啦,不是有这么句话嘛,‘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儿子不学好跟你有关系,你教育得不好。你说你儿是什么东西?本来我给他喝彩,给他叫好儿,他一下没注意,好悬没摔了,这就归罪于我,出口妈长妈短,嘴里带着脏字儿。我不理他吧,回到祠堂,他还堵门儿去叫我们去,在那块儿哇哇叫号儿,逼得我们弟兄没办法了,这才跟他动手。你说责任在哪一方?你说应当怪谁?你这当爹的来了不说教育你儿子,反到责怪我们不对,真是岂有此理呀!话再说明点儿,我们就是哪儿来的也用不着跟你讲,我们当头儿的是谁?你也没有理由问。老头儿!你要不服气儿你过来,我们今儿个也教训教训你,叫你知道我等的厉害!”嗬!老头儿一听一笑,如今晚儿的年轻人都这么横,要这么看起来不怪我儿子,怪这帮人无礼。我呀,今儿还得真治治他们。老头闲着也没事儿,当时点点头:“好啦!你们要教训我,我倒要试试,怎么个教训法儿?”老者说完了,把一对铁球交给儿子,扇子交给家人,小辫往脑袋上一盘,把长大衣服往凉带上一掖,迈步进了树林,丁字步往那一站:“哪个过来?哪一个?”泥腿僧张旺把事儿挑起来啦,自然他要过来了。

他往前一纵,抡拳就打。就见老者一闪身,用手一抄他的腕子,张旺一撒手,没想到老头儿这掌就跟进来了,不用别的,伸两手指头在张旺的肋下捅了一下子:“别动!”噗正给捅上,张旺就觉着半身发麻,想动也动不了啦。“哎!”纹丝不动,大伙儿明白,点穴,哎哟!没想到这老头儿还会点穴哪!够厉害的。张旺这一下叫人点住,其他的弟兄能不管吗?阮合往上一纵,奔老者没三个回合,老头儿转到背后,把两手指头伸出来:“别动!”嘭!又动不了啦。“哪个还过来?谁还想教训我?”阮壁往前纵,没几个回合,澎动不了啦。

咱们简短捷说,这几个小弟兄全被老者给点住,什么模样的都有,有的脸冲东,有的脸冲西;有的拉着胯骨,登山的架子;有的拉着降龙伏虎的架子。一个个龇牙咧嘴,这模样才难看呢!老者围着他们转了一圈,捻着胡须大笑:“年轻人,别太狂了,别忘了能人背后有能人,好汉背后还有好汉哪!你们别瞧不起上年岁的,这一动手吃了亏了吧!你们还往哪儿走?咱们是无冤无仇,如若有仇,这阵儿我拿刀挨个儿宰你们,岂不白白搭上性命啊!”那年轻的小伙一看乐坏了:“爹!您把这球儿接过去,我挨个儿揍他们一顿。”说着把棍子抄起来了,照着张旺那屁股蛋子,啪就是一棍子,把张旺打得往前一抢:“哎哟”一声,双手抱树没摔倒。但这下儿也有好处,把穴道给破了,只要有人推一下,活动一下,就能把这劲给破了。张旺双手捂着屁股,火烧的那么疼,“弥……陀佛!好嘞,我说,你们这爷儿俩,一对都没有好饼,你们等着我去找人儿去!”那小伙一听乐了:“我说你还会别的不?动不动就找人儿去,这回你可不兴眯起来啊,快去!不然我可堵门掏!”“好嘞!”张旺就走啦。

他撒脚如飞,等回到祠堂啊,来到里头正好看见穿云白玉虎刘俊,“师兄啊,我又回来啦!”“又怎么啦?”“都叫人点穴给点住啦,就数我能耐大跑回来啦。”他没说挨那一棍子的事儿。哎哟,穿云白玉虎一听,这块儿还有高人哪,“详细经过是怎么回事儿?”“是这么这么回事儿。”“哦!”刘俊说,“你等着!”一转身奔仓房,往里探头一看,韩宝、吴智广还呼呼睡觉呢。他顺手把后窗户关上,嘎吧锁紧,把当差的叫过来:“你们加紧看管!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千万谨慎,别出差错!”“少侠,您放心!白天他有什么事儿,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去去就回。”说着刘俊跟泥腿僧张旺起身赶奔出事地点。

等透过树林往里边一看,好么!这哥几个什么毛病,都在里边儿老老实实站着。等二人来到近前,张旺这才说话:“弥陀佛!老家伙,小家伙,我把我师兄请来了,师兄啊,就是他们俩。”刘俊看看这老头儿,不认识,过来一抱拳:“老人家!”先例个问儿。哎哟,这老头儿一看刘俊果然比那几个都强,面如银盆,双眼****儿,长的也漂亮。这小伙也精神洒脱,说话声音也宏亮。老者就问:“你贵姓啊?”“免贵,姓刘。”“哦,刘壮士,这么说你是打算给这些人出气?”“正是,老朋友!他们都年轻,不懂事儿呀!您年高有德,怎么能跟年轻人一般见识呢?我来了吗,咱比试归比试,先得把穴道给破了!”“好!”刘俊、张旺、老者大家伸手一推就活动一个。几个人破了穴道,都缓过劲来了,哎哟,哎哟,觉着浑身上下不得劲,那滋味儿就像现在触了电似的,纷纷来到刘俊面前:“师兄!”“师兄!”“你得给我们出气!你得给我们出气!”

刘俊把脸一沉:“退到一旁!不让你们来,你们非来,结果吃了亏了吧?都到一边呆着去。”包括张旺在内,众人退过一旁。刘俊转身回来,冲老头儿一抱拳:“老人家,我这几个师弟年纪太轻,不明白事理,这才惹你老人家动怒,老人家这才惩罚他们。看来您的武艺可真不含糊,会点穴,这种功夫世上没有几个会的,可见您是位武林高手。可我呢,是他们大伙的师兄,我就得给他们作主。我打算跟老人家您领教领教,看看您老人家的拳脚,我长长见识,长长知识,不知道肯赏脸否?”老者闻听一笑,哼,您看这位比他们强多啦,你说出话来是人话呀,顺耳中听:“刘壮士,既然打算跟老朽过招,老朽非常高兴!不过咱俩打不方便吧,还是叫我儿跟你比试较量。”这老头儿说话多策略呀!为什么呢?言下之意你不配跟我动手,我要跟你动手,我失掉了身份,让我儿子就可以。刘俊也不傻,能听不出来么,一看老头儿不愿意伸手,那只有跟他儿子伸手呗,心说,我要把他打了,我看你上来不。刘俊也没勉强,往旁边一侧身,站下垂手,等候姓洪的那个小伙儿。这时那小伙把棍子放下,把铁球交给他爹,大辩挽好了,飞身形来到刘俊近前,也一抱拳“我说朋友,我就陪你走几趟吧,我要不行有我爹呢。”二人互道了个“请”字,就战在一处。

别人在旁边观战哪,咱们前文书早就交待过,穿云白玉虎刘俊那可不是一般的人,那能耐远在众人之上啊。这一伸手就看出高低来啦,你别看姓洪的这小伙这么厉害,分跟谁比,要打那些人行,跟刘俊比可差着一块。回此二十几个回合就显著拳脚迟钝,节节败退,让刘俊逼的在树林里滴溜溜直转,光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的余力。他爹在旁边看着,哎呀!心里吃了一惊,心说:我们爷儿们在直隶、邯郸一带可以说首屈一指,哪个不知道我们爷们儿的厉害呀?我不是替我儿子吹呀,就是成了名的剑侠,也未必胜得了他。没想到今儿来的这伙人这么厉害呀!拿这小伙来说,比我儿子高一大截,他是谁的徒弟?怎么这么厉害?老者就动了爱慕之心啦。一看儿子确实也不行,这才高声喊喝:“儿呀!退在一旁。”“是!”这小伙子跳出圈外,累的满身是汗,看了刘俊一眼,心说,真厉害,真惹不起,心服口服,往旁边一退。老者过来奔刘俊:“小伙子!你师父是哪一位?”刘俊一合计,不能告诉他,要说我师父是震八方紫面昆仑侠童林,就要备不住惹出事儿来。因我师父名声太大,仇人也太多,嗯,不能说。他改变主意:“啊,老人家您就甭问我师父是谁啦,啊!咱俩比的是武么,您问这都没用。”“行,既然刘壮士不肯对我明言,那我就在台前领教啦。”刘俊一笑:“我打算跟您学几招,您怎么还客气?”一拉架势跟老头儿战在一处。刘俊真不含糊,叭叭叭叭跟老头儿打了三十回合没分输赢。

书中代言,不是老头儿打不过刘俊,他要看看刘俊究竟有多大的本领,也没用点穴的功夫,有意引招套他的招。故此刘俊才打了这长的时间。过了三十回合,老者一看,嗯,这孩子也就是这么大的能耐啦,翻来覆去都是那几招,没有新招数啦,干脆,我仍然用点穴把你点住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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