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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孩子他爹

成俊和笑笑选择去当兵这和家里的影响有很大关系。成俊的父亲原来在部队上是从事武器装备研究的,研究什么呢?研究火焰喷射器的。虽然也在部队上但总的来说偏文的多一点。成俊从小就觉得老爸像个魔术师,整天生活在一大堆瓶瓶罐罐和技术参数里,那些红的、黄的、绿的、白的药水能组合出各种神奇的效果来,有的能冒烟、有的能爆炸,还有的像胶水一样黏糊糊的,味道闻上去也不怎么样,这是让他感到惊奇的一面。当然,成俊对老爸也有佩服的一面。别看老爸成天戴着一幅眼镜看着文绉绉的,但是一上篮球场,那叫一个生龙活虎,特别是投篮特别准,内线、外线怎么投怎么有。家里有很多父亲在部队里获得的奖状和奖章,成俊觉得最漂亮的是一枚射击能手的奖章,鲜红的八一军徽前,一名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采取跪姿,举枪瞄准远方的目标,神情沉稳、冷静,这在成俊看来简直酷极了。除了和这些瓶瓶罐罐和各种各样的数据参数打交道,成俊的老爸业余时间最喜欢看书和拉琴。对看书,成俊是喜欢的,特别是对历史战争的书尤其喜欢,父亲也非常支持他读书,单位图书馆里的有关书籍几乎都被老爸借了个遍,成俊在如饥似渴的阅读这些书籍时,年少的心中就埋下了渴望自己也写一本书的种子。成俊对父亲拉二胡和小提琴没太大兴趣,不过听听还是很喜欢的,什么《花儿与少年》、《梁祝》、《二泉映月》、《赛马》等等。父亲不光在弦乐上有一定的造诣,对笛子、箫和口琴也具有一定的水准,也许是从小受了这样的艺术熏陶,成俊虽然对乐器没感觉,但是对音乐的兴趣却通过唱歌这种形式被培养出来了。由于对音准的把握比较准确,成俊很小就是学校合唱团的骨干成员,长大了喜欢自己填词、作曲,自己演唱自己创作的歌曲,也算是乐在其中吧。甚至他有时候常常会感觉,在自己的心里面就住着一名流浪歌手,这哥们时不时的就会抱起一把破木吉他,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心坎上,唱欢乐、唱喜悦,唱忧愁、唱思念……

笑笑的父亲是在部队带兵的,而且带的是炮兵。看炮兵训练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有一年部队和地方预备役搞共建培训,其中就有实弹射击训练。笑笑知道消息后约上成俊一起去看,小哥俩趴在观摩区的山头上,小眼睛透过军用望远镜看到炮兵靶场上,有很多人在往地上浇水,一片面积不小的山洼洼,不一会就变成了泥洼洼。不远处的掩体里传出几声尖利的哨子声,这是在清场了。不一会,一名头戴钢盔的的战士笔直地立在观察哨前,用力的挥动着手中的小旗,这是在用旗语向远处传达讯息。当炮兵阵地上的旗语战士,有节奏地挥动手中的红旗时,沉寂多时的钢铁巨人们开始有节奏的低沉怒吼起来,高速旋转的炮弹兴奋地跳出炮膛,一路上拼命撕扯着阻拦着自己的空气,呼啸着扑向靶场。随着爆炸时发出的一阵阵巨响,整个山谷开始颤抖起来。先前的那片泥洼洼,在爆炸声中被震成了无数的碎片,在气浪的托举下在空中飞舞着,然后落下,再飞舞、再落下。当这一切归于平静时,泥洼洼已经变成了干洼洼、焦洼洼。在笑笑眼里老爸就是个炮筒子,就是当了团长仍然喜欢下连队,和年轻的战士们比力气、举炮弹,一点不含糊,就是个不服老的主。笑笑在老爸的感染下,从小就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

“成俊,我想上战场,我想当将军!”看完炮兵实弹训练的那一天,笑笑在成俊面前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成俊看着笑笑激动兴奋的面庞,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恐惧,因为成俊一直很喜欢各种各样的战争场面,但是他喜欢的是当一名观众,安安静得在小说里、在故事里去观赏,他还从未认真的去思考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或是自己的朋友和亲人成为战争中的主角,那该怎么办?

“成俊,你会跟我一起去吗?”面对笑笑的提问,成俊不想让他扫兴,答应道:“去吧!我看着你上战场,看着你当将军。”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当成俊和笑笑高中毕业时,因为有特长,他们满怀信心得希望直接报考进军事院校,可结果却事与愿违。其实,对于他们来说考进大学实在是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因为地处边疆地区本身教育资源就很薄弱,再加上每年有60%的名额要用于照顾边疆的其他少数民族考生,因此,除非你的成绩必须高出内地生很多,才有可能跨进大学的门槛,而且一般也就是个二流、三流的大学。成俊和笑笑所在的中学上一次有人考进清华大学已经是5、6年前的事情了,却还一直被老师和学校津津乐道。每年能够考入大学的汉族学生本来就很少,能够直接考入军事院校的考生就更是凤毛麟角了。不过在这个有着浓郁军事文化色彩的地域,男孩子们也没把能不能考进大学太当回事儿,而对于参军当兵这件事,却是看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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