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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最新的和森林有关的复仇故事(1)

先说最老的。

老也不过是在五十多年以前。这一片森林还沉睡在晴朗的蓝色天空或者霏霏的雨雪下面。森林在两个村子之间,在一条山沟里面。那两个村子,叫交则的在山沟的东边,叫隆的在山沟的西边。在部族传说中,两个村子共有一个祖先,处在大渡河上游名叫嘉绒的这支二三十万人口的部族,在文化特征和祖先崇拜等方面和印第安人有些相像,大部族中有小部族,小部族中有再小的部族。这两个村子属于一个共同的小部族。祖先据说是由白色的风与蓝色的火所生的一枚蓝色飞卵。祖先诞生时,大地飞旋,平展的大地变成千沟万壑,诞生了森林和牧场,诞生了林中的动物和草地中的动物,还有天上的鸟,水中的鱼。

到五十年前,人们依然记得这个传说。

两个村子依然蛰伏在相隔一匹马要跑半天路程的两条山沟里。现在,一条沿河而建的公路把两个村子连在一起,两个村子间的往来,就不再步行或骑马了,而用上了本地制造的小拖拉机,或者用上了东风牌卡车。也有例外,一个是若斯龚家八十多岁的老太婆哈斯基去看嫁到隆村的孙女时,永远骑着她的毛驴。一个是后来一气杀死杀伤五个人的金生开的那辆淘汰的老解放牌汽车。汽车周身都轰隆作响。一见金生的破车,大家都说,来了,来了,雷声来了。

特别是那些有了东风牌卡车的人,早已变得玩世不恭起来。他们问金生,这样的响声中会不会诞生又一个祖先。金生虽然怒火中烧,但没有办法,自己的车等于是从废铁堆里捡来的。他还记得人家值五万元一辆的崭新的东风牌卡车拖着他的淘汰车从车场里出来时,车子像一只讨厌的野鸭吱吱嘎嘎、摇摇晃晃的样子。大片大片的铁锈就像是从他自己脸上落下来一样。

这台车人家只要了两千元。就当卖一堆废铁。

有时,他想,自己这辈子就糟蹋在这部车上了。

还是回头说早年的复仇故事。

同一个祖先为什么分成叫隆和叫交则的两个村子,部族中没有传说,但一致的看法是交则这一边的人要强桿一些,聪明一些。五十年前,两村都各有一个头人,两个头人共同隶属于一个土司。土司有国民政府所封的少将军衔。

事情是从鸦片开始的。

红军长征过后,土司因受装备落后之苦,决心组建自己的武装,就向授予他军衔的国民党军长邓锡侯要枪要弹。邓的下属向他授意干两件事,可以换来这些东西:一是伐了木头顺河漂到川西平原,一是种植鸦片。土司想,种鸦片不会违背祖辈耕作的习惯,也不像建伐木场那样的劳民伤财,就答应种植鸦片。

土司又给两个头人许诺:种了鸦片有枪有弹。而村子除了种着庄稼的土地,就只有森林牧场了。于是两个头人都想到了两村之间那条山沟,那条两村共同作为猎场的地方。

所有猎物被驱赶出来后,都会被围困在沟底那片平坝上。平坝上溪水曲折流过,两岸长满了齐腰深的灌丛。这一天,两个头人带着手下不约而同到了那里。交则村的头人哈哈一笑,就转眼去望浅滩中那一群仰翻了身子取暖的鱼。隆村头人就弯下腰,用鞭柄掘起一块黑油油的土,那陶醉的神情仿佛自己不是养尊处优的头人,而是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农夫。交则村头人回身,手臂一挥,只听空气裂开时的一声尖哨,鞭梢就把那团黑得几乎出油的泥土从隆村头人的手中打落了。

隆村头人站起身,手按刀柄,说:“你叫我在我的手下人面前受了侮辱。”

“要有手下人你才感到侮辱?”交则头人挺身不动,害过天花后留在脸上的那些坑洼有些泛红。“你那些动作不像头人的动作。你让所有头人,还有你自己,都受到了侮辱。”

隆村头人一时无话可说。

风在谷地中卷动,那些灌丛和溪流被吹拂,翻起一层层银色的波浪。

“去,洗干净你手上的泥。”

隆村头人稳立不动。

交则头人挥挥手。手下人“嗖”的一下,亮出藏在袍襟里的盒子枪。对方的手下人都是长长的火枪,背在背上,来不及取下。一个背一枝卡宾枪的人握住枪管,刚想把枪从腋下拉到身前来,就被一个点射打中了肩膀。

被打中的人是头人的亲信,金生的爷爷。土司出的收鸦片的定金,就是这枝美式卡宾枪。枪横在胸前了,手却搭拉下去,一滴滴血落在新枪光洁的烤蓝上,闪闪发光。

金生的爷爷目瞪口呆。

隆村头人以为土司一心向着他,预先给了他一枝好枪,不想给交则的却是五枝一色二十响,五条一色红丝线穗子在他眼前飘扬。

“我爷爷没说他想活。”在乡政府旁边的小饭馆里,金生说。酒已经使他额头出汗,颈项上的青筋暴突起来。饭馆是乡干部们的家属合开的,还在门口竖了一块“乡劳动服务公司”的牌子,所以,有钱吃馆子的农民到乡上都到这家馆子吃饭。饭菜味道比这里好、分量也比这里足的国营食堂,反倒无人问津了。

从这里可以望到那家食堂的门口。

金生说话时,桌上的人都望着国营食堂的师傅们操一条长覚在门口太阳地里傻乎乎地出神。

他又说了一遍:“我爷爷可不是软蛋。”

同桌的两人是本村的女子,一个跟金生睡过,一个没有。没有的不是他不想,而是想不着。而且,睡过的近一二年也不肯跟他睡了。

两个女的头凑在一起,悄声说了些什么,跟着放纵地大笑起来。

金生又感到那台破车上的铁锈一片又一片,从脸上往下掉。

“你们搭我的车回家吧。”

“我们怕雷声呢。”被金生睡过的银花说。

他没睡过的哈斯基也说:“你那车除了喇叭不响,什么地方都响。”

金生已经醉得很厉害了。平时若受了这样的奚落,他早暴跳起来了。他说:“我晓得你俩在等交则村开新卡车的家伙。我们是有意的,你们知道,我爷爷……”

“你爷爷不是软蛋。”

“所以,你爷爷给杀死了,给开膛剖肚。”

话说到这里,好像立即有血腥的味道弥漫开去似的,一群苍蝇“嗡”地一声就扑了上来。

金生打起了干呕。

不知不觉间,两辆东风牌卡车悄无声息地顺着下坡道滑行到饭馆门前,一辆堵住了门,一辆堵住了窗户。饭馆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两个姑娘的眼睛却立即亮了起来。

两个穿鹿皮夹克的年轻人,把车门甩出响亮的声音,然后走进了店堂。这是两个将要死去的人,出场的时候却生气勃勃。他俩一高一矮,一瘦一胖,手上的戒指像一圈弹簧。他们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因果之链上,又是旧时代债务中的一个筹码。

高的叫呷嘎。

矮的叫洛松旺堆。

两个人趾高气扬,坐下来时都摸了摸金生低垂的脑袋,接着吩咐上酒上菜。他们又给金生要了一杯冷啤酒,里面浸上好大一块冰。金生伸出油污的手指捞出冰,嘎吱嘎吱一阵乱嚼,倒吸几口凉气,清醒过来了。

“生意怎么样,金生?”

“曜,早上才被环境监测车罚了五百,说是排气管不达标。”

“看你的罚款和多烧的油钱,也够买一台新车了。”高而瘦的呷嘎说。

矮而胖的洛松旺堆却“哼哼”冷笑一下。

矮子上中学时和金生是同学,一次偷苹果被金生告掉了一学期的全部助学金,只好每天去对面那个国营食堂劈柴,惹得很多人笑话。那时劈完柴踏着月色摸回寝室,睡在当门口铺上的金生总要发出这样的声音。他问过金生为什么。那是在公社完小的戴帽初中班上学的时候。金生说:“你爷爷是交则头人的走狗,打伤了我爷爷的肩膀,才叫其他走狗把我爷爷开脸剖肚。”说这话时,伙房正在开饭,这天吃肉,金生碗里正是一堆牛杂碎。没有菜金的洛松旺堆菜碗里只有一点好心师傅盛的汤。这时,他忽啦一把把汤泼了出去。汤溅起干燥泥地上的浮尘,扑上金生的脚背。

金生当然舍不得照此办理。

洛松旺堆还说:“我爷爷是走狗,你爷爷就是乏走狗。”他记得课文中刚学过这词儿。

那时,他心中十分悲哀。

那时,天下是这位父亲当了大队长,亲戚当了民兵排长的金生的天下。

想不到竟有今天。

洛松旺堆又冷笑一声。

金生说:“你笑什么?你笑我,你笑吧。”

“当初你也笑过我。”

呷嘎说:“算了,算了。”

金生说:“那么再见,姑娘留给你们了,我们隆村的姑娘。”他又努力笑了一下。

两个姑娘这才对各自的心上人笑了。灿烂的笑使她们露出雪白的牙齿。他们要同时结婚,这之前要同时修起漂亮的房子。现在的问题是房子修在交则,还是修在隆村。现在,因为两个村最漂亮的姑娘都生在隆村,而且不肯到交则。房子肯定修在隆村,但呷嘎和洛松旺堆还有一个心理问题没有解决:房子修在隆村,算不算从来就要一争输赢的两个村子中一个村子的失败。

他们问在柜上收账的乡长老婆。这妇人说,不能说住的不是岳丈的房子就不算上门女婿。她问:“你们肯定是自己修房子,自己出钱?”

“当然。”

“那还有什么。再说,你们开汽车,修个房子还不是像个旅馆?”

乡长老婆说得两个小伙子开心大笑。乡长老婆可真是会说。

呷嘎问:“你们儿子结婚也到女方那边吗?”

“只要你们有钱的朋友帮他修所房子,修到哪里还木一样。”

“没有问题。”两人都说。

门外,那辆老掉牙的解放牌车喇机怪叫起来。

四个人出了饭馆门看见金生趴在方向盘上,喇叭声长鸣不止。他那样子像是醉了一样。

“金生什么事?”

“金生!”

他头仍伏在方向盘上,但喇叭不叫了。车子一有问题,自尊心不好叫他开口,他就用这种办法请求帮助。

“开不动了?”

银花,这个曾经是金生的女人,问曾经是自己男人的金生。

喇叭怪叫一声,有点漏气,像一只悲伤的雌鹿哀鸣。

“没有汽油了。”

金生叹口气,抬起头来。

洛松旺堆掏出五十公升汽油票拍在他手上。金生说,你知道这里没有加油站。呷嘎就从自己的油箱里放出一水桶汽油给他加上。那发动机呜呜嘶鸣起来,接着整个车子都哗啦啦抖动起来。大家都担心,他再也起不了步,而会憋死在原地时,车却箭一样射了出去,留下滚滚黄尘把目送他远去的人们全部掩没了。

黄尘散尽时,人们都说:“呸!”

正午刷白的阳光照在地上,反光强烈。刚才停车的地方,漏下的一摊黑色润滑油,更是闪闪发光,而且有点像血,正在慢慢凝结。

隆村的村长刚才坐在石头上擦枪。

原先当大队长时,手里有一枝半自动步枪。那时,他就想,要是和交则再打一次仗,吃亏的肯定不是隆村。隆村有一个排的武装民兵,一色可装二十发子弹的全自动步枪。棱形的枪刺比起老枪上的扁枪刺,更易深人,更好排放污血,更不容易被人体内部的高温烫软后让骨头碰弯。还有一挺转盘机枪,扫射起来像林子里早晨松鸡的咯咯欢叫。当初那场仇杀,不就是因为交则头人手下枪多而且好吗?那时,隆村死了七个人,交则只有头人死了。那时,政府相信隆村的人。全乡六个大队,只在三大队,也就是自己的村子里建了一个武装民兵排。其他队的民兵打靶时才能见到真枪,完了,武装部的人就把枪背走了。

当然,他代表全村人向上级下过保证,不用国家和人民的枪向交则复仇。仇杀是旧社会的陋习,是土司头人狗咬狗的斗争,而不是阶级斗争,尽管这样,他还是叫儿子当了排长。大儿子颇有死去的爷爷的遗风,枪法好,把一个民兵排训练得硬邦邦,响当当。

出神想事,手指叫枪机撞了一下,枪机正撞在指甲盖上。指甲断裂开,裂缝中渗出一粒粒乌黑的血。年轻时,那血可是鲜红的。

这时,背后的杉树上有了动静。隆村村长装上子弹,回身一枪,一只马鸡惊叫着飞窜向河边,几片黑色的尾羽落在他脚前。

“要是装了霰弹”,他说:“打得你开膛破肚”。眼前仿佛就看到马鸡给一团铁砂打得开膛破肚的情形,但羽毛上的血,暗绿肠衣上黄色的油脂历历在目。

他把枪横放在膝上,坐下来陷人沉思。大儿子因训练出一个模范民兵排而转成正式的国家干部,以后改革民兵制度,又成了穿上尉军服的预备役军官。还是训练民兵,但是上尉。一喜复又一忧的是金生,上学时那样的聪明上进,如今开一辆破车,挣点钱只够交数不出名堂的税和罚款,连个女人都弄不上手。不是根本弄不上手,而是上手又跑,女人就是这么回事,跟你睡觉和嫁给你是两回事情。

女人连什么是仇恨都不知道。

他又看着太阳。怎么看怎么像传说中祖先诞生的蓝色巨卵。

村长扛上枪回村,找到当年当赤脚医生的女人给他包扎一下手。

女人从身边的狗尾上扯下一绺毛,烧成灰,按在伤口上,嘶的一下,又从袖口上扯下一段布条给他包上。动作绝对不像当年,当年没有这般风风火火,干净利落。

当年的赤脚医生门巴基基说:“不这样不行,牛要挤奶,男人要回来吃饭。”

“记得早些年吗?门巴基基。”

“忙,记不得了。”

“我是说,把交则村人吓住那一次。”

这时,天空仿佛响起了隆隆的雷声。女人说:“回去吧,你儿子的雷车回来了,要是给你带了酒,就把手指浸一下,免得感染。”

回家的路上,村长想起那次辉煌的出行。

那是交则村遭殃的时候。

伐木场刚刚建起的第二年,两千来个伐木工人在山上砍伐一年。夏天里第一场雨就在没有遮蔽的山坡上酿成了山洪。泥石流裹挟着岩石、树根一夜之间就铺满几十亩良田。村民们把歉收带来的怒火都发泄到伐木工人的头上。几次大规模械斗后,村里打猎用的火枪都给收走了。

两村之间的山沟,过去是头人的猎场。冬天的雪原上常有美丽的火焰一样的狐狸飞窜。

伐木引起山洪。交则村人要吃饱肚子就只有在头人猎场以前种过鸦片的地方开荒种粮。那个时候,到处都在给人和地方改名。头人猎场就改为新生沟了。后来,许多地方又恢复原来的名字,新生沟的名字却再也没有改变。

初春时分,四野里还是残雪斑驳,林木一片肃杀,交则村的垦荒队就开进了新生沟。就是这个地方,他们的先辈为种植鸦片,在这里叫隆村人流了血。现在,他们只带着锄头和斧子还有半饱的肚皮来了。每天黄昏,烧荒的野火映红了天空,逃窜不及的獐、鹿、兔、野羊烧死后成了垦荒的人们的美餐。小鸟们不行,它们早成了一掬焦炭。开始播种的那天,男人们驾好了犁,女人们围腰里兜好了种子。晴空万里,东南风湿润而又温暖。

隆村人来了。

一个排的枪声像旋风一样刮了过来。民兵排早有预谋,演练长途奔袭,擒获国民党空降特务。枪声中,交则村准备撒种的女人们扬手尖叫着甩掉了手中的种子,耕牛挣断了绳子,一阵猛冲,冲毁了垦荒队那一排简陋的窝棚。人冲向哪里,哪里就站出隆村的民兵,手上的枪闪闪发光。他们像电影里的解放军那样高喊:“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那时,呷嘎和洛松旺堆还是八九岁的孩子,牵着两头共挽一轭犁的牛。枪声一响,牛就把他俩顶向空中,飞向那传说中的巨卵一样的太阳,又探着牛屁股落到了地上。呷嘎看到父亲在别人的枪口前用拳头猛击自己的脑袋;洛松旺堆落地时,头碰在铁铧上,鲜血迷住了双眼。他那小手在地上摸索,把肥沃松软的泥土敷在伤口上,血却很快就把泥土冲得脱落下来。

最后,交则的人就被全副武装的隆村人包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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