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文一行从山西赶回来的那个傍晚,清水山庄杀猪宰羊办起了庆功宴,还未踏入山庄大门鞭炮便震耳欲聋的响起来了。
冰河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出马厩,见所有的人都在忙忙碌碌,老庄主亲自出门迎接。
冰河随着大家走出去,在人群中搜索过去,几匹骏马已然停下,马上的人正翻身下马磕见庄主。冰河的目光迅速的搜寻到陈怡的雪花马,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正从马背上飘然跃下来,衣袂飘飞,宛若天仙。冰河随同几个杂役赶忙上前去牵马,那边李世文已经半跪行礼向老庄主问安了。
冰河去牵雪花马,他似乎能闻到陈怡身上的芬芳,不禁心跳又加快了。陈怡将马缰交给冰河,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猛的诧异,似乎发现了冰河这半个月下来的变化。诚然,这哪里还是半月前的冰河啊,只见他形容枯槁、面色枯黄、眼神黯淡、骨瘦如柴。
陈怡只是诧异了一下,是的,对于一个下人,她没有必要表示什么。只见她匆匆的将马缰塞给冰河,快步赶上去磕见老庄主去了。
是夜,清水山庄的庆功宴正酣,只听得丝竹声声,吟唱不绝,推杯换盏猜拳行令,好不热闹。
冰河坐在马厩旁的茅屋内,大口大口的灌酒。简易木桌上摆着四五碟好菜。刚刚厨房的人为他送来酒菜,道:“今儿山庄为大师兄等办庆功宴,咱们做下人的也跟着沾光了,好酒好菜尽情吃喝吧!”
冰河满腹心事,狂饮猛喝,肝肠寸断。
这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是那样的好听,冰河怀疑是在做梦,揉揉眼睛,看清楚门口站着一个人,天生丽质清纯佳人,正是自己苦苦相思的怡。冰河站起来,木讷道:“……师姐……”陈怡格格的笑了,笑得清脆极了,妩媚极了。
陈怡倚着柴门站着,道:“怎么喝这么多酒?有心事啊?”
冰河道:“没有!我……”
陈怡道:“你看你,一点不懂得照顾自己,酒喝多了伤身体,少喝一点!”
冰河唯唯诺诺:“……是……是……”
陈怡道:“我看看我的马儿,这些天长途跋涉苦了它了,你须得好好照料它!”走进马厩去,用手环着雪花脖颈,怜爱的抚摸着。
冰河尾随进去,道:“放心吧,雪花我会照料好了,瞧这是新鲜的草料,还有清澈的井水!”
陈怡一边摩挲着马鬃,一边喃喃道:“马儿啊马儿,短短十余天,你为何如此消瘦?”嘴里这样说,眼睛却是盯在冰河的脸上。
冰河突然就觉得陈怡这是在跟自己说话,激动得不知所措,一个劲搓手,嘴里道:“我……我……”
陈怡忽然从地上拾起一片扇形草叶,在昏黄的马灯下,清楚的看出来那上面用针刻着四句小诗,曰:
一朝相见百日思
思念绵绵无绝期
可恨缘分比纸薄
天壤贵贱各相栖
陈怡嫣然一笑,道:“你写的吗?你真了不起!”又随手拾起几片,上面皆刻着小诗。她不知道,这些是冰河在每个无眠之夜,在饱受情感煎熬的情形下,把所有的爱所有的愁都化为了一句句诗词,流露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