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进店来,竟如入无人之境,对所有的人都视而不见,径自走到角落里,坐定,把手上一个破旧的麻布包袱放在桌上,叫道:“店家!!”老店家忙战巍巍的跑来:“客官,你要点什么?小店有上好的女儿红,还有牛肉、羊肉、猪蹄、乳兔……”
男人道:“先把我的马喂了,再给我上一盘牛肉,几碟小菜,一只猪蹄!”男人说的话,很轻很温和,但却有一股说不上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菜上来了,店家又道:“客官,来壶酒吧,天寒地冻的,好暖暖身子!”
男人道:“我不喝酒,虽然我曾经是个醉鬼,但现在已经是滴酒不沾了!”而后,又像在自言自语的道:“十年了,已经十年了!”说完,竟然陷进了深深的沉思中,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痴痴的,呆呆的,那么忘我,那么入迷。
这男人的脸上流露出的表情时而欢愉,时而痛楚,继而是绝望的抽搐。
屋外还在刮着秋风,下着秋雨,暖和的店内因了这个奇怪的男人也显得冷起来,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声,好静,静得只听见秋风横扫店门的呜呜声和秋雨打在茅屋顶的沙沙声。
蓦然间,男人出声了:“店家!”店家跑来:“客官,有什么吩咐?”
男人道:“请问你在此开店多久了?你觉得苦吗?”
所有的人都在凌神静听,不明白这男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店家道:“唉,老朽已在这苦寒之地开店数十年了,真是苦了我那口子,几十年来,一直与我经营这破店,受尽了苦累屈辱…………”
男人道:“其实,再苦的日子,只要有一个真心对你的人陪在你的身边,就不觉得苦了,而且会很幸福,不是吗?老人家,我羡慕你!!!”
老店家张开掉了牙的嘴呵呵笑了。
而这个男人,又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又静了下来,只听见风声、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