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大厅内,有一人躺在一张大床上,床已用帐幔围住,依稀可能看见一七旬老者发须皆白,一手在揉着两个铁球。老者一挥手,两边的婢女掀开了帐幔。元章方看清楚此人相貌:但见那老者全身穿玄黑色绸衣,一只手少了二个手指,另一只手齐腕部没了,上面套一圆钢钩。老者头上密布各种伤痕,一边脸上一道大伤疤直至嘴唇,连嘴里的牙齿都遮不住;另一边耳朵少半截,头顶上当中头发早已掉光了,只有两鬓稀稀的短白发;此老者面露凶光,两只三角眼死死盯着元章看了半天方才问话:“小和尚你好大胆子,竟然跑到我的地盘上来了?刚才在庄里看到的人当初也是像你那样让我们给请来的了,想必你也不会坏我派规距了吧?”元章拱手拜道:“小和尚一时迷了路,竟误走到这里,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庄主见谅。尚未请教庄主尊姓大名,不知可否告知?”老者缓缓地说:“那小和尚你要听清了。老夫残鳄是也。今你能主动到我这里来,也算是我俩的缘份。看在是你送上门来,老夫关照你。你是喜欢烹还是煮啊?”
一番话说的元章莫名其妙,感情这暴戾的老头还会请自已吃顿饭?一时竟傻傻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倒是旁边的一中年瞎眼汉子不耐烦吼道:“小和尚别磨磨矶矶地,到底是是想烹还是煮,这一顿你是少不了我们祖师爷的!”元章心惊胆颤地答道:“小僧一路全听凭施主施舍,哪还敢要求是烹还是煮,悉听施主之便。”
那残鳄听罢,眼里放出兴奋地光芒,喉咙里“喋喋”作响阴侧侧地笑起来:“小和尚倒是爽快,也罢,今天不烹也不煮,来个全蒸的。好久都没有尝到这么好的美味,徒儿们,与你祖师爷把这小子衣服扒了,用水涮洗干净,就在这院里生柴火。祖师爷今天要做三件事。赏花、吃肉、饮酒。别忘了,我那有三盆罕见的西域胡桃火花,这花须得每半月浇一次人血方能活下来。到时先从这小子身上放一盆血再扔到蒸笼里去……”听到这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敢情误打误撞闯进了这吃人老魔头的巢穴里。元章脑袋都快炸了,只觉得两眼金星直冒,两耳嗡嗡作响,暗自运劲,把那化斋的铜钵紧紧捏在手里。但却觉的全身好似无力一般,双手发软,那钵子竟拿不住手滑落在地。原来这残鳄院里养的都是各地送来的奇花异草,都是有极强毒性,而这三盆花正是西域所种这蔓陀罗花。外人刚来不知情,只觉得花香浓郁,哪知闻上一炷香时间两腿都不能站立。
那中年独眼汉子手一招。过来两个年青的残人,过来直接把全身发软的元章绑在一个大柱子上。另有两个年青残人担来一担柴火,在庭院中间架一个大锅开始烧水。那中年汉子手一招,旁边有人递上一牛耳尖刀和一碗酒。独眼汉子一口吸下半碗酒,猛地嘴一张全部喷在元章胸上,冷笑道:“小兄弟,酒上了身子到时挖心放血就不会疼了。我杀了多年了,一刀下去心就会直接从身上跳下来,准得很。”元章吓得面如死灰剧叫:“爹啊,娘啊,佛祖啊,天要亡我——。”那汉子过来扒开元章胸口衣服,正准备一刀插下去,却从元章怀里滑落那本《落英霞笔全谱》。独眼汉子连忙捡起来递给祖师爷,残鳄随手翻了翻又阴侧侧地大笑:“原来还是走江湖道上的人,竟然还不知我残鳄和锁龙山庄,你死的一点都不冤,只怪你那祖师爷文逸没把你这小免崽子教好。这本破书是你们祖传之宝,但对老夫而言,乃就是一卷废纸而已。留着何用,且扔在这柴草上烧火。”手一抬,那本世传之书就已落入熊能大火之中。元章心里惨淡:罢了,自已命苦连带把恩人祖传这物也给销毁了,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