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挥了挥手:“还有哪位不服?”一人站起来道:“在下若服了阁下手段,又当如何?”那人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本教大力欢迎各位的捧场加入,只是来的时候不要忘记带上你的钱财和武功秘籍。”这人呛啷一声拔出腰间宝剑:“身外之物,不要也罢,最重要的是武功不能废。”一剑穿光飞来。那人身形滴溜溜一转,竟躲开这人的全力一击,左手捏颊,右手一挥,这人只觉得口中一甜,入口即化,怒叱道:“什么东西!”“彩虹回天香。”这人听罢,浑身乱颤,方才那大汉死在他面前犹有勇气出列笑语挥剑,此刻竟然骨软筋酥,放声大哭。
木樱叹道:“唉,不过刚吃了一枚香果,就立即如小孩子再讨不到糖似的,扭到地上耍什么赖皮。你若这么喜欢这东西,等下我问他要一把都留给你吃。”群豪原见她那两仆洋相百出,笑不可抑,此时又听她说出这般动人悦耳的话,仔细瞧来这女孩子虽然武人打扮,却生得细巧玲珑,极尽婀娜,有看得呆的,有笑出声的,又有想到眼前处境哭笑不得的,还有欣喜若狂的,便是大氏双雄。两个老家伙一生只在吃喝钱财上耕耘不辍,这毒药却偏也瞒骗过他们的口舌,好在木樱内功独特,不但尽力压住毒素,一看情形不对还能暗中出手帮他们驱出毒来。
那人道:“在下不才,位居毒教十三尊者,妙手追魂林青阳正想请教郡主芳名。”木樱眨眨眼睛道:“小心啦,你的正点子要用家传绝技招呼你。”妙手追魂林青阳头也不回淡淡吩咐道:“屠狗,王老头子交给你了。”众仆中奔出一人,袒胸露乳,黑毛密布宛似猩猩兄弟,手提一片阔口菜刀,向洛阳王挥刀砍去。洛阳王离林青阳远,而屠狗带起一片劲风,不得权从将八卦刀一震,反手迎击菜刀。那屠狗却迈起步子,滔滔不绝与洛阳王赛起跑来。原来洛阳金刀分内八卦与外八卦两种,八卦刀最讲究步法娴熟,出刀如电,洛阳王每天都要在庭院中按八卦方位奔上几百圈,此时展开,果真是形若飘灯,矫若游龙,刀刀不离屠狗身前后左右,顷刻便拖出道道影子如飞旋转。厅中大多数人皆松了口气,出声喝彩助威。唯有木樱,一颗芳心不知又飘向何方,大氏双雄则傲视睥睨,稍有不测便要先下手为强。
洛阳王走的是外八卦,屠狗若欲破他只需使出内八卦刀法和步法,他又怎么会。所以只见他紧紧追着洛阳王,或东或西或正或隅,寸步不差。若说屠狗有这般高明的轻功,打死谁也不信,众人又观了一刻,只见洛阳王由疾而缓,渐渐迟滞,汗水点点,脸上皱纹紧缩,似乎痛苦不堪,又似无法听足。木樱轻轻地道:“便卖我个薄面,停下来吧。”林青阳喝道:“屠狗,郡主吩咐停下。”那屠狗果然弹身一飘,退到八卦步中间,脸不红,气不喘,众人这才看清他手上尚有一条细细的金线,连结在那洛阳王身上。
木樱低声叹道:“洛阳老王,一朝命丧,聚起残存内力却又无力回天。”眼光飘到洛阳王脸上,柔声道:“可要我送你一程吗。”洛阳王喘息不止,便似点头般。木樱纤指从盘中拈出两粒花生,信手甩出,啪啪数响,洛阳王已伏尸于地,两旁太阳穴上各钉入一枚花生。木樱复望向群豪道:“各位自信有洛阳王般内力的,尽可出来一战,若死也是轰轰烈烈,偷生便可取领一枚甜甜的糖果,只是吃下了却又不要再若那位仁兄般再做吵闹。我这人最讨厌聒噪。”众人先见她以花生做暗器杀了洛阳王,手法极其高明,原本同时打出,偏有一快一慢,待到洛阳王跟前,快的绕弧一转,正好撞上慢的,便是防那林青阳出手阻拦般,这才分别撞入太阳穴。她这手法应是暗器名家,不是四川唐门,便是京城官家贝氏,她又自称郡主,后者可能性极大,虽然杀死洛阳王有好心解其痛苦,但看那林青阳对她恭敬有加;她劝群豪的一席话,明理至极,偏又极其诱惑人。众人皆知,这世间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因此虽有数人心动,跑出领取一枚彩虹回天香吞下,大部分人还是一动未动。
木樱笑道:“自来好心不得好报,既然我不得众望,林使者,咱们后会有期。”林青阳抬手想拦住她,心中斗争万千,自知凭自身功力恐怕拿她不下,用毒也未必奏效。然而此人一去,他日或成教中一大强敌,再者她也许只是凭一时之功力强行压制毒性发作,厅中几个老而不死的几个老家伙凭籍几十年性命交修的功力强行逼毒,她一个黄毛丫头,内力再高明,也未必能到百毒不侵。念头百转千回,终究难下决定。木樱已走到门口,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在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走。”然后一道沛然莫御的气墙阻住了她的身形,大厅门口已站立了一个男人:“就让我在这里把你们统统都杀掉。”他伸手扯下银灰色的披风,甩出,拈指多了一枝娇艳瑰丽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