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现身
星辰寥落,夜光凋零。
郭少主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白左使不是杀手之王,可是于谦毕竟不在言庭里面。如此说来,小金会里一定有人是他的化身。爹说他武功厉害,只怕明日凶多吉少。哎,我一时懵了头,累进了二位老帮主,还牵连迎姑娘进来。于谦既然潜身于小金会,今晚势必有所动静,且待我出去巡视一番,看能否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
郭少主闪出寝室,见四下无人,便凌空拔起,轻飘飘地落在屋顶上。但见微渺的星光之下物廓模糊,夜间虫子窸窸唧唧,四下并无动静。郭少主又一个飞身奔落在金正堂顶上,环巡一遍周围,不见有可疑之处。“那卧底还不出现,恐怕要待到夜阑人静之时了。此时正过二更,我且去摩天阁候他一候。”
摩天阁是郭主帅用来瞭望城外的军事高台。郭少主伏在阁顶上,从二更候到三更,又从三更候到四更,眼见那个卧底是不会现身的了。郭少主便从瓦面上立身起来,准备飘身落地,回房就寝。岂料就在起身之际,身后嗖一声轻响,有人打他身后飞身掠了过去。郭少主一惊,转身去看。只见一个黑影正往城门之外飞去。郭少主认定此人便是卧底,当下不及多想,凌空飞身,朝那黑影去向急追。
郭少主的轻功已达化境,那个黑影岂能逃脱他的追踪?追出二里路远,下面是一大片荒山野地。荒野上稀稀零零的树木这儿一丛那儿几株。黑影眼看就被追到,突然黑影折身撒出一包粉末,遮住身影。郭少主眨眼之际,黑影已不知了去向。郭少主飘身下来,四下搜索,不见黑影踪迹。
“怪诞,莫非他会隐身潜地不成?”正在惊愕之间,前方忽然霍一声响,那个黑影不知何时在远处出现,正朝郭少主这边远远地欺了近来。黑影来势奇快,眨眼功夫已掠到了郭少主的身后。郭少主霍然转身,只听沙沙沙沙几声树叶轻响,身后的一棵树梢摇晃几下,而黑影早已不知去向。郭少主暗暗吃惊,心想此人轻功远在我之上,看来今晚遇着高人了。四下找寻,郭少主的头顶上又嗖一声响,黑影忽地从他头顶上掠了过去。郭少主脸色顿变,仰头急望,却哪里还有黑影的影子?
郭少主当真惭愧之极,以他自以为是的轻功造旨竟然无法捕捉到黑影的半片衣幅,更无法抓住此人审清他的真面目了。正在此时,一声唿哨突然响起,那个黑影竟然在远处朝郭少主招手示意。郭少主着怒,心想你倚仗轻功了得就可如此欺人太甚了?飞身扑了过去。眼见快到了黑影的面前,那个黑影蓦地拔身斜飞,引郭少主朝东南方向飞去。郭少主哼哼冷笑,心想你想引我中你埋伏,好,待我先下手为强,未到你陷阱之前就收了你。急划急划,就撞向黑影背身。突然,黑影一个鹞子翻身,竟翻到了郭少主的背后,贴衣齐飞。郭少主啊一声惊叫,急忙转身,那黑影竟如影跟随,也随着转身。郭少主如背了个鬼魊,如何能看得见背后的黑影?荒野地上静得只听见郭少主一人的呼吸声,郭少主忽然有种不祥之兆,仿佛在往敌人的毒彀中钻一般,不禁毛骨悚然,心寒胆栗。那黑影忽然在背后嗤一声笑,说道:“郭家的追风望风轻功也不外乎如此,徒负虚名而已。”疾指点出,正中郭少主板背上的辘轳关。可怜郭少主未及看上此人一眼便从空中倒栽了下来。
那人落在郭少主的身旁,仰天说道:“没人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因为我是杀手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