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在这幽深宽广的院子中闪出了一名绝色的少女。这少女身着淡蓝色齐脚百褶裙,外套一件蝉翼薄轻纱,头挽蝴蝶结,发插彩凤簪,一张瓜子脸蛋,柳眉杏眼樱桃小嘴。只见她玉步轻挪,却行得极快,眨眼当儿已进了白连康的睡房。
白连康重伤在床,昏昏沉沉的已经睡着。这少女见白连康伤势极重,心中甚是酸楚难当,泪珠儿滚着滚着便簌簌流下。一豆灯火,扑闪扑闪的在桌面上亮着。少女托腮倚桌,双眸不转地盯着那丁蜡光,脑海中的往事瞬息间如蝴蝶般地在眼前蹁跹起舞。
原来一年之前,她助厨师下菜时,看见了个青年人极其认真地劈着柴。那青年人头发零乱,头上的汗珠涔涔地往下滴着。她忍不住走上前去,递过手绢对那青年人道:“大哥,拭拭汗水歇一会吧。”那青年人回过头来,神色尤为惊讶:“是小姐你……”不敢接过手绢。她奇怪地道:“这里面的人都认识我呀,你认识我为何还顾虑这些规纪?你是新来的吧?”那青年人道:“是,小的是新来的。小姐如此体贴下人,小的有点受宠若惊了。”她抖了抖手绢,道:“拿着,别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你叫什么名字?”青年人道:“小的姓白,贱名连康。”她道:“白连康,名字倒像一朵花。”打量着白连康道,“瞧你长得斯斯文文的,为何委身来做这等粗活?”白连康道:“家乡闹荒灾,交不起地租,娘亲被迫去了青楼,爹爹不让就被地主走狗打死了。小的没手艺,只有靠卖苦力来挣口饭吃而已。”
小姐动了恻忍之心,问道:“会点拳脚么?”白连康道:“小的会点三脚猫的功夫,是跟走江湖的学来的,本想用来报家仇的,可惜还不到火候,所以一直不敢妄自去动手。”小姐道:“你在这儿好好干,有机会会派用到你的。”
后来小金会一次大用人之时,小姐试着推荐派上了白连康,不想白连康一举立功,从此功劳不断,得到了郭主帅的器重,一下子平步青云任上了左使一职。自从任职左使之后,白连康时常跟随郭主帅左右,便能与郭小珠经常照面,久而久之两人有了彼此的好感。白连康并非那种只会出卖蛮力而无浪漫情怀之人,适时节季令还会约郭小珠游玩:初一数花,十五赏月,天热捕蝉,地冻捕鸟。弄得郭小珠情缠意绵,暗托终生。郭主帅和郭大娘也极其欣赏白连康的才能以及为人,允了郭小珠的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