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孽人顽
百忍大师奔到近处，见了黄震东，蓦地一声长吁，拽住了马缰，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黄施主原来在此，请随老衲上马去吧。”黄震东好生莫名，愕然问道：“大师在与老朽说话？”百忍大师道：“正是！黄施主生平作恶多端，血债累累，罪孽深重，今日须得给世人一个公道，上马吧。”说罢，下马来挽黄震东的手。龙啸天跳出身来，朝百忍大师怒道：“老和尚，你无缘无故要黄司主上哪去？快快放手！”右掌甫张，劈头劈脸就爪向百忍大师的面门。百忍大师本是伸手去扣黄震东的脉门，此下见龙啸天爪指扑至，笃出左手食中二指，朝龙啸天的爪心疾落。龙啸天手指一收，要夹住百忍大师的二指。百忍大师掌上余指蓬张，反迎而上，以大拿小以宽掌包抓拳头。两人笃笃四五下，鹰爪、虎拳、猿钩左顶右叉，上戳下拿，刹时间交换了五六个招式。到第七回合时，百忍大师掌到中途蓦然二指力锉，龙啸天拳背受击，即时像球一般弹跳了开去，一股奇麻痒痛像闪电一般绞入内心深处，痛得他脸色灰白，一个踉跄跳了开去。
冯白之等人在旁瞧得明白，百忍大师这手指禅功未用足功力，否则弹走的不是龙啸天的拳头，而是他整个人了。
黄震东呵呵轻笑一声，道：“可贺可贺，封匿一百二十余年的少林绝艺指禅功，今日终于后继有人重现武林，难得难得！”百忍大师欠身道：“黄施主过誉了。”黄震东道：“大师今日有请，莫不是方丈他老人家功果提前圆寂早满，要老朽上山去慰送慰送不可？”那帮和尚听他如此抵损方丈大师的寿宿，好不气忿，个个脸色涨红，神情激动，眼见黄震东再吐那么一言半语，便会齐扑上去大打出手不可了。百忍大师不动声色道：“方丈师叔绝悟凡尘，深禅佛妙，无己无物确与圆寂功果一般无二！”黄震东又是呵呵轻笑，道：“既然如此，大师便用不着客气相请老朽了。须知老朽逢庙不进遇佛不拜，一不烧香二不磕头，倘若心中有个不快，说不定还要痛打我佛如来一顿，教他老人家莫再造化弄人愚戏众生。阿弥陀佛，得罪得罪。”百忍大师连忙双手合十，说道：“罪过罪过！想我祖释迦牟尼割肉喂鹰，普渡生灵，大慈大悲，戏谑愚弄之言又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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