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含恨的故事讲完了。南宫青茗眼神凝滞,仍然置身于那个故事中。莫含恨吟道:“泪涌如潮愁不语,黯然销魂悲满目。心如死灰人消沉。悔恨已踏不归路。”声音凄怆,渐转呜咽,南宫青茗听后,心里也是被凄凉充斥。
南宫青茗望着莫含恨,说道:“前辈,您不要太过悲伤啊,水月前辈已经不在了,您即使一直在消沉,伤心,她也不会复活的啊。”
莫含恨道:“我真希望水月能活过来啊。即使我折寿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我们注定今生永远不能再见了。我只能在回忆,悔恨中度过此生了!”
南宫青茗道:“前辈,晚辈觉得您不要一直悔恨啊,水月前辈临死前其实是很想和您在一起的啊。只是上天太残忍,让你们有情人不能在一起。今生不能在一起,那来生肯定会相聚的!”
莫含恨道:“希望如此吧,可今生老夫注定要在悔恨的折磨中度过了。一切恩怨是老夫亲手酿成的,那份痛苦也自然应该是老夫亲自承受。”
莫含恨缓缓叹道:“真的是因为‘缘’这个字让我们又爱又恨。如果我与水月不曾相识该有多好啊,不相识,这段恩怨也不会出现,我也不会在极度悔恨,伤怀中度过此生了啊。”
南宫青茗说道:“是啊,缘这个字真的很奇妙,它可以让一个人开心,让一个人失落,让一个人幸福,让一个人难过。”
莫含恨道:“老夫近年来一直在过着归隐田园的生活,避开了俗世的喧嚣与烟尘。如今对人生可谓大彻大悟,老夫年轻时曾一直在追逐名利,被声名羁绊,一直渴望成为天下第一,可是,我真正成为天下第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失去了所有!老夫当年殊不知这世间的一切不过是浮云幻像而已啊。正如那《智度论》中所说;‘解了诸法,如幻如焰,如水中月。’人活在这世上不过荏苒数十年光阴而已,在老夫看来,所有一切都是虚无飘渺的东西,惟有一件事是真的,就是:‘情’这个字!”
南宫青茗道:“老前辈言之极当!听前辈所言,晚辈仿佛被醍醐灌顶一般,前辈对人生参悟的这样透彻,令晚辈敬仰万分!”
莫含恨淡然一笑,说道:“青茗,我想你以后也会对人生有所感悟的。你现在年纪尚轻,很多事情其实是不能深刻理解的。这需要你不断去感悟!”
南宫青茗点头道:“晚辈涉世太浅,于很多事情懵懂无知,以后或许可以成熟起来吧。”
莫含恨道:“青茗啊,其实咱们能够相识也是一种缘分啊。这是上天安排的。老夫见你一表人才,浑身似有一股正气包围,我很欣赏你。”
南宫青茗含赧道:“前辈过奖了。”
莫含恨道:“老夫一生武功卓绝,横走江湖,很少遇到对手,为天下人所嫉妒,羡慕。然而老夫到了晚年却一直没有传人,一身武功无法被延传下去,老夫一直为此事苦恼。今遇到青茗你,定是上天安排好的。老夫欲要将武功心法传授于你,不知你可愿意学习?”
南宫青茗听了,登时笑逐言开。说道:“前辈如若愿意传授神功,晚辈求之不得啊!”
说着,南宫青茗便要跪拜下去,莫含恨道:“你不要如此,老夫传授你武功,但是不能与你成为师徒,所以你不可拜我。”
南宫青茗道:“可是……”
莫含恨道:“没有可是。老夫现在就传你本门内功心法,你要用心去学。”
南宫青茗集中精神,用心去听莫含恨的话。
莫含恨道:“青茗,你现在开始荡意平心,凝神固守,老夫首先将《八段锦》教给你。”
南宫青茗依他所言,聚精会神,浑身放松。只听莫含恨道:“八段锦为气功根基,为‘导引’之根本。所谓‘导引’,《庄子 刻意》中说:吹?楹粑鹿誓尚拢芫裆欤俣岩印4说家浚沃耍碜媸倏颊咧靡病!侗幼印匪担耗芰蓟⒁芫?br/>咽,燕子蛇屈鸟伸,俯天仰地,赤黄之景,猿踞兔惊,至一千二百,则聪不损。”
莫含恨顿了一下,继续说:“所谓‘导引’,旨在‘导气令和’,‘引体令柔’,而丹田为气之本,要记住,练气之法,首在丹田,丹田亏则气不足,气不足则力不足,力不足则五拳十二形空有架势。拿住丹田练内功,离开丹田练不成。”
南宫青茗认真听着,莫含恨又道:“气者,意为先,所谓以意助气,气动血行。气太实则气不通,太虚则气不足,怒则气提高,过喜则气易散,过忧则气易狂,过惧则气摄痿。练气意为先,拳经有云:‘心意一动,手足相应,肩跨相合,肘膝相随,周身之气不运自运,不聚自聚,内外如一,成其他六合。’你且试着以意领气。”
南宫青茗凝神固守,以意领气。莫含恨道:“我来教你八段锦的歌诀:‘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左右鸣天鼓,微摆撼天柱,赤龙搅水浑,淑津三十六,龙行虎自奔。”
南宫青茗闭目冥心,以舌搅口齿,只觉津液沛然,口水充满嘴中,口口咽下,浑身一阵舒畅。
如此过了半晌,南宫青茗将八段锦心法铭记在心。学完八段锦,莫含恨又教他学“气行太阴”,只听莫含恨念歌诀:“手太阴肺十一穴,中府云门天府决,侠白尺泽孔最存,列缺经渠太渊涉,鱼际少商如韭叶。”
南宫青茗依照歌诀,导气顺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太渊鱼际少商各穴行过,只觉全身顺畅,舒坦的很。
莫含恨道:“汉人魏伯阳〈参同契〉有云:‘引内养性,黄老自然,含德之厚,归根返元,近在我心,不离己身,抱一毋舍,可以长存。’这句话你要谨记。”
南宫青茗默诵一遍,记了下来。
莫含恨言传身教,南宫青茗悟性极高,很快学会了‘灵剑子导引十五式’,‘太上混元导引法’,‘婆罗门导引法’。
莫含恨道:“练习气功,一定要经历三个阶段,正是: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经历过这三个阶段,便可得大道。”
莫含恨开始教他“五行气功”:“五行者,分内外五行,所谓:‘心属火,肝属木,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这是内五行;外五行则所谓:‘目通肝,鼻通肺,舌通心,耳通肾,人中通脾。’”
莫含恨缓缓说道:“玄气凝空,水始生也;赤气炫空,火始生也;苍气浮空,木始生也;素气横空,金始生也;黄气际空,土始生也……”
南宫青茗很快将“五行气功”学会,莫含恨又教他“阴阳气功”,莫含恨朗声说道:“醇和未分之气为元气,元气聚则成形,散则化气,动则生阳,静则生阴。阴阳此消彼长,独阳不生,孤阴不长。……一阳生于二阴,然而重阳者狂,重阴者癫。寒极生热,阴极生阳……”
如此莫含恨念诵口诀,南宫青茗全部都记了下来,南宫青茗很快学到了“五行风雷掌”,“阴阳元气功”,“浑元气功”,“大小周天气功”,“先天真一气功”。
南宫青茗潜运内力,只觉浑身舒畅无比,气力强峻,精神很是涣然,不禁欣喜万分。
莫含恨笑道:“青茗,老夫果然没有看走眼,你的悟性真高,不多时就将老夫平生的绝学心法学会了,实在很难得啊。老夫有一言要告诫你,希望你要铭记心中!”
南宫青茗认真的听着,说道:“前辈请讲,晚辈定然会铭记住的。”
莫含恨道:“可惜老夫这医生并没有做到啊。我希望你以后能够谨记:习武之人,重在‘武德’,注重武德,正气长存。学武之人不可恃强凌若,作恶多端,而应该激浊扬清,除恶扶善。老夫这一辈子被名利羁绊,于武德二字看得太轻,时常滥杀无辜,种下种种祸根,实在是可悲,可恨。青茗,老夫希望你作个有武德之人,你可以吗?”
南宫青茗点头说道:“晚辈一定会重视武德的。前辈放心,青茗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