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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幸福保卫战(三)

“诗雨……今天开学第一天上课,你不要害怕夏建国,不能因为总是担心他们家的人会来找你,就耽误你自己学习,知道吗?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的,当初你从楼上摔下来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们连看都不愿意来看一下,现在他们有什么资格来认你?”奶奶为了让诗雨不害怕舒英子家的人的纠缠,就说些宽慰的话来给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饭的诗雨壮胆

“奶奶……我才不怕他们嘞……我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哪能分不清谁好谁坏?你不用担心,他们不能够让我离开你和爷爷的”诗雨见奶奶担心的样子故作勇者无畏的样子宽慰奶奶

“奶奶……我去上学了……”诗雨为了让奶奶不再唠叨,就把碗里剩下的饭菜迅速塞进嘴里,然后口齿不清地跟奶奶道别后就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诗雨跑到确定奶奶看不到自己的地方,又慢悠悠地走着,因为诗雨和奶奶都起得很早,所以诗雨去学校的时间很充裕。

诗雨大早起床的原因可能是阔别一个寒假后第一天上学,很兴奋,又或者是担心再遇到像上个学期一样与亲妈家的人见面的事,显然后者占主导原因,诗雨走着走着有点害怕去学校了,越走越慢,甚至都有不想去学校的打算。

诗雨终于走到学校了,看到杜昇站在校门口,眼睛充满期盼地看着自己这边,猜想着杜昇是不是在等自己。

杜昇见诗雨正往自己这边走来,就用阳光般的微笑迎着诗雨。

“哎……你站在这儿干嘛呢?等人?”诗雨故意问

“等你呀!你怎么才来啊?只有五分钟就上课了……我们快点跑的话,应该可以在预备铃响起之前到教室”杜昇拉起诗雨的手一起向教室跑去

杜昇陪着诗雨走进学校,经过教师公寓楼时,诗雨果然就看到了夏建国在教师公寓的阳台上径直看着自己,因为有杜昇牵着自己的手,诗雨似乎也没那么恐惧了。

诗雨和杜昇踩着预备铃声跑进教室,他们俩一走进教室就环顾教室四周开始找位置,此时的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他俩的手还黏糊在一起,全班人的眼睛都注视着他们的亲昵。

他俩的眼睛越过六十多个人头后发现全班只有最后一排有两个位置空着,一个是第一组的最后一个,另一个是第八组最后一个。诗雨拉着杜昇径直向第八组最后一个位置走去,然后用命令式的语气要求最后一排的人一个一个地往第一组那边移位置,然后杜昇又成了诗雨的同桌。

全班人都被诗雨霸气的命令声给“吸引”了,一个个全都转头看向诗雨和杜昇,有的女生对诗雨是羡慕嫉妒恨,更多的人在议论他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不了解诗雨内心的人可能以为诗雨喜欢杜昇,就连杜昇自己也以为诗雨喜欢他,从表面上看,杜昇可能已经由博润的替代品直接取代了博润在诗雨心里的位置,而事实是诗雨从第一次见博润就已经把博润扎根在自己内心深处了,再也无法拔除,若是强行拔除只会让自己心痛而死似的。

杜昇从来没有跟诗雨表达过自己的情感,他只是默默地关心着诗雨,诗雨不开心的时候,他就说一些蹩脚的笑话逗诗雨,诗雨几乎没有被他的笑话逗笑过,而杜昇对诗雨的那份关心却给了诗雨极大的安全感,似乎所有的不开心都能被杜昇的真诚给赶走。

诗雨知道杜昇喜欢她,但却要装作不知道,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早恋,而且诗雨一直在乎的就是博润,她希望杜昇永远做自己“闺蜜”般的人物,她只希望杜昇能在她不安的时候陪着她,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

诗雨在学校最无奈的事情就是不断地被自己的亲妈骚扰,当诗雨遇到被亲妈那边的人找的时候,即使诗雨有杜昇陪着,也无法解除心中的不安,因为这种事只得由诗雨自己来面对。

事情正如诗雨先前预料的,某一天中午,诗雨的班主任亲自到教室来请诗雨到夏建国家里去,诗雨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不去”

老师见诗雨这般坚决,就想强行拉诗雨去,还说着:“诗雨……今天你弟弟来了……你不想去看看吗?”

诗雨一脸莫名其妙,自己唯一认定的弟弟(表弟)戴文凯远在广东,怎么会一下子回来了呢?还有就算回来了也不用去老死不相往来的亲妈的舅舅家吧?

班主任见诗雨一脸的疑问,就顺便添了几句:“那是你妈妈生的儿子……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

“哼哼……我都没有爸爸妈妈,哪里来的同母异父的弟弟?”诗雨一下把自己的手从班主任手里挣脱,向教室外面跑去,没等班主任开始追,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诗雨跑掉后,班主任找遍了整个校园都没找到诗雨,没办法,她就把诗雨逃跑的事跟副校长夏建国说了。

诗雨跑出教室后就直接翻围墙到校外去了,在外面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快上课的时候才回到教室,语文老师前脚进教室,诗雨后脚跟上,然后低着头走到自己位置上坐着。

杜昇见诗雨回来了,心里的紧绷的心弦总算松开了,接着就用担心带着责备的语气问“你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下午不来上课了呢!”

诗雨沉默了一会儿,没等诗雨回答杜昇的问话,李老师就叫诗雨出去说是有人找。诗雨向窗户外面一看,是夏建国和那个自称是诗雨外婆的老太婆,还有一个脑袋只高出窗台半个头的小男孩。

这时诗雨的内心充满了不安与恐惧,诗雨一点都不想出去,可老师和同学们都盯着自己,再这么僵着,老师就不用上课了,搞不好还让同学们知道了自己有关亲妈的秘密,岂不是很丢脸。思来想去之后,诗雨心里极不情愿地迈出自己的步伐向教室外走去。

“诗雨啊……这是你弟弟……今天我和你外婆带你和他去拍照,你们一起拍几张合照”夏建国跟诗雨说

诗雨因为害怕同学看到自己与夏建国的关系,所以就答应他去拍照,诗雨也没考虑他们有什么目的,她只希望夏建国他们快点离开教室的走廊,她不想同学们知道自己的秘密。

诗雨对那个小男孩连一眼都不想看,甚至连余光都想避开那个小男孩,极不情愿地跟个陌生人拍完照之后,诗雨就急匆匆地跑回教室上课。

诗雨放学回到家就跟奶奶讲见到同母异父的弟弟的事,诗雨奶奶很是气愤,然后不小心把旷振因看到英子跟一男人在一起而被打的事脱口而出,这时诗雨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了。

在诗雨的“逼问”之下,奶奶说了有关诗雨以及她爸爸妈妈的一切事情,诗雨才知道以前梦里出现的很多画面都是自己经历过的,诗雨脑子里的记忆在一点点拼凑,相信不久之后诗雨就会重拾以前的记忆,尽管都是些痛苦不堪的回忆。

奶奶说那个男人在旷振和英子离婚之前就插足他们俩人之间,那个男人算是破坏诗雨爸爸妈妈感情的第三者吧?旷振和英子离婚以后没超过一个月,英子就跟那个男人结婚了,估计诗雨见到的那个男孩就是当初打诗雨爸爸的那个男人的孩子。

英子和那男人结婚没多久,那个男人从山上摔了下来,摔断了一条腿,这事看起来很滑稽,估计也没人会觉得同情吧?比起诗雨家的创伤、比起诗雨家的痛苦,那男人的一条腿又算得了什么呢?

奶奶还说那女人的丈夫腿断了以后就不能做任何事,那女人觉得没了依靠,就多次托他舅舅夏建国来跟诗雨家说想复婚,但是旷振去外面打工,多年未回,而且以旷振的性格来说,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所以说什么也没用,而且诗雨也长那么大了,外表长得漂亮不说,学习成绩也好,大家猜想诗雨将来肯定会很有前途,可能那女人还想着诗雨将来能够养她吧?

诗雨听到奶奶的猜想,说是因为自己的优秀,亲妈家的人才会来找自己,诗雨就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没那么优秀甚至很差劲的话,就可以避免那些人来骚扰自己。

从此诗雨就开始了自己的堕落行为,喜欢把自己的断指露出来给别人看,别人越是嫌弃,诗雨越是高兴,以前的诗雨总是害怕别人看到自己的断指而遮遮掩掩的……诗雨还开始排斥老师讲课,因为害怕老师告诉爷爷奶奶自己逃课的事,诗雨就不敢直接旷课,而是在教室里坐着,看着窗外发呆,有时会跟杜昇说说话,总之诗雨以任何事来分散自己的思维,阻挡老师上课讲课的声音进入自己耳朵。

还没等诗雨把自己变成一个成绩超差的人,诗雨越不想的事就越接踵而来……

六年级的时候换了班级,杜昇和诗雨被分到不同的班级,诗雨在一班,杜昇则被分到了隔壁班二班,没有杜昇在自己身边,诗雨更加地不安。

六年级第一天上数学课时,抬头看见站在讲台上的那个人是老头夏建国,诗雨就被震惊了,诗雨还猜想夏建国是不是因为自己才到一班来任课的,要不怎么会这么巧合?

自从夏建国当了诗雨的数学老师,诗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害怕哪一天自己被英子他们一家人掳走,更因自己会因此离开爷爷奶奶而不安。

诗雨上了六年级就再也没听过课了,上课的时候总是像个劳改犯一样看着窗外的天空,杜昇去了隔壁班,诗雨上课再也没说过话,但是却习惯了看着窗外发呆。

六年级寒假前一个月左右的某天数学课下课之后,夏建国就叫诗雨放学到他家吃饭,诗雨心里肯定是不想去的,但如果直接说不去,夏建国肯定会在放学的时候强行拉自己去,因为夏建国每次叫自己去吃饭都是见什么人,估计这次又是见英子家什么亲戚。

夏建国怕诗雨放学又不去,就说了叫诗雨去吃饭的原因,诗雨的妈从外面打工回来了,说是想见见诗雨,下午四点钟一下火车就来见诗雨。夏建国以为诗雨应该想见到自己的妈,可他不知道诗雨心里对‘妈妈’这个词的理解。

放学之后,诗雨就和杜昇一起爬围墙逃跑了,诗雨不敢走学校大门,因为会经过教师公寓。

诗雨跑回家后就跟奶奶说了自己亲妈要见自己的事,奶奶沉默了许久之后突然蹦出一句话:“她怎么有脸?”

诗雨猜想自己亲妈近几天肯定还在夏建国那里候着自己,就叫奶奶打电话向学校请几天假。

诗雨奶奶把诗雨在学校遇到的这些事儿都跟诗雨的小姑说了以后,小姑说她要在县城里买房子,然后让诗雨在县城里念初中。

诗雨浑浑噩噩、担惊受怕地过了几个月,终于熬到小学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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