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离‘土木堡之变’发生过去不足半个月,穆世荣沿路北上,沿途到处可以看到穿着破烂不堪的百姓,拖家带口的由北往南在拼命赶路,这些百姓全都是为了躲避战乱,背井离乡向江南赶去。
穆世荣,司空君兰和华青青三人一路北上,所过之处,随处可见流亡的百姓,进入了山西境内,更是一片凄惨,村庄到处是被洗劫一空,村中只留下了那些走不动的老人,只好呆在自己家中,却不时的向外探探头,见有人来,便立刻都躲了起来,华青青见状,道:“这里的人都背井离乡而逃,其实跟我们一样,一开始,咋们兄妹三人也是这样四处躲逃,想到这里我真有些想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永州。”
司空君兰道:“青妹,你们跟我也一样,我想,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了。”
穆世荣心里很难过,他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是真的,在数月前,他们还在山西,当时根本没有现在这番样子,没有想到,就这短短的数月时间,这里竟然发生了如此让人想象的事情,到处都是逃亡的百姓,哭声,喊声,令穆世荣心中不时的有些酸痛,至于华青青与司空君兰说话之事,穆世荣也根本没有听见,这些逃难的老百姓在穆世荣的眼中,就像当年的自己一般。
司空君兰和华青青见她们两人的说话根本没有引起穆世荣的注意,只见他的双眼,一直看着远处的那些逃难的百姓,二人心中已知穆世荣正在为这些逃难的百姓伤心,司空君兰拉住穆世荣的衣袖,道:“这场战争真是让天下的百姓受尽了苦头,还要让他们背井离乡,那些发动战争的人,他们也不为这些流亡的百姓想一想。”
穆世荣用愤怒的语气道:“他们只知道抢夺土地,财富,谁会为这些百姓着想,如今的朝廷,应该多一些为百姓着想的人,让百姓过上安定的平安生活。”
远处传来一些不满十七八岁的姑娘哭声,她们全都用粗绳帮着双手,一个挨着一个,那真哭声正是这些姑娘们哭出来的,有听见不少人大喊,却见有六七名粗壮大汉在吆喝她们赶快赶路,走在人群前面的是不过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绸缎衣袍,腰间配了几块玉佩,一脸凶相,催着这些姑娘们赶紧的赶路,时不时还用脚踢几下这些姑娘们。
只见他走到一老妇面前,指着老妇身后那不到十六岁的女孩,从衣袖中取出几两银子,便上那大汉将女孩带走,那女孩大哭大喊要挣扎开粗汉的双手,却始终是挣扎不开,大哭起来,那老夫人泪流满面,却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收起那几两银子,久久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无奈的坐在地上也大哭起来。
那女孩在中年人手中挣脱不开,便是叫了他一口,中年人被那女孩叫了一口,一甩手便将那女孩摔倒在地上,见那女孩急忙爬起来跑向那老妇人,那老妇人已是展开双臂,欲抱自己的女儿,却没有想到,两名大汉拉着女孩的双臂,已是拉到中年男子眼前,中年男子被她咬了一口,疼的怒气冲上来,扬起右手,欲打女孩一巴掌,没有想到,那老妇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跪求道:“不要打我的女儿啊。”
中年男子恶气道:“老子已经买了她,想打想骂谁敢管我,你滚开”,他一脚便将老妇人踢飞,一巴掌打在女孩的脸上,又红又肿的留下了五个红手印,老妇人忙爬起来,将他那几两银子还给中年男子,却被他一把拿过那几两银子,又骂道:“她已经卖给我了,这几两银子,算是她刚咬我的医药费,你快些滚开。”
老妇人死活要自己的女儿,她没有想到,那人竟然如此蛮横无理,硬是将那些银子收到自己的手中,却还是不还自己的女儿,抱着中年男子的左腿,死活就是不放,哭道:“天杀的你们这些恶魔,还我女儿。”
中年男子一挥手,便让两名壮汉动手要打老妇人,此时,已经围观了不少的路人,他们看着这群人是敢怒不敢言,都是为那两母女叹气不平,却都不敢得罪这几个恶汉,两壮汉拉起老妇人,便要挥动拳脚,动起手来要打人,已被司空君兰和华青青将那两壮汉打倒于地。
中年男子见识两个姑娘,身手不错,只眨眼功夫,便将他的两个手下打倒在地,又见她们两人身边还有一位少年,双眼在看着自己,而且背上还有一把刀,而且这把刀他曾听母亲对自己提起过的‘七龙刀’,一想不好,忙让手下人退下,走到穆世荣跟前,故意道:“少侠背上的这把刀卖不卖,我可以出个好价钱。”
华青青怒道:“你出多少钱,我们也不卖,瞧你那财大气粗的样子。”
穆世荣本对他没好感,又听他要买自己的宝刀,觉得这倒是有些稀奇,道:“你贩卖人口,又想买我这把刀,你倒是很会做买卖,我倒是想看看你能给我的这把刀出什么好价钱。”
那中年男子一听他要自己出价钱,想此少年并非就是江湖所传的穆世荣,心中对他少了几分警惕,道:“你果真要卖,我就给你黄金千两,买你这把刀。”
司空君兰道:“黄金千两买这把刀,你出的也未免太低了吧。”
穆世荣道:“你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买卖,用她们的银两想来买我这把刀,用多少银两我也不卖,今日你让我们撞见,本不想管你的这个事情,却见你欺负这对母女,又强抢民女,罪有应得,我还是奉劝你快点放了这对母女,对你有好处。”
中年男子道:“到手的东西,岂能就这么容易放开,你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管老子的闲事,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乘着老子还没生气,还不快滚。”
华青青没等穆世荣先动手,她已经用长剑将粗绳划断,放了那些姑娘,四个粗汉向华青青动起手来,司空君兰怕华青青吃亏,忙于她一同对付那几个粗汉,那些粗汉虽说力气大,但是却没有多深的武功,已被司空君兰和华青青不过三拳两脚,将那些粗汉打倒在地,这些粗汉爬起来都躲在中年男子身后。
中年男子见被绳绑着的姑娘们已逃去,抓也租啊不回来,而且几个手下都被这两个姑娘打得落花流水,心中已是断定眼前的少年便是穆世荣,说的口气如变了一个人似的,对穆世荣道:“原来是久闻的穆世荣穆公子,在下真是有眼无珠,不识好歹”说完,忙让手下的给穆世荣三人道歉。
穆世荣听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必是习武之人,又见那些姑娘们都已经逃去,也不见他让手下们去追,心中的愤怒也算是消去一半,问道:“你做这种买卖,难道当地官府不管?。”
中年男子道:“如今山西战乱,官府都是自顾不暇,谁还会来管这些事,何况有些官府只顾着自己敛钱财,不过穆少侠放心,在下这是第一次,以后也绝不会再做这种买卖了,今日能与穆少侠相遇,真是在下的福分,还请穆公子见谅,饶了在下。”
司空君兰道:“你知错能改,看你有悔改之意,我们也不为难你,不过看你刚才蛮横的样子,怎么仙子阿却倒是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你是不是另有所图,想打我们的注意?。”
中年男子忙道:“久仰穆公子的大名,为了武林做了如此大的好事,谁不佩服,个您更何况我家与偶老母,时常训示我们,若是见到穆公子,一定要请他到我们府中一坐,家母之言,在下不能不从,还请穆公子能够赏光府中一坐。”
华青青不相信道:“去你家,谁知道是龙潭虎穴还是你的好意,二哥,别听他的话,看他的相貌,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穆世荣道:“三妹,不要以貌取人,他既然有这番心意,更何况这是他的家母心愿,想必不会有假,我们何不去拜访一下他的家母。”
中年男子道:“穆公子放心,白某是一片真心,绝无他意。”
司空君兰看着刚才那对母女,道:“我们都去你家,那她们母女无依无靠,是否也能一起前去。”
中年男子忙道:“她们去当然可以,不过,诸位千万不能在家母面前提起今日之事,实不相瞒,家母家训严厉,若是真的这件事,必是会大发雷霆,重罚白某,到那时家母也会伤心,还请诸位能够为白某隐瞒。”
华青青道:“你怕你的母亲,也算得上一个孝子,不过,你可要好好的招待她们母女,否则的话,我们一定会告诉你的家母,让她老人家好好重罚你。”
穆世荣道:“既然白兄已字错能改,那我们自然是会为你隐瞒今日这件事。”
穆世荣,司空君兰和华青青带着那对母女二人,跟着那中年男子向北而行,走不过十里地,来到一个大镇子,一到这个镇子,便已看到镇子里家家户户都是紧闭大门,大街上也很少有行人走动,别说是做买卖的了,走不多久,来到一大户门口,门前左右有一对小狮子,却不时那么张牙舞爪,府门正上方有一个匾额,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白府’,门外没有门丁看守,大门也是紧闭,只见中年男子让手下前去敲门,这才有人将门打开,探出头来,便忙将两扇大门拉开,走上前忙道:“二爷回来了,家里出事了。”
中年男子一听家里出事,忙问道:“是不是韦儿的病又加重了。”
那仆人不等答话,中年男子一直奔到大厅,大声道:“韦儿的病情如何了。”
从内屋出来一个秀气的中年人,两眼无力,一直摇头叹气道:“韦儿全身发热,一直昏迷不醒,母亲就守在韦儿身边,也是无能为力。”
中年男子道:“大哥,你就是太柔弱了,现在可好,韦儿他娘没了,却又伤成这样,你也不行想办法,整日只知道唉声叹气,这有用吗?。”
那男子道:“二弟,大哥不如你,就算大哥求你了,快想办法救救韦儿吧。”
中年男子道:“连母亲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看韦儿的命了。”
只听见内屋里传来一老妇人的骂声道:“你们都不要说了,有你们两个,也不知道是我们白家做错了什么事,真是家门不幸,韦儿要是有事,咋们白家的唯一香火也就断了,看你们俩兄弟如何去面对白家的列祖列宗。”
穆世荣见白家有人生病,忙拉住司空君兰道:“你爹是‘神医’,又何况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一定有办法医治,你去帮忙看一看。”
司空君兰知道穆世荣心里为他们担心,忙道:“白老夫人,小女子学过些医术,可否让我为你的孙儿看一看,也好有个医治的方法。”
白老太太对中年男子道:“明斗家中来了客人,怎么也没听你说起。”
白明斗忙答道:“娘,儿也是今日才认识,而且他们是娘相见的人。”
白老太太道:“在客人面前,不要乱说话,听着姑娘要为韦儿看病,想必定时学过些医术,不知姑娘的医术从哪里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