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情归何处不再是南宫冷的寻寻觅觅,当期期艾艾不再是乔吉落的所有思绪,那么这一刻唯有在灵魂深处隐藏已久的声音在呐喊,如果这就是爱情,那么我愿意为你万劫不复。
只是很久之后他们才明白,他之所以会不舍是因为他爱上了她,而她之所以难过,亦是因为她爱上了他。
冷帮是三年前南宫冷从苏锦然手上接过的黑帮,当时他本无意接手,但奈何不了苏老爷的再三恳求,最终只能服从,因为他知道自己欠苏家的太多。
从刚开始接手的无从是从到如今的得心应手,南宫冷花在冷帮上的心血不比花在南宫集团的少,在他的胸膛左侧至今还有一条大约二十几公分的刀疤,那是为了平息冷帮内部矛盾留下的,南宫冷有时做梦想起那一幕时,仍然还是会心惊胆战,他居然会那样绝决的将匕首刺进自己的胸膛,而且据虎子说脸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老大,苏少那边的情况不太乐观,段黑派人说,你要是再不出现,他有可能会撕票,”南宫冷一下飞机,雷班就赶紧迎了上去,他是南宫冷派过来保护苏离炎的手下。
“你们是怎么搞的,明知离炎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让他单独出去,”南宫冷边跨进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里,一边不悦的问。
“对不起,老大,那天下午苏少在房内弹了一会琴后说像单独出去走走,不要我跟,才会……”
“好了,直接带我去带段黑吧,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南宫冷打断雷班的话。
一坐上车,南宫冷就开始盘算接下来该怎样面对段黑,虽然他知道段黑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要他手上的一笔数目不小的生意,但他仍害怕他会对离炎不利,毕竟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段黑是一个手段残忍的老狐狸,更可怕的是他身边有个智商和处事能力都很强的得力助手金兵,“离炎的哮喘药带了吗,”沉默良久南宫冷缓缓开口。
“带了,苏少的药,我一般都会随身携带,”雷班看着一言不发的南宫冷小心翼翼的回答,他知道苏少对南宫冷有多重要,也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所以自从他被派到苏离炎身边后,他一直都在鞠躬尽瘁的恪守自己的职责,但看到苏离炎一天比一天虚弱的身体,他还是忍不住的打心里同情他,明明是和自己年龄相仿,却要承受病魔的折磨。
“老大到了,下车吧,”一路上一言不发的强子拍了拍微微闭起眼睛的南宫冷。
南宫冷收了收黑色的风衣,不着痕迹的摸了摸左胸口那个让他安心的东西,然后像下定了重大决定似的,眼神中露出一丝随时都可以兵临灭绝的火花,大步朝段黑约定的地点走去。
“老大,小心,”强子敏捷的推开差点撞上左边汽油桶的南宫冷。他没想到段黑会将他们约在这种废弃的车厂,如果他猜的没错,接下来应该会有避免不了的战争,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南宫冷,因为他看到了南宫冷藏在左胸口的手枪,看来这次段帮跟冷帮的正面交战是不可避免了。
南宫冷沉默的看了看强子,他知道这次的行动凶多吉少,倘若他真的出个什么事,没有人会责怪苏家,因为这是他欠他们的,或者说,他到希望姐这次的机会还清这个人情,可强子不同,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要求自己为他做过什么,所以他不能让他出事,“魏强,答应我,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必须安全的离开,回去后替我照顾好吉落,”南宫冷突然停住脚步义正严词的看着强子。
强子微微一愣,他居然会叫自己的全名,他记得他第一次叫他的全名是他们第一次在赛车场见面的时候,当时虽然自己的赛车技术已经遥遥领先了,可南宫冷的出现却还是轻而易举的打破了自己创下的记录,事后他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自己说,魏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兄弟,因为在刚才赛车的过程中,你明明可以抄捷径,可是你没有那样做,我很欣赏诚实的人,所以以后我们是兄弟也是朋友,在……
咣当,雷班不小心踢到地上的易拉罐给打断了强子的沉思,“只要我能活着出来,就不会丢下你,因为我们是兄弟,也是朋友,”强子认真的看着南宫冷,仿佛下一秒他就可以对自己宣判死刑一样。
强子的话刚说完,一把匕首就措不及防的飞了过了,直直的刺向南宫冷,雷班却在紧要关头一把推开了南宫冷,接着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惨叫声,“你没事吧,南宫冷看着右手臂受伤的的雷班关切的问,他没想到段黑会这么卑鄙,暗中伤人。
“没事,放,放心,一点小伤,”雷班强忍着疼痛安慰南宫冷。
“老大,你先让一下,我来帮他处理,”强子边说边撕下自己衬衫的一个袖子,“忍住,我先把刀拔出来,在帮你包扎,”强子显然经常处理这样的事情,动作熟练且沉稳。
“恩,你拔吧,我撑的住,”雷班咬着牙给强子宽心。
强子故作镇定帮雷班拔出了右臂上的匕首,接着用颤抖的手开始包扎,抬头看到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时,冲他欣慰的点了点头,他同自己一样跟在南宫冷身边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唯唯诺诺,只是他从未想到曾经那个胆小怕事的男子,今天会变的如此顶天立地,不小心瞥见南宫冷胳膊上被他掐出的淤青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在乎的人,每个人都愿意为在乎的人改变,所以他终于懂了雷班的改变,只因为南宫冷时是他们都在乎的人。
“段黑,想不到你堂堂段帮老大,竟然会坏江湖上的规律,实在是有失身份,”南宫冷怕段黑在使身卑鄙的手段,连忙用激将法激他,虽然他在道上呆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这条道上的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讲义气和诚信。
哈,哈,哈,伴随着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身着暗红色绸缎唐装的段黑嘴角噙着一支雪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南宫总裁,果然是文武双全,怪不得在黑白两道都混得如鱼得水,”段黑看着面前这个长相和气质出众的男子,不禁有些微微的害怕,他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的那种神情,居然会让在黑道混了二十几年的他那样紧张,他很少这样实力,也很少这样看不穿一个人。
在南宫冷长久的注视下,段黑不动声色的往后推了推,背部感受到金兵悄悄伸过来的手时,他才有变的理直气壮起来,他知道金兵这是在暗示他,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早就熟知了自己的一切表情。
“段帮主过奖了,比起你的老谋深算我还差的远呢?还应该多向你学习学习怎样暗箭伤人,”南宫冷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段黑身后的金兵,传言果真没有错,看来这个金兵还真不好对付。
哈,哈,哈,段黑听到南宫冷不友善的话,再次强装镇定的笑了起来,他没想到南宫冷会这么有胆识,居然只带了两个手下来,更让他猜不透的是他为什么会这么风轻云淡,是为了掩饰紧张还是太过自信。
“看来段帮主最近心情不错,小弟我可就没你那么好的兴致了,手下的这帮兄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就像刚才不知道小弟我得罪了那位大哥,他居然在暗处伤了我的兄弟,而我南宫冷和段帮主一样是个讲兄弟情义的人,所以我得替我的兄弟主持公道,待会有得罪之处,还望段帮主见谅,”南宫冷似乎从段黑的眼神里读出了些他想要的答案,所以变的肆无忌惮起来,其实他在跟自己打赌,如果段黑真的给他这个面子惩罚他的下属,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好办许多。
“南宫老弟,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在我的地盘上你的兄弟受伤就等于是我的兄弟受伤,就像南宫老弟刚才说的,我们都是讲兄弟情义的人,就冲你这句话,这件事我也得替你摆平,”段黑假装和善的说,南宫冷给他戴了这么一大顶高帽子,他倘若再不识趣将会颜面无从,看来这个南宫冷果然深不可测,“金兵马上去帮我查查刚才是谁误伤了南宫老弟的手下,”段黑转头对身后的金兵严肃的说。
金兵看向他,像是明白了他的心思一样沉默的点头离开。
“大哥,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是不小心,求求你放过我,”几分钟后金兵押着一个叫鸡仔的手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混账,这种事还会不小心,”还不快像南宫老弟道歉,看他怎么发落你,”段黑一脚将鸡仔揣个四仰朝天。
“南宫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鸡仔跪在地上求南宫冷。
南宫冷笑着看向他,段黑啊段黑,你以为将球丢给我我就会乖乖的接吗?我告诉你你错了,一会我不但会将球完好无损的还给你,还要让你知道这会是颗烫手的山芋,“段帮主,真是不拿小弟当外人看待,小弟自是感激不尽,但这毕竟是你的家务事,小弟怕你手下的兄弟不服,但如果段帮主一定要让小弟处置,小弟自当很乐意为你效劳,但这儿这么多人我怕传出去以后,别人会认为段帮主你年事已高,连自己的家务事都处理不好,还要外人来帮忙。”
哈,哈,哈,段黑虚情假意的笑再次响了起来,“南宫老弟看来果真是自家人,这么周到的替我着想,看来为了证明我还没有老糊涂,这个兄弟我是处置定了,金兵那拿帮规伺候,”段黑再次燃起刚才因太紧张而熄灭的雪茄。
咣当,金兵将一把刀扔在鸡仔的面前,看着他说,“自己动手吧,”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感彩,脸上看不出一丁点此刻的心情。
“放过我吧,兵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鸡仔抱住金兵的右腿求他。
“够了,你知道黑帮的规定,这要没经过帮主的同意擅自行动者都要受惩罚,任何人都不可以徇私,你要知道你既然有胆量做,就应该有胆量承受后果,”金兵面无表情的对鸡仔说的同时,还不忘偷偷打量南宫冷,从他一进来之后,他就感到有一股强大的气场笼罩在周围,刚才他强装镇定宽慰了段黑,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们这次是真的遇到对手了,但愿是个可敬的对手。
南宫冷收起刚要说出的话,事不关己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原本是要段黑放过鸡仔的,毕竟大家都在道上混,不为别人着想也得为自己着想,再说在这一行干的时间不长的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血腥的画面,这也是苏老爷当初最担心的一点,不过久而久之很多东西都可以得过且过后,他才发现人是被出来的,只要你疼了,受伤了,什么事都可以熟视无睹,变的残忍,变的不可理喻,变的离原来的自己越来越远。
可刚刚金兵的话却彻底的打消了替鸡仔求情的这个念头,因为他听出了金兵话里的弦外之音,无非是想在他面前演一场戏来替段黑脱罪,既然他们在玩游戏,那他就勉为其难的陪他们玩了,他倒要看看这个金兵是真的厉害,还是只是浪得虚名。
啊~啊~,伴随着一声惨叫,鸡仔的手臂上瞬间鲜血直流,南宫冷撑大眼睛认真想吐的冲动,若无其事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强子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叫,他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还是无法忘记父亲出车祸的那一幕,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出,他却只是安然的看着他对他说,照顾好爷爷和弟弟。
他有时候想起这一幕在心里对父亲有些怨恨,为什么他到死都在想南宫轩,为什么他一直都会将他那样冷漠的忽略掉,着他默然,着他伪装自己来掩饰伤痕和骄傲,这一刻他突然很想一个人,那个愿意用她瘦弱的肩膀替自己扛一切的女子,她好吗?有没有哭鼻子,有没有听他的话,想到这里他的嘴角禁不住的轻轻上扬,而也是因为他的这一举动,才会让接下来的谈判变的异常顺利,因为他们将南宫冷的想念某人的一笑,理解为他对眼前一幕的不屑,因而认定他是个有胆识的人,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还不快滚下去,今天就先饶了你,”看到南宫冷微笑后的段黑,在金兵的提醒下,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连忙责难于鸡仔,是他打听错了吗?外界盛传南宫冷最怕这种血腥的画面了,可为什么他看到手臂流血的鸡仔不但眼睛都不眨一样,还在优雅的笑,是自己看错了,还是他的小道消息不可靠。
“南宫老弟受惊了,我这小弟实在是不懂规矩,怎么能当着客人的面表演这么血腥的画面呢?听说南宫老弟心肠软,最见不得别人流血了,”段黑想要试探他。
南宫冷向前迈了一步,继续玩味的笑着,看来段黑为了这单生意,在他身上没少花功夫,居然会派人调查他,好啊,既然你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心思,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前功尽弃,“哪的话,段帮主肯当着小弟的面惩罚属下,是没和小弟见外,再说小弟从小就喜欢刺激的事情,像这种流点血啊,掉块肉之类的事情,小弟最喜欢了,一看到就会让人热血沸腾。”
“南宫老弟真会说笑,”段黑皮笑肉不笑的附和南宫冷。
“我没有说笑,我很认真,如果段帮主不相信,可以当场试试,”南宫冷故意挺了挺藏有手枪的胸脯,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趁着段黑毫无头绪时主动出击,后面他将会越来越没把握,所以他只能冒死一搏。
“哪的话,南宫老弟是年轻人果然和我们老人家的想法不同,不错有胆识,有气魄,来里面请,里面请,”段黑这次是彻底懵了,越来越弄不懂他在想什么了,是在威胁吗?可就凭他带的这两个小弟在他的地盘上是对他构不成威胁的,可他明明就看到了他向他示威的动作,还有他刚才的微笑,为什么会真实的让人感到害怕。
南宫冷在段黑的谦让下,跟随他走进了一扇缓缓旋起的暗门中,一走进去南宫冷就在心里将段黑狠狠的鄙视了一番,果然是只老狐狸,居然会想到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打造这么奢华的的藏身之处,看来这个段黑的确考虑的很周全,他必须得抓紧时间救出离炎了,万一有什么不妥,这么隐蔽的地方谁都跑不掉。
“段帮主,最近生意怎么样,我可听道上的人说,你老人家遇到了一点麻烦,所以小弟专程赶过来,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南宫冷多少知道点段黑绑架离炎的目的和他们这次被扣押的货有关,却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试探性的问。
“哎呀,南宫老弟,真是难为你了,这么记挂我这个老哥,你听到的没错,这次我确实是遇到麻烦了,我手下这几十号兄弟都指望着我那点外快吃饭,可没想到这次被赵七这个老狐狸给阴了,到现在都不放货,顾客等不及了,这几天都开始纷纷找上门了,你说那么一大笔赔偿金,我怎么可能负担的起,南宫老弟若是肯帮我这个忙,老哥我自是感激不尽,”向南宫冷抱怨出自己最近遇到的一系列麻烦后,段黑禁不住的倒抽了一口气,他怎么会对对手这样轻易的妥协,可刚才与南宫冷的谈话,让一向庄重威严的他露出了那么多的情不自禁,算了吧,只要南宫冷肯在赵七手里帮他要回货,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谁叫他的小弟办事不周,捅了这么大的娄子,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南宫冷最怕血,他和金兵商量了好久才出此下策,可没想到这南宫大仙看到血眼睛愣是没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