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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话说这头,谢如儿正带着环翠到了会集,轻车熟路地三转两转走到邓译的货摊前。

“邓货郎!”

听得熟悉的声音,正在整理竹筐内货物的邓译转了头,眼中似是有了一闪而过惊喜,可脸上却是淡淡的,看不出欢喜与否。

“这月可有些什么新奇玩意儿啊?”谢如儿也不管邓译脸上疏离的表情,依然热情满满地看着摆在货摊上的物品。

邓译没有答她,转回身从胸口掏出了个花格子布包出来,递给了谢如儿。接过打开,两个雕刻精致的石坠子,串着条编织精细的红绳子,看得出来,做得用心。

“这不是上回……。”谢如儿一眼便认出,这是上月会集时看过的,本是想将明因带过来看的,便先将那东西留下了,只是没想到遇到了那赵与还出了扈三娘的事,害得她禁足了大半个月,也没法子来将那东西拿走,今天可是会集的最后一日了,若不是要给姐姐,怕是又失了机会来拿走了。只是上回看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接着简单青色绳子的一块石坠,想必是邓译回去加工了一番的,看着是漂亮了许多,不禁赞道:“真漂亮!”

邓译没有开口,却注意到了谢如儿这次不只带了小梨在身边,身后还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看着脸上有些警惕地模样。转回身,继续整理着货筐里的东西。

谢如儿看的欢喜,转过身子献宝似地问环翠,道:“翠姨,你看这个可是漂亮得多了吧!”

“嗯,是很精致。”环翠微笑着应着谢如儿,眼睛似是不经意地看了邓译一眼,看他依旧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心中不知怎地,有些打鼓。

“没想到你还帮我留着,”谢如儿双眼恋恋不舍地从那坠子上移走,对着邓译道:“上月是遇了急事儿,才匆忙走了,我和姐姐……。”

“小姐!”看着谢如儿对着那看起来不怎么懂得人情世故的货郎解释,环翠不禁开了口,“夫人该等急了。”

“啊呀!倒把这事儿给忘了!”经着一提醒,谢如儿才想起今日不是来逛会集的,赶紧问道:“你可还有其他的,嗯,要好看点的!”要谢如儿将手上的这个给明因,她还真是有点不舍,毕竟是邓译花了功夫只为她一人做的。

只为她一人做的……谢如儿心中将这话重复了一遍,有种甜丝丝的感觉,两颊也不觉有些热热的。

邓译听得,抬眼看了看她,也不知注没注意她的粉颊,自顾转身回货筐又取了个已是雕过的五彩石子,小巧的扇状,约摸也就指甲盖大小,开口低声问:“还要再过会儿,你可等着?”

谢如儿瞪大了眼,掰着指头算,惊喜道:“十个字!你竟一口气说了十个字!”看邓译微皱眉,忙道:“等等等!多久我都等着!”

环翠看这状况,心中担忧更是多了一层,却是不好说什么,只得站在一旁,与谢如儿一同等着。

当初夏的日升上头顶,四周也慢慢升腾起热气,蒸在人身上又还不至于出汗,有种恼人的闷闷的热。谢如儿还在货摊前,胳膊撑着下颌,兴致勃勃地看着邓译仔细地打磨雕刻着手上的五彩石。

环翠却显得有些没耐心了,本是夫人让她将谢如儿带开来一段时间好让她同明因好好谈谈,让她好好拖住谢如儿,却不想谢如儿根本就不急着回去,现在更是拖得她自己都没得回去了。

这等得,实是无聊的紧,谢如儿却兴致极好的说几句,问几句,邓译想答了便“嗯”一声,不想答了便不开口。谢如儿不发火也不着急,依然耐性十足地看着他在认真地做活。环翠拉着小梨到一旁,问道:“这货郎是哪里来的你可知道?”小梨摇摇头;环翠又问:“小姐与这货郎是熟识的?”小梨还是摇摇头;环翠再问:“小姐常常来这里与他买东西?”小梨又是摇摇头。环翠见着小梨一问三不知的,自己摇摇头,心道是,连小梨都交代着不能乱说话,怕是这事没那么简单了!

小梨心道,这货郎是溪边村的还是东头村的?小姐这自说自话的,她是觉着与邓货郎熟着,可邓货郎却大概是觉着不熟的,况且这会集一月才三日,那能常常来买,便是想也买不到啊!

“你姑父本是想考取功名,光耀门楣的,只不知当时的谢老太爷是怎么想的,总说若是你姑父就这么上了京当了官,便无人来继承谢家这么大的家业,最后才花钱捐了这么个员外的名,让你姑父留在了这樊城。这事儿说好是好,说不好也是不好,断了你姑父的志向,却也承了谢家的家业。”

“哦,原是如此!”明因点头,恍然的模样,“爹爹同姑父二人是同窗,这我是知道的,只是这其中的事由,却不知有这么多。”

一整个上午,陆黎都在给明因讲着谢家的的历史,明因虽与她交谈甚欢,却也疑惑为何要告诉她这些?

陆黎端起茶碗润了润唇,讲了这么些,其实无非就是想让明因知道,谢禾虽算不上年轻有为之人,可谢府还是好的,无论如何是不用担心往后的生活的,这时才要说到重点,却是紧张得觉得舌头有些打结了。又喝了口茶,接着道:“他老谢家如今就只有谢禾这么一根苗,可他现在却连他爹当年一半都比不上。这周围街坊私下传的那些腌臜话,还不全因为这小子?他爹气得老毛病都犯了,禾儿也被打得下不来床,两父子都堵着气呢,见面和仇人似的,可真叫人糟心。”陆黎说的煞有其事般,心道是:若是订了亲,两人便暂时不能见面,就是这么说,也是无妨的。

明因一怔,想起前日见了他还好好的,这会子父子两个竟闹出这么大的事,又是犯了毛病又是被打的下不来床的,连忙道:“那姑父可还好?表哥还年轻,行事难免急切了些,但也是为了明因好。街坊只是偶尔碎嘴罢了,姑父年纪大了,可别因为这些小事气坏了身体啊。姑母您也别挂心,这亲父子哪来的隔夜仇呀。”

陆黎听得心里一酸,这孩子真是,明明是自己受了最大的委屈,还在这劝慰自己,嘴上不由说道:“倒也都无大碍,只是你表哥那性子,我怎能不挂心,都这么大人了,连房媳妇都没讨到,我还盼着儿孙满堂啊。可就他那纨绔名声,哪家姑娘甘心委屈自个儿啊?况且这回他糟蹋的可不止是他自个儿的名声,就连你也无辜受了牵连,姑母这心里真是……。”

明因低头无语,自己的名声……

陆黎接着道:“你娘去得早,你爹爹毕竟是不方便与你说这些的,那便由姑母来与你说罢!”顿一顿,道:“你是个乖巧的,你爹爹又只有你这么一个闺女,便是如何,都是希望你能许给个好人家,将来不受委屈。”

本有些讶异于陆黎突然说起许配人家的事,毕竟是姑娘家,听了这个脸上总是有些羞红的,但听得陆黎提及娘亲与爹爹,明因不禁有些伤感,只低着头安静地听着陆黎讲。

“偏禾儿那个没皮没脸的,拖累得你如此,竟还对着你姑父的面,说他想将你娶进门……。”

“什么?”听得这个,明因猛地抬起头,先前的羞涩尽抛脑后,对陆黎说出的话毫无预备。

“外头传着的话,想来你也是知道的,流言虽不可信,可不是人人都这么想的,若是你将来的夫家以此为由,必然又是容易生出事端的。姑母想着,其他的人家我们不知道,再便是知根知底儿的,毕竟人心隔肚皮,也难保就是好的。”见她的反应,陆黎咬咬唇,道:“我与你爹爹商量过了,禾儿与你年岁相当,若你愿意,二人玉成好事,便由姑母为你做了主,将来再是怎样,你爹爹也是安心了。”

明因闻言更是意外,没想到陆原和陆黎竟还是商量过了的,心中不知是何感受,只知道心跳的飞快,全身的血像是直往脸上涌去,热热的。

“我虽不是禾儿生母,可自襁褓便是我带着的,虽少了怀胎十月的情分,可也是与亲生无异的,禾儿虽顽皮,却不是外头传的那般,也是个能贴心的孩子;你又贴心乖巧,就如同我自己的女儿般……。”陆黎一时也看不出明因是喜是忧,只接着说道:“若是你二人结得秦晋之好,便是老天厚待我啊!只是不知我有无这样的福气啊!”

“姑母如此照顾我,明因心中清楚,只是这时来得突然,一时有些……。”明因不知该从何说起,陆黎说得突然,她从未想过自己与谢禾会有这样的一提,一时间有些诧异得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见她似乎有些迷茫,陆黎急道:“明因啊!姑母说过,只是与你商量,这事允或不允,还是在你。若是你觉得禾儿实在配不上你也无妨,只当姑母说了笑罢!”说完还不忘轻叹一声,以示遗憾。

“姑母,这并无什么配得上配不上之说,”明因轻轻摇头,问道:“这事……爹爹也是这么想的么?”方才听得陆黎的意思,似乎爹爹也是同意了的。

“这是自然!”陆黎似乎看到了希望,接着道:“想来你爹爹也是不愿你再无故背负外面的流言,且经了昨日那赵家的事,想必你爹也是怕你往后受委屈啊!”

“我竟不知……明因不孝,竟害得爹爹如此操心……。”说起这个,明因心中很是自责,最近这流言蜚语的,想必爹爹是多有担心的,却是一直没有说出口,想来是怕她多想。

看着明因一步步靠近她的想法,陆黎安慰道:“你也莫要多自责,为人父母的,不都是只想子女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么?况且禾儿对你,也是有心的。”最后一句,陆黎红着老脸说了出来,虽说是自家孩子,要她说出这男女之事,总是觉得不好意思的。

有心?想起山上那夜顶着风雨寻她的谢禾,着火时要她在洞外呆着转身离开的身影,明因脸上刚下去的红云又浮了上来,只当没听得般“嗯”了一声,云里雾里地听着陆黎不知又说了多少。临走时,陆黎还不忘留下对镶了金边的玉镯,虽说得含糊,可她的意思却是再明了不过……这是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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