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灵兮，身着素白的缎子衣裳，几年前流行的少女的款式，并不花哨。满头青丝只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斜斜的插着一支玉钗，并无多余的首饰，衬得她的脸更加的苍白。就连那耳朵，都是空的。这个样子，简直比她一个丫鬟都要朴素。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小西觉得她受到了惊吓，这个样子的夫人，叫她心酸。她忍不住眼眶酸涩，忍住了哭腔，扑过来，搂着林灵兮。“夫人，我知道您难受，可是您不要这个样子啊，您这个样子，念双会难受，我也会难受的。您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林灵兮拍了拍小西的背。“不哭，我为什么要哭。别这样，我们要抬起头来，骄傲的给外人看，我不难过。”
“我不过是，放下了顾府给予的一切，只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属于我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她的目光，透过窗子，看向了屋外广袤的天空。“我只是想告诉他，他给的我都还了，我干干净净的去凉州。以后的一切，我都要堂堂正正的去争，去获得我想要的。林灵兮已经真的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顾夫人，顾夫人顾林氏。”
“夫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论荣辱。”小西站起来，抹抹眼睛，一脸凝重的神色。
这是宣誓，这是效忠，这是一个丫鬟能给予的所有。
“擦掉眼泪。”林灵兮递过来一方手帕。“哪怕他怎样的不信我防备我，我都不会哭。”
她的脊梁骨挺得很直，缓缓的向外走去，屋外的朝阳，为她劈开了一道霞光。
催促的人来的很早。
陈管家来的时候，林灵兮已经带领着自己的一帮下人，在院子里等候了。
“夫人。”陈管家显得有点为难，尴尬的看着林灵兮。
“不用多说了，我都明白的。”林灵兮理解的一笑，向外走去。“走吧，我们都准备好了。”
“夫人，老奴是不离开的，老奴暂时留在这里善后，处理后续问题。”陈管家的声音，莫名的有些惶恐。“夫人，爷的车驾已经在门口准备好了，您直接过去就是了。”
“顾爷呢？他不敢来见我吗？”似是生气了，又似是玩笑话，林灵兮故作无意的讲完这句话，不愿再去瞧陈管家到底是什么表情。“那我就先走了。陈管家，这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了。拜托你，我要我的蘅芜苑，一草一木都不能改变。”
“夫人请走好，老奴自是替您好好守护。”陈管家一弯腰，目送着林灵兮一行离去。
陈管家大概没想到，原本自己是瞧不上这个夫人的。可是，在短短的几天里，竟然会对她产生同情好几次。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陈管家也想不通。
到底是自己心变软了？还是这个夫人越来越可怜了呢？
太阳才刚刚升起，宛若的少女的林灵兮，昂首挺胸，奔向属于她的未知的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