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就有人来蘅芜苑叫门了。
“做什么啊？大一早的，扰人清梦。”小西尖着嗓子不管不顾的喊起来。小西性子比念双活泼一点，说话也不像念双那样沉稳的事事顾忌，需要的时候，重话难听话也是她说的。相对来说，如果说念双是沉稳的后方，小西就是冲锋陷阵的前锋。
“夫人，快收拾收拾准备上路了。”打开的院门里，小东满脸惭愧，却又硬着头皮道。
“什么？你说什么？”小西还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一脸迷惑的望着小东。
”爷说了，要搬家。“小东的头更低了。
要搬家的消息，在昨天，就通过陈管家的口中发布了下来。顾府的下人们，哪些先随着爷的大军先行出发，哪些留守顾府善后随后再去，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唯一的一点是，这一切，?都是瞒着蘅芜苑的人秘密进行的。这是爷的命令，也是小北惭愧的原因。
小东与小西，同为顾府主人身边的一等下人，家生子，交情自然是不错的。而这个消息，独独瞒过了蘅芜苑，其理由，是可想而知的。小北也很遗憾，这个噩耗，是爷让他来宣布。
“告诉夫人，蘅芜苑用惯了的下人，都可以带过去，以免培养新人很麻烦。至于行李，只收拾了细软即可，在凉州，爷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小东言简意赅说完要说，扭头就要走。
“诶。”小西叫住他。“我做不了主，你还是等夫人醒来再说吧。”
这一切来得如此之突然，叫小西也措手不及。细细想来，小西也猜到了原因，唏嘘不已。
“不用了，让他走吧。”小西回过头，看到夫人站在廊下，看着她们。
一大清早，昨晚看起来还不错的精神，一下子又黯淡无光。个中缘由，可想而知。
林灵兮已经气愤不已，可是还是装作镇定的强打精神。
“让他去吧，别为难人家了。”林灵兮勉强一笑，端起主母风范。
清晨的曦光里，她看起来异常的单薄。月白的家常衫子，衬得她更加瘦弱。她的表情波澜不惊，看不出悲喜。她的声音那么的淡。“小西，送客。”
小东走后，蘅芜苑里陷入了沉寂。
下人们做着自己的事，不敢发出声音，小心翼翼的做自己的事。任谁都能明白，对于如此措手不及的消息，给夫人的打击有多大。
“都开心一点，要搬家了，别让人知道我蘅芜苑的人是如此的不识眼色。”林灵兮望着这个距离第一次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的屋子，强颜欢笑。“都动起来吧，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不要待会那边来人了，我们拖了人家的后腿。”
她想了想，对小北说：“念双伤还没好，路上就麻烦你照顾了。”
小北她知平日里小北和念双最是交好，现在搬家免不了舟车劳顿，念双自是需要人照顾的，照顾她的人最放心莫过于小北。
“小西，你就跟着我。”林灵兮交待了最后一句，已经力气全无。“你也去收拾东西吧。”
站在廊下，望着这熟悉的一草一木，眼中已泛起酸意。强忍了眼泪，不说一句话，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门的那一刻，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泪，还是落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