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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相识

离开老李的住处,寻着街道出了钱塘镇,在镇外的一处不高不矮的山林之中搭建了一个简易木屋,就此安定了下来。妖虽然没有了法力,但体魄仍在,山中不缺木材,因此木屋很快便见雏形,妖也没多大要求,能遮风避雨就行。

钱塘镇民风淳朴,镇中最大的势力便是幻剑堂,钱塘镇八成以上的产业与生意都隶属于幻剑堂,同时幻剑堂也给镇中居民提供保护。幻剑堂中,据说高手如云,每一个幻剑堂弟子都是用剑的高手,剑气碎金裂石轻而易举,甚至有传闻,幻剑堂堂主乃是神仙当中的人物,寿命已有二百岁以上,实力深不可测。不过这些暂时与妖无关。

住的地方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吃饭问题了。虽然妖感觉自己即使七八日不进食也能撑得住,但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也会感到虚弱。妖想了一下,既然他住在山林附近,那么当个猎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他暂时没有捕猎的工具。

“看来得先赚些银两买张弓。”妖喃喃道。

山中野味自然不缺,钱塘镇中也有居民以打猎为生。经年累月下来,山林外围已经很少有野味踪迹。想要有所收获,一般要深入山林。只是如此一来,风险便大大增加。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危机四伏,不说可能会遇到一些强大凶猛的野兽、猎人转瞬间便成猎物,甚至有过猛兽主动出山伤人、祸害村落的事件,还有一些看似平常却可能夺人性命的陷阱。兴许只是一朵小花,又或者是一截“树根”,没有一定经验的猎人,贸然闯入深山,丧命的可能高达三四成。所以,当猎人容易,以打猎为生很难。一般人只是将其当作一个副业,等野兽繁殖的季节结伴进山围猎,平日无事的时候碰碰运气,打打牙祭。

妖虽然没有弓箭,但他有力气和速度。加上他贴山林而居,夜间夜深人静之时,他敏锐的听力可以让他发现不少夜间出来觅食的动物,而妖捕获这些猎物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奋起直追。直到他全力奔跑起来,他才发现自己的速度极为惊人,像一阵风一样。暗黑的环境对他造不成影响,奔行中沿途遇到的那些障碍,他的身体几乎不需要大脑思考,便会本能的以最小的气力越过,一般情况下,像野兔、獐子、山鸡这类动物,基本上很难逃过。

“或许我以前就一个出色的猎人。”妖如此想着。

这些山中动物,虽然不算多珍贵,但比起一般家畜自然更有价值,除去自己食用之外,妖很快便购买了一张弓,当然,是那种最普通的弓。至于弓箭,除了买弓时赠送的五支铁箭头弓箭,妖并不打算买额外的。弓箭的制作方法很简单,只要将平直的树枝削尖,再加工一下箭尾,马上就是一支能够使用的弓箭。

日子就这么简单的过着,妖每日清晨打坐感悟,虽然没什么效果,他依旧回忆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但这仿佛是这身体的本能,不做的话很不舒服。接着有空闲便自己制作一些弓箭,或者去山里转转,或者去集市换些衣食用品。

深山之中,妖也去过一次,他的运气不错,猎到一只刚刚成年的雄鹿,妖没有食用也没有卖掉,将这头鹿赠给了老张、老李、老吴三人。这不禁让三个老人大为惊奇,山中雄鹿可不容易捕获,虽然它不是什么凶猛兽类,但机警性很高,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将其惊走。老资格的猎人发现了,能够捕获的概率也不到四成。鹿血乃是大补,鹿茸亦是珍贵药材,送给三个老人刚好还下一部分恩情,让妖心中好受许多。

这一日,妖正在做饭,屋外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这里什么时候有人家了?我记得几个月前我们还路径此地,这儿还是空荡荡一片呢。”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看这木料,应该是新建的。走吧,去认识一下,顺便歇歇脚。”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妖闻声走出屋外,却见是一男一女,标准的猎人打扮,身上是野兽皮毛做成的衣服,手中拿着弓箭,身后背着箭囊,眼神犀利警惕,看起来很干练沉稳的样子。

男子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额间有一道伤疤,却不损他刚硬的容貌,反而添了一丝英气。女子要小个五六岁的样子,面容娇好,身材苗条,却不显纤瘦,麦色的皮肤使得她有异于寻常女子。两人手里都拎着一些捕获的猎物。

“这位小兄弟,我兄妹二人追捕猎物路过附近,恰好看到这边有炊烟,所以想来讨碗水喝,不知方便与否?”男子很客气的说。

“噢,原来是这样。我在这儿安家落户数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路过我这儿呢。快请坐!”妖有些高兴的说。连忙招呼二人入屋坐下。

“好。”男子点点头,妖给人的感觉很清爽。

妖给二人取碗倒茶,那女子打量了一下屋内,目光很快便落在那些妖自制的箭矢之上。

“这位大哥,你也是猎户吗?”她有些好奇的问。

“算是吧,糊口而已!”妖淡笑道。

“那你一个人住在这山里,不觉得孤单么?”女子又问。

“小妹,你话太多了。”男子略带呵斥道。随后他又略带歉意的对着妖说道:“抱歉,我这小妹好奇心有点重,请勿见怪。”女子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哪里!令妹率真,很可爱啊。其实我是清闲惯了,一个人更显得自在些。”妖笑着说。

“哦,原来如此。”男子点点头。

妖给二人倒了茶水。“多谢!”男子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虽然他的动作看似流畅,但妖敏锐的感觉到,他在倒入口中之前的瞬间,有一个很小的停顿,似乎是先闻了一下。

“很谨慎的一个人啊!”妖心里说道。

看到自家兄长没有做出暗示,女子才放心的喝茶。

“两位今日满载而归啊,恭喜了,想必你们的猎术丁当相当精湛吧!”妖打开话题。他这里难得见到生人,即使是他有时也会稍觉寂寞。

“那是当然!我和我哥哥出生猎户世家,我们的父亲,爷爷、太爷爷,都曾是钱塘镇有名的猎人。”女子看起来很活泼,当下有些自豪的说。

“哦?”妖眉头稍稍一挑。

“你到钱塘镇西随意打听一下,云家兄妹的名头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看妖脸色有些不在意,女子立刻道。

“小妹!”男子有些头疼,然后歉意的看着妖,有些不太好意思。

“原来二位是钱塘镇的名人啊,失敬失敬!”妖淡笑着说道。

女子有些气鼓鼓的,她感觉妖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说的话。随后她眼珠一转,说道:“看你也是个打猎为生的,怎么样?要不我们切磋一下?”

“切磋?”

“对,咱们比试一下箭术。”

“这…”

“小妹,你太放肆了!”男子终于呵斥起来。

“小兄弟…”

“哥,我怎么了?同行之间切磋比试是常有的事,你平常不都这样做的么?”女子很委屈的争辩。

“你!”男子又气又笑。

“好,我也正想见识一下钱塘镇鼎鼎大名的云家兄妹的箭术。”妖笑着说,说罢他给了男子一个放心的眼色。

“我会让你见识到的!”女子很高兴。

男子苦笑,他这个妹子,虽是女子,争强好斗之心却不输于男子。对方现在明显是配合她、满足她的好胜心而已,偏偏她还毫无所觉,一脸的兴奋。想想他这个做兄长的都觉得脸红。

三人走至屋外!

“如何比试?”妖面带笑意的问。

“看到那棵大树了没?”女子环顾四周,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道。

“就射那棵大树!”大树距离二人位置大约五十丈,这个距离不算近。

“好,没问题。”妖说道。

女子也不再废话,她的动作很流利,仿佛经过无数次演练一般,极为娴熟的取弓拉箭,箭矢“嗖”的一声射出,正中大树中间。

“好箭法。”妖赞叹一句,随后也张弓拉箭。

“嘟嗡!”箭羽颤动,妖的一箭正好也射中大树中央,并略高于女子之箭,相距不足一尺。男子在看到妖拉弓射箭之后眼神为之一变。

女子不服气的再次拉弓,箭矢飞奔而出,同样略高于妖之前所射那一箭。妖不甘示弱,紧接着也是精准的一箭,又射在女子之箭的上方。

就这样,两人一人一箭,转瞬间便各自射出五支箭矢,每一支都正中大树中央部位,并且自上而下一字排列,连成一条直线。

“不行,这样下去分不出结果,那棵树的目标太大了。”女子有些微微气喘。

“哦?那怎样才能分出胜负?”妖笑着说。

女子狠狠的看了妖一眼,道:“射树杈!”说完,她抬手一箭,将大树主干延伸出的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杈射断。

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同样将一根粗细差不多的树杈连根射断。

有些惊异的望了妖一眼,女子倒是对妖有些刮目相看了。毕竟在她看来,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不易了。

“没想到你的箭术不赖嘛,接下来咱们一局定胜负!”女子道。

“怎么个定法?”妖问。

“大哥,你站远一些,随意向上抛一根树枝,谁先射中树枝便算谁赢!”女子想了想道。

了解自家妹子的性情,如果不分出胜负她是不会罢休的,男子也只好照做,只希望这场比试早点结束。

“呼,呼,呼,呼”,一根不粗不细的树枝翻滚的抛向空中,发出呼呼的响声,达到最高点后又开始降落。妖凝目而视,随即率先出手。

“嗖”的一声箭矢离弦而出,眼看就要射中,只听“啾呜”的刺耳破空之声,女子射出的箭矢激烈的刺破空气障碍,在最后关头竟然后发先至,将那根树枝拦腰射断。

“好箭术!这一招叫什么?”妖惊异道。虽然输了,他倒也浑不在意,反正只是闹着玩而已。

女子微微有些得意:“这是我们云家世代狩猎钻研出的一门技法,叫穿甲箭。不仅速度比一般箭矢快出许多,穿透力也强出好几倍,当然,寻常的弓可射不出这样的箭!”

“果然厉害,在下甘拜下风。”妖笑着说道。

“好了,小妹,你也闹够了吧。人家才是这儿的主人,哪有你这样的。”男子像是松了一口气道。

“知道了大哥!”女子笑嘻嘻的说。

三人又回屋聊了一会儿,这一男一女分名叫云战、云雨,祖上五代都是猎户,在钱塘镇也算小有名气。两人自小跟随父亲学艺,是钱塘镇所有猎户当中,少有的胆敢经常进入深山狩猎的人。聊了片刻,两人便起身告辞。妖目送二人离去。

这算是个小插曲,给妖平静的日子带来一丝涟漪。由于二人经常进山,所以在出山之时偶尔也来妖这边看看,三人逐渐熟悉起来。不过从交往中来看,云战似乎对妖很感兴趣,经常旁敲侧击妖的身世和来历,总觉得他有些看不透的感觉,那是他常年狩猎养出的直觉,云战对此深信不疑。

好在他也只是单纯的好奇,并无恶意,而且他本人比较豪爽,不拘小节,这也很合妖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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