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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保罗的心

剧终的时候,在上千名观众们的惊讶眼神中,英雄带着花走向舞台中心的歌女。我们内心深处,其实都热衷于看到童话般的大圆满结局,这里的人们更是爱戴这位年轻的英雄,人人都知道英雄爱着这位歌女,所以就像自己向最喜欢的姑娘求爱似的忐忑而激动。

英雄手持着从远方带来花,单膝跪下,呼唤着歌女的名字,并向她诉说款款情话。而歌女呢,亦或是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她原本因感动而颤抖的身体又归复平静,最后竟面无表情,如同冰山一般冷酷,因为她是没有心的啊!

此时英雄打开了那个奇怪的罐子,当他将罐子刚刚拧开,一阵阵凄凉而美丽的歌声从罐子中传出,这个声音在场的人都听过,那是歌女的声音,而那罐子里正是歌女抛向大海的心,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惊呆了,人们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事情。那颗心散发着我们从未见过的纯净光芒,如同肥皂泡似的缓缓漂浮起来,徐徐漂向了主人的胸膛,最后竟毫无阻隔地融了进去。

就在那一霎那,歌女一下扑向英雄,就如同两个分别了一个世纪的恋人紧紧相拥,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们,纷纷站了起来,为他们的爱送去至诚的祝福和热烈的掌声,这是自己能亲眼所见的童话般的故事。

但就在这本因写下团圆句子的美好时刻,歌剧院毫无征兆的突然一抖,顶层的涂料也如同漏水一般本震了下来,地震了?人人纷纷想着,好在剧院的工作人员及时出现,将人们有序地疏散了出去。但当他们来到剧院外面却看到了地狱般的景象,原本晴朗的天空以是乌云密布,远处的雷声如同战鼓般由远及近敲打着你的耳膜,本因正在吆喝的小贩,悠闲的旅人,或其他正在为生活忙碌的人们,现在都纷纷捂着头,在街上惊恐的乱跑。

一小队士兵面带着硝烟的黑色,穿过混乱的人流,急冲冲的跑向英雄,说“长官,我们被攻击了!”

英雄开门见山立刻问道“哪个国家的舰队?”

“不……不是哪个国家的,是……是保罗!”士兵说。

“保罗……?”英雄若有所思,马上对士兵命令道“立刻在这维持秩序并疏散人群,千万别让人受伤。”随后英雄向自己深爱的人道别,他说“对不起了,快去安全的地方吧。我会叫一名士兵保护你的。”他的爱人轻轻拒绝了英雄派一名士兵保护自己的要求,她并没有做过多的留念,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男人要去履行自己应尽的职责,用自己的身躯保护这个国家的子民。

英雄跑向码头,他看见保罗那庞大的身躯在远处耸立着,如同突然从海中拔出一座褐灰色的山,它用一根触手,像扔一颗小石子似的抛出一艘小船,而在那小船落点的地方,一个小女孩正在大喊“啊!小身板!”英雄一下扑了过去,将这个小女孩扑出了危险区域,但那艘小船却被摔的粉身碎骨。

小女孩爬了过去,捡起一块破木头“小……身板!”她大哭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嚷嚷着,英雄将她一下抱了起来,并叫来一个正在对保罗放枪的士兵“快把她带走!”然后他拔出剑对着保罗大喊道“小章鱼!你的对手在这儿!”

保罗听见了英雄的挑衅,它用一根触手缠住大船,另一根用力拔出了桅杆,瞬间那船便支离破碎,它将这根桅杆如同长矛般刺向了英雄,英雄毫不退缩,他用力一跃,然后就如最好的平衡木运动员一样落在桅杆上并迅速移动,这就像你拿着扫把打老鼠,但是那老鼠却顺着扫把杆爬了上来,就要咬你的手。

保罗惧怕英雄手上的雅典娜之剑,就在英雄快要接触到它触手的时候,它将桅杆用力扔向空中,然后又缠绕住一艘小船,并将小船砸向还在桅杆上的英雄。英雄一下从桅杆上跳了下来,落在到地上,这时天空中又有数艘船如同冰雹般地落了下来,英雄向旁一滚险险躲过,但却碎开的木头弹到了背部,他艰难的爬起来,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就在时刻皮特腰间的小行囊里的海螺发出了光芒,她挣扎着想从那个抱着他的士兵怀中挣脱“放开我!放开我!我知道保罗……”

“不行”那个士兵说“那儿太危险了!”

皮特剧烈挣扎着,然后张开小嘴用力咬向了士兵的手臂

“保罗!别这样……!”皮特跑了过来,她冲着那头章鱼怪大喊道“不要在破坏了!你能战胜你自己!”

保罗仿佛没听见,他直接抡起了自己粗大的触手就要拍死这个恼人的小苍蝇,但就在快快接触到闭起眼睛准备忍受这一击的皮特时,保罗停了下来,它用触手摸了摸皮特的小脸蛋,随后它如同触电般的战栗了一下,发出一声好似从闷罐头里发出的长鸣。

它说“你是他的血脉?”保罗继续说“快点让开,我要得到那颗心!这样我就不用在作人见人怕的蝎子了!”

——

“保罗我知道你很痛苦,你也不想这样。”保罗回忆起了当初打败过它的大船船长说的话“你听过蝎子和青蛙的故事吗?”说道这里船长用一种和和孩子讲故事的口气说“一天蝎子到了河边想过河,但因为它不会游泳,所以就问青蛙“你可以背我过河吗?”

青蛙说“当然不行了!如果我背你,你就会在我背上攻击我”蝎子说“不!我一定不会那样做,如果我那样做,过河的时候我们两个都会死的,因为我不会游泳。”青蛙听到了,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答应蝎子背它过河了。

可在过河途中,蝎子还是袭击了青蛙,当他们沉进水的时侯,青蛙就问蝎子了,为什么那样做?!蝎子回答“对不起,因为那是我的本性。”

船长继续用那种口气说道“保罗你是神话之兽,你生来的命运便是破坏,你生来的命运便是成为所有船只的噩梦……但你亦是有高度智慧的生物,你知道这样做是错的,可因为偏偏蝎子的本性驱使着你迷失在破坏之中……”

“帮帮我!”保罗说“我不想在这样了……袭击别人,弄沉每一艘船,我不想人人都讨厌我!”

船长说“我并非神灵,无法帮助你,但我要和你说,一个生物一旦有了真正的心,那么他便会战胜自己的****的本能,他便会懂得喜怒哀乐,他便会分辨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心”接着船长微笑着说“我相信当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心的时候,你将会被写进诗歌里,而不是口口相传的恐怖故事……”

保罗想要得到的,正是歌女的心,一颗真正的心。就在英雄出海寻找保罗的时候,发现了一块海图上从没标注过的陆地,勘探新的陆地是每个航海家都会做的事情,于是英雄率队上岸并开始测绘地图。当他们深入这块陆地腹地时,英雄听见了一个声音,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这正是歌女的声音。

他们开始向这声音前进,发现一个巨人呆在一个比城堡还大的木头房子里,他正在自得其乐地做着一个八音盒,而这个八音盒的核心部件竟是一颗心脏,那颗心脏一边跳动一边唱着美丽而又忧伤的歌。

英雄断定那就是歌女的心脏,就在晚上的时候,当巨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鼾声时,英雄将这颗心脏悄悄偷了出来,他们迅速向船跑去,连夜出海,逃离了这个岛。最后英雄找到了保罗,并和他英勇的船员们一起斩下了保罗的一条触手,可就在与英雄搏斗的时候,保罗也听见了这个歌声,它立刻知道这是一颗心,一颗真正的心,因为美人鱼们八卦地说过这件事。

它潜入深海,让英雄以为自己不敢再次袭击他,它悄悄地跟着英雄地船队来到了布里斯托尔,就在英雄去歌剧院,所有的船员都因为回港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保罗出现了,它开始大肆破坏,它要寻找到那颗心。

乌云终于积蓄完它的力量,下起大雨来,闪电在黑色的画布中穿梭,雷鸣在向每个人发出咆哮。

“保罗!停下!”此刻歌女在大雨中酿跄地走着,她对保罗大声呼喊“我会给你心的,只求你停下,只求你不要在伤害无辜的人……”保罗见歌女出现,它用触手一下将她卷了起来,放在自己的眼前仔细地瞧着她。

看到这一幕,英雄大喊着歌女的名字,他想举剑再次拼杀,可他伤的太重了,只能勉强用剑支撑着身体,缓慢拖动自己的脚步向保罗靠去。

“没关系的!”歌女在保罗触手中对着英雄大喊“我会记住你的,我会记住你的名字,我会记住你的相貌,我会记住你的每时每刻……”歌女喊完,已是泪流满面,她接着又唱起歌来,在她的歌声中,一颗心脏又如肥皂泡似的钻出她的胸膛,浮在保罗面前。

这样我或许就会有心了吧!这样我就不用在袭击船让人人都讨厌我!这样我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吟游诗人的歌声中,而不是口口相传的恐怖故事,我终于有自己的心了……!保罗这样想着,它用另一根触手缓缓地接近着这颗心。

“保罗!”皮特用手做起小喇叭大喊着,她的声音被扩大了数倍“保罗!我相信你能找到心!自己的心!你自己的心会比水晶还要清澈,会比黄金还要灿烂!而不是这样的!这样夺来的心!”

保罗听见了皮特的喊声,它迟疑了一下,闷罐子似的粗气越来越响,最后发出了雷鸣般的吼声,连海浪都被这吼声震的老高,歌女从保罗的触手中滑下,落到了沙滩上,随后保罗竟将自己的一根触手放在嘴里生生咬断,它大喊着“我是有心的保罗,而不是你的奴隶!蝎子!!!你再也不能指使我了!!!”

一道闪电从乌云中窜出,如同利剑般劈中了正在怒吼的保罗,它巨大的身躯带着焦烟轰然倒地,如同一座高楼的倒塌,海啸般的烟尘被它的身体卷起,使人看不清它的面目。皮特跑进烟尘中,而英雄也走到了自己爱人的身边,当英雄将歌女抱在自己怀中时,歌女抚摸着英雄还在流血的脸说“上天为什么那么不公,他才刚刚找到自己的心呀……”

皮特一下扑在保罗身边,她用力摇着他巨大的触手“保罗,保罗,快起来!”

保罗躺在地上气若游丝“我听见了,我听见了,噗通……噗通……那是我自己的……”

“你不会有事的!。”皮特哭泣着,她继续摇着保罗的触手,可保罗再也没有说话了,他才刚刚找到自己的心,还没感受到这颗心跳动所带来的喜悦,就已经离开了他所热爱的大海。

皮特站了起来,她从小行囊里拿出了海螺,将它放到嘴边吹了起来,随着她的气息那海螺发出了苍凉的声音,离别的声音,伤心的每个人都听到了灵魂里。那声音伴随着水汽在皮特面前慢慢凝结,最后变成了由水汽凝结的老先生。

“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助吗?”水汽凝结的老先生说。

“快帮帮保罗吧!”皮特说“他才刚刚找到自己的心,不能再让他遭受另一次苦难了啊!”

“如你所愿……”水汽凝结的老先生飞到了空中,一下化为点点光珠,就像阳光变成了雨滴缓缓洒下,那雨滴布满了保罗的全身,如同火烧云那金色的边。

随着时间的流逝,保罗那断掉的触手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生长着,闷罐子似的呼吸声又从保罗的巨大身体里传了出来,他那如山般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我……我还活着?”

“保罗!”皮特看见这一幕,一下又将保罗的触手抱住“你活过来啦!”

“是你?”保罗用触手拍拍皮特的小脑袋“谢谢你……”

噗通,噗通,一颗心脏在保罗体内愈来愈强,一颗真正的,一颗属于保罗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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