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阳台上,仰望着漫天飞舞的大雪,这是入冬的第二场雪,马上就要春节了,一直没有桑羽的消息,难以割舍的沉积在心底总是在午夜梦回中泛起。
失眠很久了,闭上眼就是她的影子她的喘息。
她走了,俺的生活也凝滞了,那种寒冰似的苦闷用什么方式都无法溶解。
点支烟,让烟雾和胸中的块垒融入清冷的空气。
儿子老婆都睡了,凌晨3点叫儿子起来撒尿,早晨熬粥热馒头周而复始,真的厌倦了真的想像师姐哪样在这个雪夜翻出阳台。
好久没看师姐了,在那个世界不知过得好不好。
一早送孩子上学,开车直奔师姐的墓地。
车子走走停停临近中午才到。
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墓地。
找管理员要来笤帚,管理员跟着过来问俺买不买花。
那里有买的?
雪天人家给送120元,要吗?
好吧!
大约20分钟花送来付钱,管理员跟着卖花的拎着笤帚走了。
墓园寂寥无声,偶尔飞来几只麻雀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觅食。
看着墓碑上那张熟悉的照片,依旧忧郁的眼睛,一切都是梦。
出的墓地,心情依旧压抑,绕道颐和园溜达,园子里倒是没了往日游客的喧嚣,白雪覆盖着金碧辉煌的建筑覆盖着沉淀的历史,一些玩摄影背着相机的耗子似的满处乱窜,惊得鸟雀闪躲腾飞。
遥想当年的皇帝老儿搂着妃子带着宫女太监闲庭漫步踏雪寻梅也不枉人生一场啊!即使丢了江山又何妨呢?!
坐在湖边的饭店要了几个菜,一小瓶二锅头,俩个杯子,给师姐斟满一杯放在对面,希望师姐能从基督的天堂下来对饮。
饭后,身上暖和许多,踩着平整纯白无暇的积雪沿着湖畔溜达,直到3点多钟才想起还要接孩子放学,进城的路依旧走走停停,好几起追尾,够交警忙和的,这帮丫的平日就知道罚款,总算来场雪让他们苦逼的身心疲惫一把了。
孩子放学和一帮同学撒花似的在操场堆雪人,淘淘的妈妈又来电话让俺帮着接孩子,淘淘是俺儿子最要好的朋友,每次俺带儿子爬山基本都拉着淘淘,据说淘淘的父亲前年贪污受贿啥的被判刑了,这个俺只是听说,从没问过他妈妈,他妈妈是附近军医院的大夫,估计也就是老公被抓那会整天介忙老公的事几乎把孩子交给俺接送,偶尔孩子还住在俺家或者跟着儿子住在岳父家。
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一帮子家长边上冻得小鸡子似的,不时的招呼自己孩子过来喝随身带来的热水,俺回岳父家弄来一保温杯热水,让淘淘他俩过来,俩孩子小脸红扑扑的,嘴里吐着热气,人的一辈子或许只要孩童时代最幸福傻吃闷睡可劲儿的玩,也不知这孩子想不想他老子。
俺老婆打电话又是应酬不会来吃饭了,这娘们几乎天天应酬,时不时的吃了喝了还拎回一些礼品啥的,妈的,俺有一段都琢磨丫是不是又外遇了,天天不回家,以前吃饭还在自己开的饭馆,如今可这满京城的胡吃海喝,丫也不知带着俺出去耍耍,想想半年没开荤了,即使外边吃饭,俺也没敢可着劲儿点菜,钱紧啊!
天逐渐暗了,家长们陆续领着自己的娃走了,俺送淘淘回家,他家也住附近医院的宿舍院。
他妈妈估计回来不久,正着急麻慌的洗菜做饭,歉意的解释说院里开会。
儿子不想走,俩人跪在地板上鼓捣遥控汽车。
要不留下吃饭吧,请你爱人也来吧?她说,俺赶脚着是真心留俺吃饭的。
她有应酬!
那你俩就留下吃饭吧!
我帮你!俺洗洗手帮着摘菜切肉。
不知道你吃得惯南方菜不?我是苏州人,炒菜很淡的!
我全国各地都去,吃什么什么香,不挑食。俺俩站在炉灶前,有一搭无一搭的闲扯,闻着她身上特有的女人和那种医生特有的气息,忽然涌上一种特温馨的感觉。
阿姨你炒的菜真好吃!儿子不住的夸赞。
是吗!?那你以后天天来,阿姨炒菜给你吃!
行!回头让我爸爸天天给你买菜,你炒菜,我和淘淘吃!
你爸爸做生意哪有时间买菜啊!
我爸爸天天家里闲着,就知道买菜做饭洗衣服!
是吗?
是!我妈不让他上班,说我爸爸出门就学坏!
吃你的!那么多话!
就是!你天天买菜做饭,菜一点都不好吃,阿姨要不你下班直接去我家吧,教我爸爸做饭,住我家也成,跟我妈妈睡!
看来以后少带儿子串门,这孩子口无遮拦。
饭后俩孩子在卧室看画册,俺俩刷碗收拾厨房。
也是啊,没见几回你爱人接送笑笑!最近你怎么不工作了?
说来话长不说了!
我和院里同事去过几次你开的饭店,好像也没再见着哪位台湾的林总!?
她去湖南开食品厂了,店里是我老婆的侄女负责!
你爱人一看就是那种很厉害的人,我都有点怕她!
泡杯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淘淘妈妈切盘水果过来,俩个孩子跪在茶几前,挤得她只能挨着俺坐下。
儿子起身被淘淘顶了一下,斜着身子倒在沙发上。她被突如其来的肉驼子挤压在俺身上,俺情不自禁的搂住她。
瞬间她的脸潮红,斜睨一眼两个孩子,挣脱身子挪开。
淘淘也起来嚷嚷着玩牌,径自从电视柜里拿出牌,孩子的思维都是跳跃性的想起什么是什么,就像如今发号施令的那些官员。
你俩一家,我俩一家玩争上游啊!淘淘说。
两个孩子抄起沙发靠垫垫在膝盖下跪在茶几对面。
俩个孩子玩的到挺投入,不时的互相看看牌,俺纯属陪着,最无聊的就是陪着孩子打牌了,不能总赢,输也要恰到好处。这个倒是和陪着甲方客户有一拼。
淘淘妈妈手指白皙细长,说话也细声慢气的典型的南方人,每天应对着壮如小牛的儿子真是为难了自己。
墙上的钟快到9点了,俺提议该走了。
淘淘急眼了:在玩一会,不许走,笑笑你就住我家吧,跟我一屋,让你爸爸跟我妈一屋!
这孩子真可人疼!
要不就让笑笑住下吧?她征求俺的意见。
就怕给你添乱!
不会的,好啦!你爸爸同意你留下,那么你俩去洗澡!睡觉,明天接着玩!
两个孩子脱了衣服,光溜溜的走进促狭的卫生间,淘淘给笑笑倒上洗发水揉搓脑袋,笑笑用拴着黄色橡胶鸭子的搓澡巾给淘淘搓后背,童真的乐趣,成人是无法感受的,希望这俩能是一生的朋友。
我照顾他俩,你去阳台抽烟吧?看你一晚上没吸烟,憋坏了吧?!她过来问,手里攥着一盒没开封的软玉溪:不知道好不好,我爸爸走的时候落下的!
要不我回去了!俺说,心里真有点依依不舍。
明天带他俩去玉渊潭公园看雪吧,听同事说哪里还有租小冰车的,给俩孩子租着滑冰吧,中午我请你们去电视塔上面的餐厅吃饭!
我请吧!
你不工作,你爱人肯定不让你乱花钱的!
明天早晨电话联系!俺说,思忖着真要去哪里吃饭估计老婆不给钱。
路上慢点,或者你把车留在这里打车回去吧,恐怕这会儿路面冻冰了!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吧!四目相对,意犹未尽,一切都在不言中。
拿着烟出来,点上长长吸一口。
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多好的女人啊!
再说!
老婆还没回来,给丫打电话,丫的声音混交着麻将的哗啦哗啦的洗牌声,问她几点回来。
快了!幺鸡!说吧挂了电话。
点支烟,靠着沙发,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看着脑残的节目更是百无聊赖,总觉得这年月傻瓜都上电视嘚瑟了。
洗澡的当儿老婆回来了,着急八荒的上厕所,先问儿子,接着不住的叨唠今晚手气具壮,大概赢了几千:你怎不说你输几千的时候了!俺隔着整体浴室的玻璃问。
我输钱也是我自己挣的!赶紧洗,我也得洗洗,头发痒痒的利害!
俺出来,丫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点钱:你数数多少,都是今晚赢得!
丫进卫生间,俺先挑出几张百元的五十元的塞到茶几下面的杂物盒子里,走到卫生间拉开门告诉她:两千多点!丫赤身裸体的挂满浴液倒也别有一番景致,不禁让俺欲火中烧:一会儿弄一下!
滚一边去,关门!
俺关门。
我是让你出去关门!
真不让弄!
你烦不不烦啊!
你是我老婆,弄一下也是应该的!
你还别这么说,你弄别人的时候咋就没想到我呢!要不给你钱去找站街女吧!对了,我可提醒你,接淘淘可以,但不许跟他妈眉来眼去的,不要记吃不记打,我就纳闷了怎么单身的离婚的都爱找你啊!
你有完没完!
呦呵!说到心窝了吧!你这种人。给我搓搓背。你瞎摸什么,让你搓背,出去不用你了!
要不,俺也洗洗,一会趁着儿子不在家咱俩意思意思!
有意思吗?你整天就琢磨这个是吧,跟那个桑。还没意思够!?
靠!你有完没完啊!?俺的心如针扎,顿时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