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登机的前一晚,莫名的做个怪异的梦,几个熟悉又不知是谁的哥们一起爬树,快到顶端,不知被谁一脚给踹下树干,坠落的过程中醒了,心脏压抑的难受,身边的儿子到是四仰八叉的憨憨入睡着。
起来,从冰箱拿瓶水喝了几口,思摸着梦境,难道是飞机。不敢深入的胡想。
点支烟,浴缸里几只微弱的LED灯光烘托着那几条半梦半醒的金鱼。
这几天大致把公司安排妥当,手机开通了漫游,打算到了美国再买个电话卡,那边给这边打电话便宜的让俺想骂中国移动。
老婆也反常的祝福俺多呆些日子,好好溜达溜达,也不提俺表姐是不是提供路费,丫的反常举动一时让俺忐忑不安,估计丫没憋着好屁,可一时又理不出头绪。
漱漱口,溜进老婆的卧室掀被子上床。
有病啊你!多么熟悉的私语。
亲热亲热!好久了,明个一走怪想的!
去那边找吧,我一早还要开会!去睡吧!
就睡你边上吧!搂着你,不鼓捣你!俺搂着她,试探着揉揉那对熟悉又陌生的奶子。
早晨,老婆带儿子走了,俺洗澡,给几尊佛像唐卡上柱香,重新把供养的水换掉,念念消灾的咒语,心里多少安宁一些。
那家先是开车接俺舅舅两口,随后过来接上俺到机场。
舅舅去过美国,还是多年前表姐在那边读书去的,舅妈还是头一回坐飞机,多少有些紧张,老两口精神憔悴,估计激动了多少天。
表姐说在男方父母那里办喜事,男方老家在艾奥瓦州,搁在天朝就是农民家庭,那边叫农场主,舅舅说女婿老家有800英亩土地,种植大豆玉米,还是养猪大户,好在女婿不是农民,要不嫁个养猪的舅舅老脸也没地方搁了。
飞机在美国一个机场加油,俺们溜达,蹲在角落狠狠地抽了一盒香烟,随后直飞锡达拉皮兹机场。
表姐胖了不少,显得风韵了许多,穿着也入乡随俗的开放了许多,低领的T恤里那对早年羞怯娇小的奶子如今呼之欲出鼓鼓囊囊的如同一对即将腾空的气球,她老公真不敢恭维,打眼一看以为耄耋老头呢,个子到真高,接近1。9米,穿件洗的发旧的T恤,一条皱皱巴巴的牛仔裤套在鸡腿似的长腿上,耐克鞋子满是灰尘,这哪儿是博士整个一个农民吗?难道表姐。
介绍,表姐称这哥们吉姆,这哥们憨憨的跟我们握手,裸露的胳膊上全是蚊子叮咬的疤痕,后来才知道这厮刚从亚马逊考察回来没多久,蚊叮虫咬的也难怪。
汤姆开车,俺坐副座,那娘三坐后座,一路唠叨。
车子是福特大皮卡,期初俺以为咋也得弄辆奔驰宝马啥的接,不过美帝人跟俺们天朝思维不一样,皮卡就皮卡吧,要弄辆残摩车难道就甩脸子?
开了两个多小时,一路的平原绿油油的庄稼地,零散的农舍工厂,天空湛蓝的令人心悸,休息区吃饭,面包,香肠炒鸡蛋,抹着黄油的煮玉米,咖啡免费。
俺到特想来碗稀粥,估计没有,招待是个黑大妈,体型健硕的如同一头牦牛,让俺不禁想起桑叶,那娘们也不知咋样了,这次去看看她,俺们天朝有句老话一日夫妻百日恩吗?日就是缘分!
表姐说我哥一家明天到:哥在纽约也买了房子,美国加拿大来回跑,一部分业务搬到美国来了!
俺向来不关心俺哥的业务搬到哪里,即使搬到火星跟俺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俺们都是各自混各自的。
舅舅看来喝不惯咖啡,满处寻摸,俺问表姐这里有没有茶来一壶。
没有!
我带着茶叶呢,在车里!俺要过车钥匙取来茶叶,顺便把舅舅随身拎着的大玻璃罐头瓶子拿来沏茶。
女招待看着大号的瓶子夸张的瞪大眼睛还哇的一声,真们见过世面,瓶子的护套还是俺妈给钩织的。
吉姆似乎也没见过,不错眼珠的瞧着,表姐用胳膊肘弩他,解释。
说的英语,听不懂。
上路,俺提议开车。
大号皮卡开起来比俺的车舒服,吉姆坐俺边上不住的回头跟他们聊天,表姐翻译。
下高速,穿过一个工厂,拐进一条两边密密匝匝的森林的公路,路面很窄,表姐让俺慢点,说留神跑出来的动物,路边确实隔不远就有提示牌子画着小动物什么的。打开窗子,那种久远的泥土和植物混交的清香扑面而来,这种香似乎只有小时候才感触过。
出了森林,眼前顿时开阔了,依旧是无边无际的绿油油的田野,靠边停车,跟着舅舅撒尿,顺道点支烟猛吸几口。
前方是个很大的镇子,建筑都不高被树木掩映在碧绿中。
镇子路面也不宽,车辆挺多,但不像天朝的县镇马路乱哄哄的毫无章法的乱走一气。
过了镇子,很大的一片墓地,墓地边沿停着很多车子,墓地里面也聚集着很多穿黑色礼服的人甚至还有持枪的士兵,吉姆让俺靠边停车,
表姐说一会有一名伊拉克牺牲的士兵要在这里下葬。
过往的车辆陆续停靠路边,很多肤色各异的人矗立车旁,有得手里捧着鲜花,不大会儿一辆警车闪着灯没有开警笛缓缓过来,偶尔停下,让靠近路中央的车子挪到路边,随后两辆警用摩托车开道,后面一辆黑色灵车跟进,在后面是一溜轿车。
人们纷纷垂头致敬,场面一时肃穆凝滞,车子拐进墓地,很多人跟着车队进去,我们上车启动。俺不知道在俺的祖国还会不会有如此的场面,或许战争过后,会调集几千少先队员手捧鲜花来烘托气氛,车队驶过纷纷行队礼,再集合几千国企职工哭天抹泪一番,午餐加个鸡腿也就打发了,也许只能这样了。
总算到了,表姐指着前方广阔耕地的目及之处说:就是那里!
树木掩映的之中是几所巨无霸般的建筑,近了看出主建筑是居住的两层楼房,前面斑驳的有些岁月了,边上是铝制屋顶的谷仓,谷仓边上是金属架子支撑着的巨型储水罐,房子正对着一个活水的池塘,一条浅浅的水流延伸屋后链接不远的一条流淌的河流,池塘边青草栖栖,几只鸭子伸着脑袋嘎嘎的瞧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
这家子人还真多,吉姆两个姐姐姐夫跟着父亲种地,吉姆路上说他弟弟也是军人,不无骄傲的说是空军飞行员,开远程轰炸机的,还有一个哥哥是律师,在华尔街工作。
表姐一一介绍,一家人看着就温和善良,尤其各个脸上那种在天朝少见的阳光般的笑容自恃安详,坐轮椅的是为失去胳膊和一条腿的老爷子,看年纪至少80多了,老爷子握着舅舅的手楞说起中国话,这到让俺吃一惊。
舅舅也是诧异万分,表姐说老爷子是爷爷,小时候是在北平长大的,住东交民巷哪里,舅如同他乡遇到故知,整个下午跟老爷子聊老北平。
老爷子胳膊腿都是在朝鲜战场失去的,也就是跟俺们志愿军拼过命,俺不免想起俺岳父,这俩要是凑一块是不是更有共同语言?
洗了澡,给安排楼上房间,总算伸开胳膊腿睡了一觉,晚饭到是丰盛,烤羊排沙拉啤酒红酒还有自家腌制的熏肉什么的,大家围在长条桌子先是双手合十的一番祷告,俺们外来户静静的听着,随后开吃,表姐嘴不闲着的给翻译,舅舅挨着老爷子,表姐也不时地抻着脖子注解他们的对话,老爷子只是简单的会些中文,但对老北京似乎记忆犹新。
饭后,大家坐在宽大的客厅聊天,几个孩子屋子外面玩耍,俺也跟着出来,坐在前廊下看着。夕阳西下,鸟叫虫鸣,几个孩子聚集在粗壮的树底下荡着秋千,泥土的芬芳灌进鼻子,恍惚如梦。
吉姆出来,递给俺一瓶啤酒,拍拍俺的肩笑笑进去了。
点支烟,呷着啤酒,想着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