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墨呀,你的袜子我给你装在这个红色的袋子里了,要穿的时候拿啊,还有,你外公退休时发的好几盒笔我给你拿了两盒,就放在你衣服底下,给你写字用,你要记得,别找不到喽!”外婆在床边井然有序的帮我收拾着行李,对着站在旁边的我嘱咐着。我答:“嗯,记得了。”“好了,去里屋看看你外公吧,你一会儿就要走了,衣服也快收拾好了,快去。”外婆一边叠着衣服一边说道,“好。”我答。
转身向里屋走去,里屋的光线很昏暗,因为腿脚不好,又咳嗽,所以几乎每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生病的人都有些嗜睡,所以我大部分看见外公的时间,他都在睡觉,也因为他咳嗽的病,外婆总不让他吃一点有辣味的东西,这在我们这里哪能行呢,要知道这里人人是离不得辣椒的,因此,每次吃饭,只要有机会,我就会避开外婆的视线偷偷地给外公“开荤”,外公偶尔也会不知道从床上哪个地方把他藏起来的私房钱分我一点,而件事,成为了我们两人的秘密。
我站在他的床边,看着他躺侧在床上,面向墙壁的身体,小声问道“外公,你睡了吗?”,半晌,没有回应,我把手伏在床沿边,踮起脚尖,想看看他睡了没有,可是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于是,我又把音量提升了一点叫道:“外公??”,“我没有睡,”外公终于动了动身体,应了我的话:“外公只是舍不得你,你走了,没人给我做伴了,不热闹了。”说着说着,背影轻微的颤抖着。
“外公..”我的鼻子酸了,眼泪却倔强的没有掉下来,因为自我有记忆以来总结出的一句话,那就是:眼泪不会改变任何事情。“小子墨,也不知道外公能不能等到你回来那一天了,”说着他转过了身体,手扶着床沿慢慢的坐了起来,握起来了我的手:“这个,你拿着,想吃什么了就买点,外公也拿不出多少,好好收着。”说完,外公发颤的手把一叠皱巴巴的零钱,塞进了我的手里。
“外公,我不要,您留着。”我说道。“哎哟,你要听话,再说了,你走了,我还留着这些干什么?我也花不了,来,好好拿着,听话,啊?”外公又更加握紧了我的手,好怕我会把钱还给他的模样。“好。”我答道。“诶,这就乖了,乖了..”外公边轻拍我的手边说着。“小子墨,都收拾好了,该走啦!”外婆在外面喊着。“哎,来了。”我应道,看向了外公,外公慢慢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说:“好了,快去吧。”,我转过身,深呼吸..,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此刻,外婆和那个我该叫“爸爸”的人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其实,东西并不多,我的那些衣服,不过也就只装了一个小行李袋,加上一袋在路上吃的食物,简单而轻巧。
那个人走到外婆面前说:“妈,时间不多了,我们该走了,您和爸多保重身体,有时间了再回来看您二老”,外婆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哎,哎,好,要带好子墨啊,一路平平安安的!”。然后那个人对着我说:“子墨,我们走吧,刚才我已经叫了一辆车子在外面等着了,去火车站还得几个小时,我们得赶上火车”,说完他弯腰拿起地上了的行李,我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