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我辗转反侧难眠,眼泪的泪水不断渗出,着实显得我是个懦夫,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只是觉得委屈。委屈从何而来,我当真是喜欢上了苏玦吗?
如果爱一个人如此简单,那么命运未免太捉弄于人,明明是这般廉价的爱情,怎值得我为它而付出,郑君墨,我此刻竟有些莫名的想你,想你身上的温度,想你身上的味道,想你是否倚在窗前,望着天际,遥思着远方的我。
也许你从未记住过我,毕竟我也只是你人生中一个匆匆过客罢了。我理不清我的爱恨,一切只是缘,却又生生是个孽缘。我恨自己太容易沉溺,一旦接收他人的好,我就有些不知所措,以为那就是纯粹的爱。
那时的我还太过于天真,直至很久以后,我还是没有理清这爱恨的根源,只是有些事淡了,便也就清了。记得那****的心甚是疼痛,就像是被抽离了,一下子就变得轻飘飘的。
哭了一夜,待到清晨破晓之时,我便躲在被子里一直缓气,希望不要让难看的神情在他人面前显露出来,唯恐他人耻笑了去。本以为自己不去见他人便好,可是却不如己意,一清早便收到长乐宫的请柬,说是邀众姊妹一同游园。
我本想以身子抱恙回绝了去,不料听得浣莹回道已被姐姐接了贴子,说是定去。一时间把我气得又躺回了床上,再也起不了身子。
我用被子埋过头颅,不想看到任何人,不料竟有一阵烦忧步声传入耳畔,她似是屏退了众人,然后冷冷说道,“你怕了?”
怕了?我这当真是怕了吗?我生气的掀开头上盖着的被子,转头对上她的高冷面庞,说道:“我有什么怕的。”
她偏转头去,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淡淡笑道:“若是不怕,为何要躲起来。不会是昨夜被晾了一宿,心力已憔悴。看来后宫真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听着姐姐的话,着实是激了我的心,“姐姐也太瞧不起衿儿了吧。不就是一夜吗?又有何妨?我又不是那种深宫怨女,何必急的心慌呢?我还有长久时日,我不怕。”
姐姐勾起嘴唇,似乎是十足赞赏,“那就好,这才是我宋子孟的妹妹。既然她让你失了颜面,我们今日也定要把颜面讨回来,至少不要让她当真以为你是怕了。”
我点了点头,认为姐姐说得甚好,姐姐却依旧高冷着脸面,瞪向我,“还不快些收拾妥当了。”
话罢,便有三五婢女进入屋内,为我宽衣,梳妆。待着装完毕,落座镜前,我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竟不知何时多添了一个映像,镜中的萧君卓肃着面容,虽然不像平日里俊朗,竟也是一番滋味,让人心醉。
他亲自为我施加粉黛,我竟有些慌张,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整个身子都僵直了。听过了昨夜的那个故事,我对他的好感已突飞猛进,再也不能用平日的目光想看,不知为什么,今日看他,觉得他竟格外貌美,他身上散发着淡淡药香,入鼻后,甚是舒心。
我僵着面庞,也觉得气氛格外尴尬,便先说道:“萧大人,可真是才色双绝,令衿儿好生佩服,真不知道萧大人还要给衿儿多少惊喜。”
他依旧肃着面容,没有言语,这使我很是难堪,便有些生气,他却趁我不备,绕到我的耳根,说道:“等你爱上我,我就会给你更多的惊喜。”
我知道他只是玩笑话,可是明明知道玩笑,却还是羞红了我的脸,看着镜中红扑扑的脸,我的羞意竟又多滋生了几层,我强忍着解释道:“萧大人,这腮红涂得可真好,就像及了脸红一般。”
他听了我的话,终于笑出了声,维持了久久的尴尬终于化解。我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人总是有得失,在一事上失去,终将在他事上得到补偿。如果苏玦是郑君墨失去后的补偿,那么萧君卓也许就是苏玦不再是我的补偿。
也许我还是贪心了,占着如此好男儿却还是不知足,可是谁能活得像我如此惊心呢?这一生我无论在何处,似乎都是多余的,先有南乔,后有长孙,我只不过是个姬妾,妾便终身不如妻。
毕竟不是三媒六聘的迎娶,我活的注定有些艰难,可是又有何妨,从入宫起,我便有过打算,再是怎么艰辛的路,我也要迎上去,毕竟这是我选择的路。我从这一刻起,似乎才有了真正入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