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黄昏,我依旧手持缝针,对着微醺的霞光,显得格外有意境,虽只是在姐姐那里学的表面功夫,但是在承明殿中依旧可以小小的骄傲一下,殿中上下内侍宫人无不对我这个主子叹服。
看着浣莹从我身边经过,我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便一本正经的装出端庄的样子,问道:“莹儿,你觉得今日的我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啊?”
“奴婢不知。”浣莹支吾着站在原地。
见她一副茫然,我便拿着绣针在她面前晃着,心想着她该明白,可是她却依旧不说话,“你不觉得我与平日大为不同。”
“主子是想做针灸吗?我这就去太医属选女医来。”一语道着,她脸上分外紧张,果然这小丫头又春心漾了,做事愈发不认真了,我心里百般不舒服,难道就看不出我的端庄贤淑吗?明明我今天这么文静。
“娘娘不会是病了吧,今天果然与从前有许大的不同。”
听到这句,我心中的怒火愈发气了,“去去去,你这丫头,总有一****把你贬到茅厕那里去扫厕所。”
见浣莹依旧站在原地不知为何?我便又转向此时正要经过的兰馨儿问着,“馨儿,你觉得今日的我与往日有何不同啊。”说着话我又晃了晃手上的缝针。
“主子这绣的是苏绣吧。”
兰馨儿不讲,我竟然不知道这刺绣原来也分属地,我手里这一款竟是苏绣,但这一话果真吊起了我的兴趣,至少这殿内这么多人终于有人看见了我的改变,“你知道?”
“奴婢是苏州的,这苏绣多多少少懂一点。”
“原来。”我浅浅的笑了笑,然后淡淡的道,“馨儿,你坐过来,我这有几处不懂,还是劳烦你这个行家教教我。”
“好的,主子。”馨儿莞尔一笑,竟有种娴静的美,隐约着透露着一股子清香。
浣莹依旧站在原地,呆呆的样子愈发使我烦了,“主子,那我呢。”
“不是叫你下去吗?”但是抬头看见她一副可怜的样子,看来最近暗恋的公公又没戏了,正值青春的女生难免要失几次恋的,我也不想再让她更加难过了,便又说道,“本宫有些饿了,你去膳房看看蜜酥绿豆糕好了没有。”
一拿到事做,果真又变得一脸欣喜,想我这个丫头也没什么不好,就是花痴了些罢了,只怪这花痴是青春期必犯的毛病,眼下也没研究出些可以治愈的药来。
想着想着,便感到有人在叫我,原是兰馨儿在教我刺绣的要点针法,我抱歉地笑了笑,然后仔细地随着馨儿绣起来,所幸从前在澜漪坊中学过的东西没有忘记的太多,这些刺法于我还是简单的,许是我骨子里还有着贤良的资质吧。毕竟天生就有大家闺秀的命。
但是绣久了,总是乏累的,不过多久,脑袋就开始晃啊晃的,竟然不知道身边的宫人们都已经退下了,嘴里还是不清醒地说话,“馨儿,接下来怎么绣。”迷迷糊糊之间,一针狠狠地扎了过去,殊不知,竟扎在了手指尖,痛得我当场竟哭了出来,简直跟个酷刑一样。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男子的声音总是那么暖暖的,我转过头来,眼眸对上苏玦怜爱的眸光,一派温柔地说道,“自从有了身孕,这几日总是嗜睡,竟然不知道你来了。”
“你怎么开始学刺绣了。”他慢慢的蹲下身子,手已经抓住了我被扎到的指头,埋怨的说道,“宫中又不缺绣娘,何苦自己绣东西。”
“不是在宫中闷吗?所以就学学新东西。”对上他清澈入水的眸光,我看得见他眼里满是柔情的深爱。
可是他的话语却是深深的责备,“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粗,能干这种细致的活吗?”
“怎就不行?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可是被他说的那么直白,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以后你闷了,就来跟朕讲,朕来陪你,这宫里确实有些烦闷,但是朕会做到让你开心的,你不要再让朕担心了。”他的话语总是那么温暖,让我说不出任何话来,我只能乖乖的依偎在他怀里,应着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