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通过审查的人,或者等待审查中的人,一律不允许进入基地。
按照危机前官方统计公布的数字,石市城市建成区面积三十平方公里大小,人口有32万人左右。
但是由于近来来各地人口流动频繁,这个数字水份很大,按照区统计局一个多年从事人口统计的干部推算,估计人口不下四十万。其实他的数字更准确,只不过像这种数字,都是谁的官大谁说了算,领导说多少就是多少,大家多少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准不准也没有人管。
刘军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人群,没一万,也有好几千,他感觉头皮发紧,心中发怵。这些人都是经过千辛万苦才赶过来的,人人都满怀希望而来,但是绝大部分却都被荷枪实弹的战士们无情地挡在了城外。
这么多情绪激动的人,一但引起骚乱,根本不是他们一个连百十来号人可以对付得了的。
好在管理层早有准备,连长就站在他旁边,刚刚峻工的塔楼上,几挺轻重机枪一字排开,黑洞洞的枪口正虎视眈眈地对着城外三、四十米外的大批流民。
对,这些后边来的人,已经被城里人戏称为了流民,元国人就是这个德性,自己刚刚脱离苦海,衣服还没干,站在岸边就开始笑话起别人。
城门前边,已经临时修建起来三道铁丝网,将民众隔在近三、四十米之外。大铁门也早已经关闭,只留下一个小门可以进出。门外十米多有一处岗哨,有五间板房,院子里还有两辆军车,上边也架着机枪,基地的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地忙碌着,刘海班的战士们正在民兵们的配合下,满头大汗地维持着秩序。
一批一批刚来的流民们,勉强勉强排成二队,一个一个地前来登记。不少人,都看过基地的公告,总抱有一丝侥幸,认为自己差不多符合入城的条件。还有些聪明之人,假报身份,本来什么也不会,填表时宁说自己是什么什么技师,有什么一技之长。
对于城外之人,管理层也没敢撒手不管,毕竟都是自己的子民,也为了缓解民众之间的矛盾,在高主任的提议下,基地还是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做了大量的工作。
他们同时出台和采取了两个应急方案。一是管理层投入守备队的主力,紧急清理出基地旁边的一个村子,并留下刘军的一个班帮助维护秩序,同时在幸存者中组织起一支民兵自卫队,协助防卫村子的安全。做为人们暂时存身的地方。
另一个方案就是号召民众中有能力的人,主动站出来替政府解忧,为民众服务,管理层会相应地赋予他们一定的权力和资源支持。从此之后,各式各样的民间组织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至于民众的吃粮问题,里外供应标准并不一样,城里人每人每天由基地发给一斤粮食。城外人每人每天只补助半斤粮食。
民兵基地只所以短时间内就出现了这种人满为患的危机,比较合理的解释是民兵基地并不是石市原定的主基地。基地中流传这么一个老套的故事。
据传说,危机发生前十天,石市的党政主要领导就接到了一个特殊的指示,要求立即在本地秘密建设一个大型的避难基地。
两位主要领导一商量,认为暂时根本没这个必要,但是为了应付上级,本着“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一惯做法。他们就将才峻工不久的民兵基地,张冠李戴地报了上去。并装模作样地派了一个施工队进驻民兵基地开始施工,这个施工队的老板正是马老二。
马老二就是在这时,获知了部分的国家机密,并提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果然,其后发生的情况与马老二当初敏锐的直觉几乎一模一样,这个小小的民兵基地,根本无法容纳整个石市的幸存者,他提前准备好的设备、材料,现在都派上了用场。
到达基地后,他表现十分的积极和活跃。由于有提前的准备工作做铺垫。他在基地管理层正在为基地城墙的建设焦头烂额之际,主动无偿地支援了部分的建筑设备和材料,不仅让大部分民众感觉意外,让管理层也很是感动,很快就成了高主任,吴参谋长的座上客。
基地管理委员会成立之时,鉴于他在基地建设上的突出贡献,顺理成章地做为基地唯一的民众代表,被选成基地管理委员会的七大委员之一。分管基地生产建设,经济发展等方面的工作。一步登天,进入了基地的核心管理层。
但是过惯了土皇帝日子的马老二,并不满足,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野心和动力。他以其儿子的名誉,第一个变相地拿到了建设民营附属基地的批件,并美其名日:石市新型工业区项目。
至于建设用土地,本着特事特办的原则,石市基地外的地盘,由他自己说了算,报个临时占地备案手续就行。
很快,占地一千亩的工业区规划就完成了审批,在开会讨论时,高主任做为基地一把手,感觉到一次性占一千亩地自己责任太大,会上提出了异议。
马老二早有准备,立即就提出了个整改方案,说一千亩地的工业区只是个规划,实际开工的只是五百亩的一期工程。至于二期工程,到时候再批也行。算是给足了高主任这个一把手面子。
果然,马老二守信用。占地五百亩的一期工程很快就开了工,建设进度更是突飞猛进,短短一个月就已初具了规模,依照民兵基地的安全保卫措施,他在工业区四周围也建起了砖混结构围墙,拉上了铁丝网,在其核心区内,还修建了自己堡垒式的办公建筑,整个工程进度,可以说比他自己当初设想的还要顺利,还要满意。
在工业区建成的同时,他的第一个也建成投产,并吸纳了大批流民就业。工厂主要产品就是大刀、长矛、匕首等冷兵器。都是石市基地和幸存者们最需要的东西,虽然价格昂贵,但是幸存者们仍然趋之若鹜,尤其在广大流民中更是吃香,一时生意兴隆,好不红火。成了石市基地的一大特色亮点,为此,石市基地还被上级进行了通报表扬。
危机给别人带来的是痛苦,但给他带来的却是更多的权力和享受,一时间,他风光无限,可以说是危机后石市最大的赢家、受益者。
由于电力有限,主要以柴油发电为主,柴油发电机倒是不缺,就是柴油有限,且属于基地规定中的战略物资,即使是自己所有,也必须在基地备案,大量消耗时必须经过基地批准。
马老二对于这些法规、政策、规章制度之类,有天然的免疫力,这些东西,历来就不可能约束他,他有的是办法应付。
但是柴油确实金贵,用一点就少一点,所以在设计工艺流程中,他尽可能地使用人力,只有在必要的、关键工序上才容许使用一点电力,至于人力成本,现在根本不需要他考虑。
唯有这一点,他可真没想到。现实情况是,只要给管饭,什么样的活都有人抢着干,争着干。
为了维护工业区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保卫工业区安全。基地在兵力捉襟见肘的同时,也还派了一个班的兵力。但是,杯水车薪,确实负担不起保卫工作的重任。为此,基地管理层也在工业区成立了一个民兵中队,招收了百八十个人,但是重要位置都被马老二的心腹占据。
随着马老二工业区经营的成功,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他有意识地想将工业区建设成自己的独立王国。
在他的有意活动下,民兵中队的一个副中队长被收买,中队长由于不上道,被排挤的滚蛋了,工业区的民兵中队,渐渐几乎成了他的私人武装。
就这样,整个工业区内,四、五百人,只要是关住大门,里边的一切几乎就是他马老二说了算。
包括马老二的工业区建设在内,整个石市基地初期的建设可以说突飞猛进,取得了巨大的成绩,但是“智者千虑或有一失”,管理层照顾了基地的安全建设,却忽视了粮食的核实、清点、收集、储备。
本来按照民兵基地粮食储备库的资料显示,供应一万人吃半年问题并不大。现在基地周围,里里外外的人加起来也就一万人左右,但实际情况是:资料上的数字与元国其它方方面面的数字一样,全都是假数字。
真实储备仅有报表资料上的三分之一左右。等发现问题之时,情况已经变得十分严峻。整个基地粮食的供应,按目前的消耗量估算,储备已不足一个月了。
民兵基地的主楼,现在已经做了基地管理当局的办公楼。五层楼上,石头的老同学刘明,带着几个人,正在办公室里紧张忙碌地工作。
危机后,刘明早早地就来到了基地,由于家庭背景和自己的能耐,又赶上基地正在用人之际,第三天就被基地任命为物资局局长,为民兵基地的建设筹集到了大量的建筑材料,成为基地中层干部中的佼佼者。
昨天,由于原粮食局局长被免职,他临危受命,当了粮食局局长,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减少民众口粮供应。并按照管理层制定的分类标准,反反复复地进行核算。
最新的分类标准将基地的所有人三成了三大类,一类是军人、公职人员,吃粮几乎不受限制;二类是基地内的人,俗称城里人,供应由一斤减少为八两;三类是基地外的人,俗称流民,供应数量暂时不变。
当然,这只是个过渡方案,更大的节减计划,刘明他们已经核算出来,只是在等待时机,机会一但成熟,政策就会一步步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