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二日,张恒欲起兵回京之时,忽闻当地大牢被劫,秦寿被救出。有朝廷五千精兵在此,竟然发生这种事,张恒面上如何挂得住,即到知府问情况。
贾扇道:“离城二十里有座青头山,那山中聚集了千数强人,那秦寿本是青头山中一个头目,此次劫牢事件定是那伙贼人所为。”
张恒道:“身为知府,竟然仍由山匪横行,若当今怪罪下来,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贾扇愁眉哭脸地说道:“将军不知,那伙山匪有些来路,我不过小小知府,纵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惹他们。”
张恒拍案道:“一伙山匪能有何来路,今日某便要剿了他老巢。”
贾扇忙道:“劝将军放弃这个打算,一来这些山匪并非作恶多端之辈,二来山匪中两个大头目身怀绝技,能飞天能入地,绝不亚于巫山十二妖女。”
张恒思想一番,便道:“容我细细计划。”便辞了知府,去寻怀仁等人。
见了怀仁,张恒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怀仁道:“只个巫山十二妖便让我们费了好大一番力气,若青头山中山匪果然了得,凭我们恐怕难于一网打尽,将军最好先向朝廷请援。”
张恒道:“我五千精兵,竟然惧千人山匪,天子面前教我如何抬头。况且那些山匪本事究竟如何,不过是贾知府一面之词,今日张某人势必为民除害。”
怀仁无奈,只好说道:“将军若执意平匪,小弟当助将军一臂之力。”
张恒闻言大喜,命军马好好休息,准备次日攻打青头山。
晚上怀仁与宣义道:“既那知府说妖精有些来路,恐怕也不是好惹的,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姐姐可去青头山探个究竟,我们也好商议个对策出来。”
宣义点点便出门,无声无息地飞往青头山。青头山并不高,却也绵延起伏数里长,山下有百十家农户。宣义飞到山的上空,睁开天眼四观,只见空中笼罩着一层淡淡地紫气,下面山顶有一座观宇,前面树一杆大旗,上书“替天行道”,观宇周围有一二百间房屋,有百十个巡夜喽啰满山的转悠。
宣义记明白后便返回,与怀仁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怀仁听完后,说道:“山下农户能安然无恙,说明山中绝非作恶多端之辈,而空中紫气可以证明山中有天仙级人物存在,凭我们绝难攻下此山。”
明礼道:“既然攻不下,我们又何必去冒那个险,与张将军说明白便是,教他向朝廷请援。”
怀仁笑道:“大丈夫怎能出尔反尔,明日便见高低。”
且说青头山两个大寨主本是两个上古妖精,一个是狗精名败天犬,生得五大三粗,一个是鼠精名欺天鼠,生得倒是白皮净面。他两个曾也是麒麟王得力手下,被玉帝关押在镇妖谷,三十多年前逃到下界,因为不服南岭五妖,便跑到蜀地自立山寨,做起了打家劫舍勾当。秦寿的职责是为山匪拉人手,聚钱财,对山寨来说十分重要,所以这两个妖怪光天化日之下劫大牢救秦寿。
两个妖怪早知张恒兵马打来,便教人埋伏好。远远得看到张恒一行,败天犬指着林怀仁与欺天鼠说道:“那小子有点儿意思,只将他打伤,保证这些军马不战自退。”
欺天鼠笑道:“何以见得?”
败天犬道:“那三个小丫头的心都在他身上,他若受伤,三个小丫头谁还有心再斗?那个虎妖与将军不够我一个解决。”
欺天鼠笑道:“犬兄的眼竟然比我还贼,那我便给他一个冷箭。”
欺天鼠拈弓搭箭,正要射时,败天犬忙道:“且莫要他性命,若他们跟我们拼起命来,你我抵挡不住。”
欺天鼠本来欲射怀仁眉心,于是又转向肩头。此时怀仁等人尚在青头山下一里开外,若是凡人绝射不到山下,欺天鼠这一箭正中怀仁肩头,怀仁从马上跌落下来。
这下慌了明礼,急了宣义,忙了言信,三人从马上滚落下来便扑到怀仁身边。怀仁忍着疼痛,惨笑道:“我没事,大家且不可冒然攻山。这一箭射得无声无息,射箭之人法力绝对不凡。”
明礼落泪道:“早知山中妖怪本事大,偏要逞强,幸得只是射中肩头。”
张恒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怀仁道:“将军或可向青城求助。”
张恒看几人再无攻山之意,只好道:“也罢,我便往青城走一趟。”便将军马撤回巫山城中,又飞往青城求助。
张恒见了平云真人,说明来意。平云真人本是大义之士,便道:“如今天下匪盗横行,苍生遭厄,贫道绝不会坐视。”又教两个小道童:“去叫清风、明月师兄来,教他二人随我剿匪,历练一下。”
青云子在一旁道:“区区山匪,何须师兄出马,便由小弟随张将军走一趟。”
平云真人道:“也罢,只是师弟要万事小心。”
张恒谢过平云真人,便与青云子飞往巫山城,先见怀仁一行人。此时怀仁正躺床上疗伤,看到青云子,慌忙从床上下来,施礼道:“见过道长。”
青云子只道:“小友这是被山中强人所伤?”
怀仁道:“正是,那山中强人有通天本事,我等根本无法近前。因知贵派高手如云,道长更是法力无边,所以才向贵派求援。”
青云子点点头,笑道:“谅他小小山匪,有何本事,你们只需一人随我去,其他留下来照顾这位小友,谁愿随我走一趟?”
宣义、明礼、扬智、言信都有心为怀仁报这一箭之仇,齐道:“愿随道长走一趟。”
怀仁忙谓宣义道:“姐姐法力最强,可与道长走一趟,记住一切听道长安排。”
青云子也不做停留,即刻与宣义、张恒率五千精兵去往青头山。
扬智没好气地道:“这等事怎能教个女子去,闲着我何用?”
怀仁笑道:“虎兄莫恼,那青云子的言语你我不是没领教过,我等皆是青云子的手下败将,免得一块儿去了受他奚落。”
明礼道:“我可不是他手下败将,若真正较量一番,未必谁高谁低。”
怀仁笑道:“你拿什么与他较量?斗天剑?那斗天剑本是有灵性之物,他若想收回去易如翻掌。”
且说青云子三人到青头山,命军马山下待命,他三人直接飞于山顶观宇前,早有小喽啰报于鼠犬二王。两个妖三提兵器出来,欺天鼠用一把长剑,败天犬用一杆长枪。
败天犬枪指张恒道:“念你为朝中大将,昨日里放你一马,不想今日又来送死。”
张恒并未看出二人是妖,只道:“神兵在此还敢口出狂言,乖乖束手,否则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欺天鼠早忍不住,呵一声:“看你有何手段。”便挥剑朝张恒打来。
青云子仗剑而出接住,败天犬则挺枪刺向宣义,一众小头目挥刀向张恒奔来,一伙人就在这并不宽敞的山顶斗了起来。
那欺天鼠与败天狼果然有些手段,他两个兵器上功夫自没得多,法力上也不逊,这个招雷那个引电,小小观宇早被夷为平地,那些无法力的小喽啰见状哪敢近前。但是青云子与金宣义法力更高,剑对剑枪对枪不落一丝下风。
张恒摆平了那些小头目,看看他四个打斗,情知自己帮不上忙,便飞身下山,教那五千将士上山将山中小喽啰全部拿住。
鼠犬二妖见大势已去,不禁心中慌忙,一个被青云子刺伤了肩,一个被宣义扎伤了腿,再无法打斗。张恒就要结果他们性命,却被那青云子拦住。
张恒道:“这两个贼人危害一方,道长为何要护着他们?”
青云子笑道:“他两个并非大恶之人,要知道他们真作起乱来,一个小小巫山县只需片刻便夷为平地。依贫道看,只要他们将那秦寿交出,向百姓做个交待便罢了。”
既青云子说话,张恒不能用强,只道:“便依道长之言。”
青云子谓二妖道:“无量天尊,道家以慈为念,只要你两个交出秦寿,便不伤你两性命。”
那二妖却是义气之辈,说道:“我等活了万万年也够了,要杀要刮便来,皱下眉不是好汉。”
这时有张恒手下跑来,禀道:“秦寿知天兵到来,逃亡时慌不择路,竟跌入山下摔死。”
未等张恒开口,青云子道:“既然秦寿已死,此事就此罢了,谁也不要再多说什么。”又谓两个妖王道:”还不快去了。“
两个妖王从地上爬起来,谓青云子与金宣义道:”二位不杀之恩我们铭记在心,日后定当报答。“
青云子道:”哪个需要你报答,只今后小心行事,若再落下剑下绝不容你。“
二妖腾去而去。青云子又从袖子里摸出一粒金丹交于宣义,说道:“此药给林小友服下,伤势片刻便好。”
宣义谢过,青云子又道:“贫道便不久留,后会有期。”
平了青头山强人,贾扇大喜,一面张罗酒席宴请张恒及怀仁一行,一面写折上奏张恒之功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