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怀仁四人到孔庙拜孔子,怀仁上过香,又行过五体投地大礼方罢。
扬智不解地问道:“你怎对儒家祖师行此大礼?”
怀仁笑道:“圣人心里只有贤而无门户之别,当年孔圣求教于老子都言‘东鲁孔丘求教于尊师门下’。”
扬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并不关心这些,只要怀仁真心为苍生着想,他就会跟着怀仁。
四人出了孔庙,又在曲阜街上转悠。正行时,忽见一老汉坐路边啼哭,怀仁不禁心惊,光天化日之下于街面上啼哭,无有大冤也有大恨。
怀仁上前施一礼,问道:“老爷缘何悲伤?”
老汉泣不成声,半晌才道:“老汉我六十多岁了,只与小孙女相依为命,不期小孙女被梅天良看上,要纳作小妾,孙女方一十六岁,我怎肯教她入火坑,那梅天良便带人来抢,老汉追至此,却被他们打了一顿。”
怀仁听了十分愤怒,光天化日之下欺男霸女,还有王法吗?他决定帮这老汉,便道:“老爷莫急,告诉我梅天良何许人,住哪儿,我给你讨来孙女。”
老汉慌道:“你们外来人吧,梅天良是本城一霸,县太爷都让他七分,老汉不能害你们性命。”
扬智呵道:“你只管说来,任他梅天良三头六臂,我兄妹也不怕。”
老汉看扬智身材高大,林怀仁气质不凡,以为有些本事,便道:“只往城西有一大宅院,那就是梅府。”
“我去看看就来。”扬智说完脚下生风而去,言信也随后跟上。此正是:
富人如匪行乡里,鱼肉人民无惮忌。不是官家作后台,安敢欺天违法纪?
二人行不数里,果见一大宅院,那宅院门口张灯结彩,人来人往,似是要办喜事。
扬智问门子道:“此可是梅府?”
门子道:“除了梅府谁家还配有如此宅院?”
扬智道:“去告诉你家老爷,水扬智来访。”
门子见扬智空手而来,冷道:“老爷明日大喜,今日概不见人。”
“与他们说那么多做甚。”言信看了这门子便来气,硬要往进闯。
两个门子阻拦,被言信三两下放倒,那门子便大喊大叫。从里面冲出数十个手拿兵器的人,言信谓扬智道:“便是县府也没这般架势。”
扬智全不将这些方在眼里,笑道:“要比凶他们还嫩。”只见他又两手张开,摆一副斗牛架式“哇呀呀”大喊一声,扬智身材高嗓门大,那些人果然有几分畏惧。
有一人呵道:“人多何怕人少。”那些人便一起上,扬智手一挥便倒一个,脚一抬挥倒一双,倒地的见扬智厉害,也不敢再起,没倒下的见状也自个躺地上呐喊,三两下数十人皆躺在地上。
梅天良听闻喊声从里面出来,见手下皆倒地,忙又返身回去拿一柄大刀。梅天良有五十来岁,身材也高大,手中刀不比铡刀小,足有两百斤。只见他手抡大刀朝扬智砍来,扬智疾步上前,不待大刀落下,左手早抓住梅天良手腕,略一用力梅天良松了大刀,他却又挥左拳朝扬智面目打来,扬智一把抓住他拳头,只闻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那梅天良发出一阵哀嚎,口中直道:“好汉饶命。”
扬智道:“爷不想要你性命,交出你抢的小丫头便罢。”
梅天良不敢逞强,只道:“好说,好说。”却又朝手下使眼色。
一手下会意,突然用刀架言信脖子上,谓扬智呵道:“放了梅老爷,否则便杀了这小丫头。”
扬智回头笑道:“真是自作聪明,杀了她你的主子必死,你也逃不掉。”
那手下想想,只得收回刀来,还是自己的命要紧。
梅天良带着扬智进入厢房屋,屋里有丫环婆子五六个,皆吓得不敢言语。床上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那姑娘双目含泪,楚楚可怜。
言信柔声问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可是被梅天良抢来的?”
姑娘不敢言语,言信知她怕梅天良,便教梅天良一伙人出去,又问,那姑娘忽地下床,跪于地上道:“我叫路红,姐姐救我。”
言信道:“不用怕,姐姐就是来救你的。”说罢扶起路红拉着她出屋。
出了屋,路红看到梅天良的眼神,忽地甩开言信道:“你走吧,我不用你救,我愿意给梅老爷做妾。”
梅天良脸上露出狞笑,扬智不知其中原因,怒道:“你爷爷快哭瞎双眼,你却在这里安享富贵,如此不孝之女枉为人也。”
言信却知路红心思,突然至梅天良身边,伸手将他咽喉掐断,可怜的梅天良,没喊一声便一命呜呼。那些手下见主子死了,撇下兵器就跑。
扬智问道:“你为何杀他?”
言信道:“斩草除根,免得他再祸害人。”
三人离了梅府,寻到那老汉,路红与老汉相拥而泣。
怀仁问扬智情况,扬智只道:“你那好姐姐真个比我好杀,把那梅天良打死了。”
言信道:“不杀他他会报复他们。”
怀仁叹道:“孔圣之乡,怎会有如此不仁之人。”
老汉闻说杀了梅天良,慌道:“林兄弟,你们惹大祸了,那梅天良与抚台大人相交甚厚,抚台岂会放过你们,快快逃命去吧。”
言信道:“人只道妖恶,孰不知人不仁比妖更恶。”
怀仁道:“莫说那么多,我们离开这里吧,免得带累他二人。”
言信道:“我们上哪儿呢?”
怀仁道:“我下山时曾与两个道友在西南共敌王黑天,不如我们去寻他们,也算为国出一份力。”
四人行至四川上空时,扬智忽嗅到浓重的血腥味,便道:“血腥味真浓,不知下方发什么何事。”
怀仁道:“下去看看。”
下面乃是百里山,但见那山绵延百里,起伏宏伟,山上更是树木郁葱,林间有各种小兽,枝头有百鸟齐鸣,实是好山,众人看了皆失声赞叹。
忽怀仁看到一年轻人边走边叹,便上前问:“小哥缘何叹息?”
那年轻人道:“我是官府之人,奉命来除百里山之妖,结果带来的义士被一群鹰分食,幸亏我躲得快,正不知回去了如何交差。”
怀仁思道:“如此残忍之妖,不除必是后患。”又与明礼商议道:“既然山中有恶妖,我们也不能坐视,我欲去除妖。”
明礼道:“去便是。”
怀仁谓那年轻人道:“且随我等去除妖,为你那兄弟们报仇。”
年轻人惊恐地说道:“便是杀了我,我也不再进去。”
扬智不屑地道:“官府之人都是如此怕死,我们自己去。”
那年轻人也不理会他们,只在心里道:“看你们怎么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