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南凭借着多年以来深厚的内力逼住了体内之毒,鼻尖上有汗沁出,他望着眼前倒下的一众弟兄,喘息着对阿飞道:“阿飞,难道是酒里有毒?”阿飞思忖了一下,道:“既然刚才那些菜肴都提前让厨子们尝过,未见有事,李大哥又用银针试探过酒水,也未见针头变色,难道是……”王天南此时已经直不起腰板,跌坐在椅子上,接着阿飞的话道:“我好像明白了……”这时候一旁的刘成他们也正用自己的内力阻止着毒性继续蔓延,表情上看,非常痛苦。阿飞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对着他们道:“王老前辈,各位大哥,你们能否坚持住?……”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阿飞伸手取下背后的剑,剑出鞘,我去寻鬼医……
阿飞在即将奔出醉还乡的一刻,脚步忽然停住了,转回头,目光死死地盯住了眼前早已经吓到筛糠般瑟瑟发抖的老板和那些跑堂的小二们。“老板,把后面的厨子以及店里所有的人都叫出来,我有话说,立刻!”,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的手里有剑,谁就可以说了算,当然,剑再锋利,也要看用剑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顷刻间,店里所有的人都站到了阿飞面前。他们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人,死人,倒在地上的死人,倒在自家店铺的死人!
他们像是一片片被狂风卷过的树叶,站在那里狂抖不止,阿飞注意到其中几个甚至都尿湿了裤子。
每个人的脸色都像是白纸一般,包括那些厨子们在内。
用毒的不是他们,至少,他们的脸色虽然惨白却不是中毒时的颜色。
“你们都听着,这件事在调查清楚以前没有一个人能走出这个屋子,任何人。我不在的半个时辰里面,你们要好生照顾福威镖局的朋友们,否则……”说着,阿飞抖动手中剑,旋即,一旁的桌子瞬间裂成两半。
这一次,尿裤子的是醉还乡的老板。
当然,还有那个曾经侍奉过阿飞的小二。
如果不是因为生计所迫,相信没有谁愿意低三下四地侍奉别人,何况是整日围绕着油烟转?这个小二也是因为家乡旱灾,才不得已跑到苏州城做一个跑堂。他想起小的时候曾经看见过狼群,他刚才被阿飞直视着的时候,感觉眼前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少年就像是狼,一只凶猛的头狼!
阿飞依稀记得临行前老人对自己说过,王孝仁虽然视财如命,被江湖人送别号“王小人”,可是他“鬼医”的名号却不是白给的,医术高明,善治疑难杂症,实为不多得的妙手郎中,更何况那次被吴松的回转倒齿钩所伤,如若不是王孝仁,恐怕你现在早就死了,有机会,去看看他……
没想到,这次不是去感谢王孝仁的搭救之恩,却是有求于他。
更不知道的是,王孝仁会不会索要高额的诊金。
马匹就拴在门外的柱子上面,未等上马,看到了十几个劲装持刀的大汉。
他们都用黑绸子蒙着脸,整齐划一地站在那里。
看来,他们是来给阿飞找麻烦的。
阿飞无奈地笑了笑,喃喃自语着,我生性最怕麻烦,可是为何麻烦总是如此的眷顾我?
没有对话,没有狠话,除了那十几个人抽刀的声响,没有声音。
如果打架的时候只听得依依呀呀的吵闹声和叫骂声,那么,这场仗估计很难打起来,即使最终开打,也未必精彩,即使精彩,那也不过是女人互掐时候的春光乍泄。
街上的人们此时早就四散逃开,没有谁喜欢走在街上被溅一身血,更何况,可能是自己的血。
大汉们的脚步略显轻浮,步伐倒是整齐,看起来他们的功夫未必好到哪儿去,倒像是经由组织训练过的一般。
阿飞右手剑尖点地,对付这几个人,不难。
十几个大汉提着钢刀向着阿飞袭来。
交手中,阿飞甚至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喘气声。
远远地观瞧,阿飞似是用挥舞的剑光将四周包围,片刻,十几个大汉倒下。
收剑。
翻身上马,向着孝仁堂奔去。
孝仁堂和醉还乡都是位于苏州城这一条最繁华的街上,只不过,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
往东边去的方向,此时,前面又出现了十几个大汉,同样的着装,同样的刀。
难道这些人是有意阻止自己去寻王孝仁?
阿飞想到这里横剑猛拍马身,向着大汉们冲过去。
绊马索!
马匹倒下的一刻,阿飞已经腾空而起,一个平沙落雁,手起剑至,顷刻间,地上又多了十几具尸体。
附近没有马匹,距离孝仁堂还有一段距离。
阿飞只有施展轻功,足尖点地,向着孝仁堂的方向而去。
“鬼医,鬼医……”还没进孝仁堂,阿飞就喊道。
一霎,阿飞停住,因为他见到了血迹,一大片的血迹!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
药房都被人给砸烂了,地上还散落着各式各样的药材。
没有一个活口!
冲进后院,假山被推倒,水池中的水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偌大的一间孝仁堂,此时竟然空旷得像是人间地狱!
阿飞此刻感觉到了无助!
虽然无助,却不慌乱。
这个时候,有两件事情要做:一,找到鬼医;二,尽快赶回醉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