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侯爷有何吩咐?”,侍女微微垂着头,恭恭敬敬的弯着腰等着苏沉欢发号施令。
“我问你一件事,如果你答的好,爷重重有赏。”,苏沉欢咳嗽了一声,“如果一个人老是喜欢和另一个过不去,处处针对着他,但是也不会把人往死路上逼,偶尔还会出手帮一把,你说那个人是个什么意思?”
施醉卿虽然每次都让他不好受,可最后也没赶尽杀绝,当初在攻打敦商时,施醉卿出尔反尔让他爹重伤,但最后也没没赶尽杀绝,而且今日施醉卿弄得他这一身的狼狈,也没这么着的让他光着个身子跑回了静渊侯府。
苏沉欢捏着那件月牙白的长衣,他记得,他去平遥城外接施醉卿那日,施醉卿就是穿了这么一身月牙白的衣裳,这长衣上,有暗色紫金线勾勒的一朵怪异花卉,苏沉欢摩挲着那花蕊,倒是笑了一下。
侍女看着苏沉欢那春/心荡漾的笑容,凌乱了一下,斟酌了一下才道:“若两人为异性,那人自然是倾心思慕另一人,才会处处与她作对,引着对方注意的。”
苏沉欢的表情有些微妙,“如果两人为同性呢?”
侍女眼珠子抖了一下,“兴许,兴许……”
这要她怎么说?!
“兴许什么?说。”,苏沉欢呵道。
“兴许……那男人,也是思慕另一个男人……”,侍女说这番话时,冷汗都打湿了背脊。
苏沉欢愣了一下,施醉卿处处跟他作对,难道是思慕他?故意引起他的注意不成?
苏沉欢顶着月牙白的长衣,放到鼻尖下嗅了嗅,一股子淡淡的似檀香般的暗想透入了鼻翼下,他心中忍不住得意起来。
任你施醉卿再嚣张又如何,还不是拜倒在爷的锦袍之下,哼哼……
以往的苏沉欢,要是知道有个男人对自己有那心思,他非得弄死对方不可,可对方若换成施醉卿,他竟然隐隐的有些雀跃。
只是想到施醉卿身边的寂璟敖,就觉得有些刺眼。
侍女看着自家的少侯爷一会满脸春风,一会又一脸杀意的,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带上门后,迅速的召集了伺候苏沉欢的几个小侍女回合,几人凑着脑袋缩在墙角下满脸放光。
“你们猜少侯爷方才问我什么了?”
“快说快说。”,别看苏沉欢平日里一副翩翩君子稳重成熟的样子,也只有跟着他多年的小侍女知道,他是个有多幼稚的男人,平日里逮着了身边侍女问上几句,那问出的问题别提多雷人了。
“方才少侯爷问我,一个人总是捉弄另一个人,那是个什么意思,你们说那是个什么意思?”
“冤家呗。”,回答苏沉欢提出的问题,一定要另辟蹊径,不能按照老套路,不然苏沉欢铁定直接踢了你,“那个人喜欢另一个人?”
“我就是这么回答少侯爷的,可少侯爷,那两人都是……男人……”
几个侍女一同石化,“……少侯爷……喜欢男人?”
“估计没错,你们难道没瞧见今儿一早少侯爷便吩咐厨房做了些特殊的糕点提着出去?准是捉弄他的冤家去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一件事,上次我跟着少侯爷去敦商时,有人说少侯爷的屁股大,少侯爷还逮着我一个劲儿的问他屁股是不是很大呢,现在想起来,哪有女人会不知羞的盯着男人的屁股瞧,咱们少侯爷分明是被歌男人调戏了嘛……”
“那人瞧上了咱们少侯爷的屁股,敢情也是喜欢咱们少侯爷的,少侯爷不是单相思呀……”
“谁让咱们少侯爷这么勾人,勾着了男人也不奇怪。”
“你们说那人是谁呀……”
“能被咱们少侯爷瞧上,一定是个极好看的厉害人物……”
一个侍女大叫一声道:“哎呀哎呀,这可怎么办呀,静渊侯府可就指望着咱们少侯爷传宗接代,少侯爷怎么能走那条路呀……”
苏沉欢丝毫不知,自己问了那么一句话,已经让他身边的侍女们浮想联翩了起来,第二天便是老皇帝的大寿,他让侍女为他精心梳妆时,侍女拿着诡异的眼神儿频频瞧他,还让他呵了几句。
皇帝寿辰,普天同庆,那排场筵席自是不必说了,施醉卿去时,人已是到齐了,唯独太极国的皇帝却迟迟不曾现身,听说老皇帝身子有些不行了,群臣有些惶恐起来,太子厉丹朱差人去探究竟了。
施醉卿往寂璟敖身旁侧了侧,“我出去一会儿。”
“别乱跑。”
“我这么大个人了,你害怕我跑丢了?”,施醉卿戏谑一笑,寂璟敖很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在我跟前,我总是不放心的。”
“知道了知道了……”,施醉卿撑着寂璟敖的肩膀起身,“我保证早点回来。”
施醉卿借口如厕,一个小宫女便领着她走,只是走着走着,当那小宫女再回身时,身后却没人了。
而另一厢,被宫女晾在宫道上的少年却是一脸茫然,他自己寻着点足迹走了段路,却发现越走越偏,虽看着豪华,但却跟冷宫似得,半个人影都没有,还偶有带着微微酷暑的微风拂来,但那样的风对于宫廷来说,与鬼风无异。
正在这时,他突的看见前面一个人影迅速拐进了一道宫门,那宫门看着挺偏的,应当是道后门,他正想上前去问个路,哪成想那人进去之后,却没了影子,他疑惑的走在这看不到方外之天的宫墙之中,长廊也似没有尽头的不归路,怎么走都走不完,他正泄气,陡然便听到了一声女子娇媚如蜜般的笑声,“你这混账东西,可算是来了。”
随后是一声男声响起。
他听那声音便觉得不对劲,只以为是哪个宫女与侍卫趁着无人在此地私通,却不承想那男人道:“你如今是皇贵妃之尊,这宫里人多眼杂的,好歹顾忌着些,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我们也少见面了。”
男子似乎有些忌惮,将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给拉开了,女人不满,“你放心,宫里的奴才我都打发去大殿忙着了,这会儿没人会打扰我们,我们都半年都没亲近了,你便是不想我么?”
男子听女子如是说,也松了一口气,将女子揉在了怀里,“想,怎么不想,想得都快害了相思了……”
两人温情密语了一番,那男子的声音微微的有些沉,“你都安排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