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然不会去找歌望舒算账,她想,歌望舒总有耐不住的时候,她一定会再次出现,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性和她耗。
这一等,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歌望舒在江湖上几乎都是销声匿迹,在商场上两面三刀的老狐狸湛南风,开始沉不住气了。
他一向是个理性的人,安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便逐渐发现自己绝不是因为歌望舒的耍弄而心有不甘。
他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那个在江湖上声名狼藉、那个厚颜无耻、那个狡诈又可爱的女人,被他湛南风爱上了。
他以为他这一辈子,只会这般按部就班地为了家族的理由而奔波劳碌,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为一个女人而动心,可歌望舒消失的两个月里,他茶不思饭不想,除了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什么都想不起。
或许这大概就是印证了那句话:男人都是贱骨头,到贴上来的时候觉的廉价,一旦失去了又觉得宝贵。
湛南风一直气恼歌望舒,今日才知,她竟是因为这件事而对他死了心。
湛南风叹了一口气,拿开歌望舒的手掌,将她缓缓拥进怀里,“谁让你这么傻,我点头你便相信了?”
漪兰灵犀宫宫主歌望舒痴缠镜湖山庄庄主湛南风,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镜湖山庄上下,生怕湛南风年轻气盛,受不住歌望舒的绕指柔而缴械投降,将镜湖山庄偌大家业毁于一旦,于是齐齐出动谆谆劝告他,湛南风平日里便是谦逊有礼,面对族里的老前辈,他自是不好说什么,只沉默不语,偶尔点头搭一个腔,可谁承想,这到了歌望舒眼里,怎么就成了嫌弃了?
他湛南风若是嫌弃一个人,怎会任由她在戒备森严的镜湖山庄来去自如?
湛南风将抽搭着肩膀的歌望舒抱了起来,他抬起歌望舒的下巴,望见女子楚楚可怜的神色,心里微动。
歌望舒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眸光也似泛着水一般,她手指跟猫爪似得,在他的心窝上挠了几下,声音媚得滴出汁水儿来,“湛南风……”
湛南风压下心头的骚动,眉色微微沉起来,他捉过歌望舒的手腕仔细摸了摸,脸色越来越难看,“施醉卿……”
他阴了施醉卿一把,就已想到施醉卿决计会报复回来,所以一直防备着她,没想到她竟然将这一把阴在歌望舒身上。
不,施醉卿这一把阴的,比直接阴了他还歹毒。
依照歌望舒现在的脉象看来,她是中了合欢散无疑,但这合欢散,与普通合欢散的药用略有差异——不能碰酒。
歌望舒本身就是喝了酒,再让一个喝了酒的男人去慰藉她,必定让她经脉尽断而亡。
可若让旁的男人去碰歌望舒,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今夜歌望舒若得不到舒缓,三个时辰后,同样是经脉尽断而亡的下场。
施醉卿这招,的确毒,这古怪的药,大概也只有那鬼医卓不凡能研制的出来。
湛南风左右为难,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歌望舒已受不住地开始宽衣解带,往他身上蹭,这样的折磨对一个男人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他满头大汗,如同苦行僧一般,坐着纹丝不动。
“湛城主,这到嘴的肥肉,你还没开始享用呢?”,施醉卿的声音乍然在屋内响起,湛南风抬眼,望见施施然推门而来的施醉卿。
湛南风挥退了戒备地围着施醉卿的随从,冷静对施醉卿道:“督主需要什么?”
他是商人,自然从商人的角度去考虑施醉卿做着一切的目的。
他很清楚,施醉卿若要泄愤杀了他或是歌望舒,绝不会用如此轻易的死法——的确,从施醉卿以往的手段看来,这种死法的确是太轻松了。
更何况,施醉卿还在这紧要关头出现。
“庄主真是个爽快人。”,施醉卿和储慎安一同进屋,眸光带着玩味和轻佻,在歌望舒与湛南风之间流连了几眼,直言说道:“本督要镜湖山庄在大都城所有的店面铺子的管理权和经营权。”
她没说要彻底阻断镜湖山庄在大都城的经济脉络,她只要管理权和经营权,毕竟镜湖山庄是百年老字号,让他们彻底放弃大都城,他们自然不甘心,而施醉卿也可以完全打着镜湖山庄这个响亮的旗号,尽情从大都城王公贵族的手里捞金。
这可比紫衣侯府那几处小铺子赚钱多了。
湛南风笑了,“督主与苍秦王殿下,果真是心有灵犀。”
施醉卿微微挑高了右眼尾,“怎么?”
“镜湖山庄在大都城的所有店面铺子,南风怕是无法用来与督主做交换了。”,湛南风顿了顿,脸色平常,看不出喜乐,他看了神情痛苦的歌望舒一眼,才道:“我用镜湖山庄在大都城所有的铺子,换了漪兰灵犀宫上下。”
“和寂璟敖?”,施醉卿眯眼。
湛南风点头。
施醉卿暗忖,她早有包揽大都城经济的决定,毕竟经济是基础,将命脉掌控在别人的手里,总让人担惊受怕,自然,想要包揽整个大夏国的经济自然是不可能,但拿下皇城是必然的,如此一来,即便将来经济动乱,至少不会波及大都城。
而她先前趁机收了紫衣侯府的铺子,想必也让湛南风有了警惕,知道她势必也要对镜湖山庄下手,所以与其等她出手,还不如由镜湖山庄自己放权,至少不用撕破脸。
而这次歌望舒的事,无疑给了湛南风契机,让他可以顺理成章和寂璟敖达成协议。
湛南风这时勾了勾唇角,“苍秦王与督主珠联璧合,南风与苍秦王合作,便是与督主合作,督主的目的早已达到,给南风解药吧。”
施醉卿撇了撇嘴,“寂璟敖是寂璟敖,我是我,怎么能混为一谈……不过,本督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既然你不能将本督想要的拿出来,那就换个方便直接的东西顶替。”
施醉卿摊开了手掌,“本督的解药,十万两,不二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