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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嬴政也不恼,他往前噌了一下,一只手在水中拖着洛纤纤的腰,脸庞迅速的在她的眼中放大。

这时,洛纤纤才反应过来,她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以暴制暴的关键在于她得比对方更残。可比蛮力,她比不上嬴政的一个手指头。

可惜已经迟了,嬴政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直接把她摁在桶上,他湿发上低落的水珠流入她的眼中迷湿了她的眼睛。

“要是别人,弄疼了本王,早拖出去杀了!”水滴滴答答地顺着嬴政的头发,从额顶淌落下来,他的表情藏在后面,犹如雾中花水中月般朦胧。

洛纤纤心中大动,抓住她的小错大做文章,他有什么目的。

嬴政的语气却放柔,拂开额前的湿发,手轻轻的抚上洛纤纤的脸颊:“纤纤,你自己说,我该怎样罚你?”

他宠溺的细吻下来,清风拂面般点落在她脸颊,旋转盘旋地拮取她唇上的甘润,浸溺着药浴的冉冉香气,捎来春回鬼谷的甜美气息。

洛纤纤用残存的理智不安地后撤,却在前后坚硬的夹逼中动弹不得,意识逐渐迷失,无法自拔地沉沦在这吻的芬芳之中。

一定是因为这药香水气太熏人,她才迷醉得如此深沉。

嬴政蓦然后撤,只哈哈一笑,跳出浴桶披衣而气,眼中迷蒙退去,又恢复了势在必得的自满和霸气。

他拍手唤出宫人,“你们把沐浴程序再重新上一遍,也让这个女人享受享受。”

洛纤纤这才发现,之前围在他们身边伺候的宦官已经走的一个不剩,他们这些人,对王者心思的捕捉,就如同老鼠一样灵敏。

宦官鱼贯的进来,嬴政站在浴桶外面,他的手臂绕着洛纤纤的脖子,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在宦官内侍惊讶的目光中,嬴政得意地大笑着远去,洛纤纤浑身湿漉漉地爬出已经微凉的浴桶,暗暗懊恼刚才一脸的痴傻丢人。嬴政捕捉女人心老练得不费吹灰之力,哪里是她能够应付。

他居然想到用耍弄她这种无聊游戏,来纪念他即将逝去的少年时代。

可,嬴政日渐成熟的魅力,她已经快抵挡不住,这该如何是好……

嬴政的冠礼,已酉时在雍城赢氏祖庙举行。

洛纤纤攀上大郑宫的屋顶,四月微寒的清风吹乱了她凌散的黑发,潮湿的触感刺激着她的皮肤感官,勾起阳光旧时的回忆。

初见时,那个小小的青色身影由远至近的跑到她的眼前,最纯真的童颜却有着最老成的沉稳……

那时的风儿轻柔,嬴政的眼神凌厉,他不懂她的笑意,她不解他的枭气。他误会她的妖异,她错认他的柔情。那时的他,用箭尖逼走她的亲近,而她又用笑容设上重重心防。

她和他,一直以来看似朋友又似对手,漫漫成长路,悠悠青梅情。如果说当时只是年纪小,那么这些年,洛纤纤在成长的路上缓行,嬴政却在成王的路上飞奔。

直到她中毒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这些年,她全是凭着她的纵容和倚靠,若换了别人,恐怕在这王权中死了千万次了!

洛纤纤向脚不远的祖庙望去,嬴政的身影习惯性成为她眼中的第一捉捕。告祖、祈福仪式都已经结束,德高望重的宗亲依次庄重地为他带上治人之权的缁布冠,征伐之权的皮弁,祭祀之权的爵弁。三冠加顶,秦国之主嬴政,从此就拥有了王者霸道之权。

如今的他,再没有和她一样孩子般的任性。他梦寐以求的王权,就将双手在握。

洛纤纤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他充溢的自信和横飞的霸气。他能隐忍,却永远学不会含蓄;他性格暴戾,却极度谨慎和理智。

不懂的人怕他,怨他,恨他。争名夺利的大臣宗亲,惴惴不安地拒绝着这一天的到来;五国的谋士文人,忧心忡忡地掐算着五国的未来。天下的眼光,都齐聚在这位年轻的君主身上。

双手执剑而上的,是执政近十年的吕不韦。他背对着她的身影脚步仍稳,却难掩老迈。他伏身微躬,在嬴政腰间佩上权剑,他的白发和嬴政的黑发丝丝缕缕在风中飘扬,分外鲜明耀眼。

吕不韦跪下,秦国的宗亲重臣掸衣同拜。鹤唳风声,只见得黑压压的法冠高束林立,却有震耳的膜拜声响天动地。

王权的涵义,洛纤纤现在才窥得一斑。生杀予夺不过是体皮发肤,冰山一角。树立君主俯视万人的无上尊崇,操纵纷繁复杂的人心所向一致,才是天下霸道之筋髓。

阼阶上嬴政黑色王袍加身,伟岸矗立,无视于脚底匍匐蝼蚁众生,却眼望大秦江河泱泱,群山苍苍。茫茫战国乱世,虎豹之秦,残狼之君。

偶尔的一个回眸,嬴政看到像猫一样蜷在大郑宫顶的洛纤纤,眼神交汇的时刻,他与她,同样的都是毫无表情,有的,只是那在各自眼底,印入在心的身影。

她在高处望他,他在高处望天下!

冠礼结束后,是盛大的筵席。

洛纤纤躲在屏风之后,只听见堂内一阵的喧嚣吵闹,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虽然只是隔着薄薄的屏风,她却看不到嬴政,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偶尔冷冰冰的响起。如今,他是整场宴席的主角,百官庆贺的王者。而她,或许会离他越来越远,看着他一步步的独霸天下!

洛纤纤的思绪逐渐紊乱,屏风后,嬴政的影子巍然不动。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可心头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大堂里的欢声笑语吹进她的耳中却像是遥不可及,唯有嬴政说出来的话,一声一声的敲响在她的心头。

她只想过,他等这一天等了许久,她要陪着他看他将大秦紧握手中,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等到这一天的时候,又该何去何从?

自嘲的一笑,现在的洛纤纤,是否还真能毫无眷恋的离开,如果真的只是想要安逸的生活,鬼谷之中便是最好的追求。可她依然回到咸阳宫,陪着他等来这一刻。

可留下?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填充他莺燕如云的后宫么?还是仍然可以像以前那样,笑看他周旋于各色美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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