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夷非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两人果然有默契。不过，朕倒是想知道皋胡明知道自己的胜算不大，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子，以死相拼？”
刘泊温摸了一会自己的下巴，放下，说道：“臣也好奇。”
“哦。”墨夷非看他的神情，“那我们就让皋胡老儿把原因说出来。”
“是，臣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约几个小时后，皋胡出现在墨夷非的大殿中。
墨夷非背对着皋胡，“皋胡，朕答应你不杀水妃，但是朕有个前提条件。”
皋胡一听说墨夷非不杀善若水，心里一下激动地问，“只要你答应不杀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墨夷非依旧站在纹丝不动，清了清嗓子，“君无戏言！”
皋胡的精神为之一振，“皇上所派的大军已经将罪臣的大军团团围住，皇上若是想杀他，罪臣也没有办法，现在只有死马当活马医。皇上，请说你的条件。”
“给我说原因？”墨夷非淡淡地只出了几个字。
“什么原因？”皋胡不明白。
“你为了她，不惜要和朕以死相拼的原因。”墨夷非点破。
皋胡犹豫了片刻，但想到善若水的性命，最终还是开了口，“皇上，你可相信罪臣的此生是为她而活？”
墨夷非被他的话震住，身子僵硬了片刻，又让皋胡继续。
皋胡似乎一副往事不愿提前，一提起就像是在剜割他心头肉一样，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但最后还是说出埋藏在他心里的秘密。“你可知道前朝安诚皇后？”
安诚皇后，这是一个相当传奇的人物，即使早就已经香消玉损快二十年了，但关于她的很多故事还在民间流传。
她如何的貌美如天仙下凡，她如何的才色艺俱佳，以及她的性情是如何的冷清，还有就是很多男人为了她而父子，兄弟，以及君臣反目成仇？
他怎么提起她？
墨夷非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善若水是前朝公主，他怎么就忘了善若水的貌美如花遗传于她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安城皇后。
“她是善若水的母亲？”墨夷非提及重点。
皋胡有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说出了今晚谈话的重中之重，“对。而我是她的父亲。”
墨夷非根本不相信，大笑，“皋胡，你以为你这样说，她就不说前朝公主，她就和余党没关系，朕就不杀她了。”
皋胡无视他的大笑，“皇上本就答应不杀她，罪臣皋胡何必再多此一举。”
他万万没有想到，安诚皇后那个人间视作神仙一样的奇异女子，居然还有这么一段不干净的野史。“你连当朝皇后也敢勾引？”
皋胡抹了一下头上的汗，“皇上，安诚进皇宫之前是我的妻子，而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身孕，她是前朝那个狗皇帝活生生抢进宫中的。”
墨夷非汗，前朝皇帝还真的是不拘小节，人家穿了的破鞋也要，不过，像安诚皇后那样的女子，是人间男人，只要能够和她一起呆一会，应该死也无憾了吧。
但最后听说，安城皇后一生下孩子，也就是善若水，最后就服毒自尽了。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皋胡继续说，似乎伤疤一旦揭开了，就干脆让它狠狠地疼，狠狠地流血，“在她未进宫前，我和她在十五元宵的花灯节上，两人一见钟情，山盟海誓。那时候皋胡还是一个穷书生，但她丝毫不介意。后来，我取得家父的同意，娶她为妻。两个相爱的人守在一起的日子，虽然不说雍容尊贵，却是皋胡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墨夷非听到这，禁不住多看了皋胡一眼，以前他取得先帝的信任，手握重兵。他登基后，他就一直在朝中拉帮结派，为了权力心狠手辣到令人发指。他一直视他为眼中钉，时时刻刻都设计把他手中的兵力拿过来，之后再除之而后快。
今天，听到他说这些，怎么突然觉得此人不可恶，反而可悲了呢。
“谁知，她偶然间竟然被前朝皇帝看中，硬抢了去。我知道她之间委曲求全地活着，都是为了腹中的胎儿，我们的骨肉，也就是被你当做余党处置的善若水，也是休鱼若水。”
听到这，墨夷非总算明白，他当初把善若水绑了去，看她的神情，对她说的话……总总所有的一切了。
“她被抓去，前朝那个狗皇帝一直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所以若水才得以活下来到今日。”
墨夷非想，善若水，你的命还真是大，还冒充了那么多年的公主。他突然想到善若水成为了公主也未必是好事，几乎前朝一被灭，她这个唯一存活下来的先朝血脉，就一直处在被追杀的水深火热中。不过，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拐她进宫，最后爱上她。
不过墨夷非疑惑，难道前朝皇帝抢人时，不杀皋胡灭口，“那你怎么逃脱的？”
“当时，罪臣因为一位要好的朋友家里出了点事，于是暂时的外出了一两天。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安诚被抓，于是连夜逃脱。后来被一位世外高人收留，最后他把他毕生的武学传授给了罪臣。”
“那你最后怎么跟随先帝，并且成了大将军？”
“皋胡得了先师所传之后，就下山，欲杀了先朝那个狗皇帝为安诚报仇，没想到刺杀未成功，反而受了重伤。罪臣连夜从皇宫逃脱，就在罪臣的生命奄奄一息，即将死去的那一刻，先帝救了我，并且从此以后还让我呆在他的身边。”
